第8章 白灵珠

    白灵珠听我这么说，猛然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我问：

    “你说什么？你这个笨哥哥！”

    我说：

    “是呀！我这个哥哥不笨吗？”

    她憨憨一笑说：

    “你愿意做我哥哥？”

    我没多想的说：

    “愿意呀！有你这样的妹妹多好！”

    “真的？”

    “当然真的。”

    她看看我，然后一蹦说：

    “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

    白灵珠高兴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白老汉见了也高兴的说：

    “灵珠早想有个哥哥了。看到别人家有哥哥有妹妹，她就伤心！今天好了，有你原当她的哥哥，她今后再不孤单了。”

    白老汉说着站起身，来到我和白灵珠的面前，拉着我们俩的手说：

    “灵珠，还不拜见哥哥！”

    白灵珠听了，单腿跪地，双手抱拳，深深施了一礼说：

    “东方哥哥在上，请受小妹灵珠一拜！”说着就要磕头。

    我忙上前将白灵珠参起，心喜面愧的说：

    “不敢当，不敢当，妹妹请起！”

    白灵珠执意要磕一个头，我也只好跟着同磕了一个头。算我们俩结成了兄妹。

    结拜完毕，白老汉对白灵珠说：

    “快去把羊皮剥了，今天你认了哥哥，是大喜事。咱们爷仨喝羊肉汤庆祝。”

    白灵珠说了一声：“好！”就高高兴兴的去弄羊汤了。

    趁白灵珠做羊肉汤的功夫，我和白老汉聊起了白灵珠的身世。

    原来白老汉也不是本村人，他是从外地逃进来的。

    因为家穷，四十多岁了还没有找上媳妇。因村民耻笑他笨蛋，连女人也找不着，他一生气便同那人打起架来。

    不知是自己的拳重，还是那人不中打，一拳头打在耳门上，那人当时便死了过去。

    他怕给人抵命，只身逃往远方。

    反正一个人无牵无挂，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到哪都能生存。他便不分昼夜的往远处逃。

    这一天他顺着进山的路正向前行。在一个十字路口，突然听到有婴儿的啼哭之声。

    他顺着声音找去，见在一个草丛边有一个被遗弃的婴儿。正张着小嘴哇哇乱叫。

    他抱起婴儿，解开包布，见是一个女孩。

    他想了想，又把女孩放回原处。

    他一个大男人，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更别说照顾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了。

    他这是有心无力。

    他放下婴儿，往前走了没有几步。婴儿的哭声，像刀子一样往他心里扎。

    他心乱如麻，痛苦不已。

    他觉得这个女婴，就是他的生命。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女婴儿救起。再难再苦他也要把她抚养成人。

    他转回身抱起女婴，女婴看见他竟然不哭了。

    看来他们真是有缘之人。

    他抱着女婴，一路往山中走来。

    到后山沟这个村庄时，女婴的哭声使过路的女人心痛难忍。

    女人解开自己的怀，叫女婴吃了饱。女婴不哭了，可喂女婴奶水的女人再也没有站起来。

    女婴竟把她的身子掏空了，连血都给她吸干了。

    女人回到家，没几天就死了。

    这下村民便把女婴当成了妖孳，要杀了她，把她扔到山涧里喂狼。

    他心痛女婴，抱起女婴要逃出村去。

    可村民拦住就是不让他们走。一个个伸出恶爪，要把女婴扔下山去。

    可当他们把手伸到女婴面前时，只觉一股阻力像铜墙一样，将他们挡在了外边。

    手收回来时五指怎么也不能合拢。

    女婴不哭也不闹，有时候还冲着他们笑。

    村民们一个个吓的魂不附体，抱头鼠窜。再也没有人敢说将女婴扔了喂狼的话。

    他抱起女婴准备离开此地，免得以后再有人来找麻烦。

    可女婴一离开这个村庄，就大哭不止。

    哭的他心肠欲断。

    回到村里女婴就不再哭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在村里住了下来。

    可村民谁也不敢收留他们。

    没有栖身之地，他们将会被冻死饿死。

    为了生存，他只好进山伐树，建一个临时草屋。算有了栖身之处。

    最大的难题是女婴没有吃的。再向村里女人讨要，那是连门都不会开的。

    无奈之下，见山中有人放羊，便去那里向牧羊人讨了碗羊奶。用汤匙一点点喂到女婴嘴里。

    女婴吃饱了便乖乖的睡去，有时候一天也不哭一声。

    为了养育女婴，他将身上仅有的钱买了一只奶羊。用羊奶慢慢将女婴养大。

    白老汉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我也听的心酸楚楚。

    一个光棍男人，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养大成人，是何等的艰难困苦！那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到的！

    我对白老汉说：

    “爷爷，你将灵珠养大真是不容易，将来他一定会报答你的，你就等着以后享福吧！”

    白老汉用自己粗糙的手擦了擦眼上的泪，转忧为喜说：

    “灵珠已经大了，千难万苦都已经过去。如今又认了你这个有体面的哥哥。她今后到那里都不会再自卑了。她不在是那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她有哥哥，有爷爷，今后再找个好婆家，也算我老汉没有白养活她一场！”

    说着说着，老汉又流下泪来。

    我知道他这是喜欢的泪水。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厨房里飘来羊肉汤的香味。

    我走出屋门，重新打量着这简陋的草屋。

    这是一所用木棍搭建的窝棚，四周的墙是用竹片编的。和我们住的房子差不多。只是我们的墙还多了一层泥巴，他们的墙四周围满了茅草。

    羊圈里有十来只羊，个头都不怎么大。看来这祖孙俩对养殖也不太懂行。

    我正在外边观看，白灵珠从厨房里走出来，甜甜的喊了声：

    “哥，羊肉汤好了，准备吃饭！”

    我回到屋里，白老汉已摆好他那三条腿的破桌子。从里间拿出半瓶酒，倒在脏兮兮的破碗里。对我说：

    “快来坐，东方，咱祖孙俩今天要喝几杯。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我看着白老汉拿酒瓶的手有些颤抖，我知道他是高兴的。但我心里却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人活一生真的太不容易了！白老汉为了养大白灵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大概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别人是没法体会的。

    我望着他们祖孙俩，心内不免生起了怜悯之心。他们太苦了，自己比起他们来，要幸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