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水
在坐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突然想起我还把手机带上了。当我将手机摸出来，却痛苦的发现手机已经黑了屏。我怎么这么愚蠢，忘记把手机留在房间里？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而后将手机塞回去。
塞回去的时候我怀着几分侥幸，或许，等手机晒干了就还能用。
虽然水流湍急，但是我们勉强还是顺着我们要去的地方去的。
忽然，从不远处的水面上有光线。等到靠近的时候，我发现是另外的一群人。他们坐着充气的气筏。身上还有救生衣。
“你们去做什么？”我问道。
“去港口，那里有船。”
船？我心中一颤。有一种想要随行的冲动。但是很快，我们和他们一错而过。他们瞬间就与我们错开。
我安慰自己，船能在这种天气中不被掀翻么？万一被掀翻，不就成了铁的棺材，不像是小的筏子，还能自己将它翻转过来。
我们继续朝着目标而去。忽然，我们看见了一艘破损了的气筏。靠近，用船桨撩起来看，我发现上面有个破口。边缘锋锐，看起来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刺破的。是水里被裹挟了什么东西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快又在气筏里面看见了个奇怪的东西。有点发白。有点像是石头，又有点像是玉石。我看不太清楚，从中将它撩了起来。
这东西并不长，摸起来有点光滑，像是人造的东西。我的手指将它翻来覆去。而后我看见了断裂处的可以看见像是骨髓一样的东西。这应该是一块骨头。
但是他被打磨成一件像是装饰物一样的东西。
而后老方从筏子里捞起了一个头骨。
人的头骨。
我知道了。我手中这东西是人的骨头。
有什么东西在磨制人的骨头。我感到汗毛竖立，我将手中的骨头扔飞出去。即便这样，我依然觉得恶心。我的胃在翻腾。之前吃的东西就要翻涌而出。我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我不想要再次感受饥饿的感觉。
但我还是吐了出去。直到胃里变得干干净净。这让我感到悲伤。我的肚子又一次变得空空如也。
老方手里拿着人的头骨。在上面有一个致命伤。三角状的。在颅骨的顶端。有段时间我对人的解剖学感兴趣。因为拜读了福尔摩斯的文章。我于是买了本书，关于刑侦方面的法医鉴定的书。说实在的，没有记住多少。但是我知道，这个伤口一定是用很大的力气造成的。因为人的颅骨是人全身上下最硬的骨头。
如果一个人躺在液压机下面，那么最后粉碎的，是你的颅骨。
“小心点。”老方叮嘱道。他将手中的头骨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捡起了一片水里的叶子，擦了擦手。
我很惊慌。我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我开始后悔起来，我为什么没有把那个背包带上，至少我还有把菜刀可以用。
这纠结的感觉直到筏子停了下来。但是我很快就感觉到寒毛树立。
因为这筏子并不是停在了我们的目的地，边上也并没有船桨挂着。而是就那么停在了这街道的中央。
“应该是被挂住了吧。比如说水下的钢筋，或者是树木的树冠？”
但是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里的水深可是有十二米多了吧。我望着周围，我们边上能看见的只有商店的破损玻璃窗。
那么，什么树能长这么高？或许有，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街道上。
而忽然间，船开始上下晃荡起来。这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水流，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我们。有什么东西。我咬着牙心跳加速。
老方猛地将手中的船桨朝着筏子下方捅去。
我也举起了船桨，朝着水下捅去。我感受到船桨似乎扎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我的理智被这可怕的触觉而烧干。我在刹那间似乎陷入了某种古怪的癫狂。这不可能是人。那么就是某种非人的东西。这东西会杀人。他会杀我。我只顾着一次次的向下砸着船桨。直到忽然间，手下一空。我一个猛子，扎在了水中。而后被人抓住了后背拎起。
李一鸣拍了拍我的后背。“你还好吧？”
我盯着李一鸣，此时，我终于逐渐平静下来。我周围是人，没有别人。刚才的坚硬的物品可能只是种错觉。。。
我点点头。
“船开始动了。”老方的声音传来。我的身下，船开始移动了。
“水里是什么东西？”有人问道。
老方笑了笑。“只不过是个电线杆而已。”
“哈哈。那就好。”有人笑了起来。
我没有笑。我怀着震颤感沉默的回忆着。那东西很坚硬，表面有点滑，而且有个轮廓，并不是直直的，他有曲线。
而此时，我又在水面上，看见了下方出现的隐隐约约的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刹那间，那光又消失了。
怀着不安，我撑着船桨。瀚森潜水器材店到的时候，我还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中。这家店铺在高层楼中。第十六层。我很高兴这家店位置这么高。
用绳子将船绑住扎在窗户的钢架上。我们下了船，涉水走进了进水的五楼。我此时已经浑身湿透了。感觉全身很重。
“你在这里看船。”老方对他儿子说道。因为他老子叫老方，所以我们叫他小方。他还在读书，身子很瘦弱。戴着眼镜，上面蒙着水雾。他正用衣服的边角擦拭着眼睛。但是这种雨中，并不能让它清楚多少。
走上楼梯。在安全通道中，有着不少的住户。他们盯着我们，就像看着什么神奇的家伙。
走到十六层。瀚森潜水器材店开着。老板看见我们的时候眼睛一亮。
我不喜欢这个老板。他看上去有些胖，但是并不是因为他的胖，而是因为他的笑容。他的笑容让我想起了鲨鱼。就是海里的肥胖的大白鲨。
他喜滋滋的迎接我们。“快来店里看一看吧。”
这家潜水器材店很大，几乎占据了整层楼的三分之一。大部分都是仓库。玻璃柜子里摆放着各种物品。“潜水灯”“潜水衣”“氧气瓶”“脚蹼”“对讲机”“气筏”“救生圈”“救生衣”
“什么价格？”我问道。
“你要什么？”老板问道。他笑的让我想起了草原上的豺狼。我没有去过草原，但是我看过纪录片。在捕猎的时候，豺狼就笑的像他这么夸张。
“潜水一套，要什么？”
“潜水衣要的，没这个衣服你在水里面容易失温。然后面罩，呼吸器，氧气瓶，脚蹼，对讲机。防水的灯。整一套是么？”
“对。”
“二十万。”老板轻轻的张开了嘴，吐出了一个我想象不到的数字。如果说几千还在我的想象中，那么二十万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我看着这老板，觉得他一定是精神失常了。“这太贵了。”
“现在就这个价。”老板笑道。“全市的人都在需要我的东西。你不买，总有人买的。”
“你怎么知道雨不会停？”
“你可以不买。”老板笑道。
“给我一套。”李一鸣说道。我惊讶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张银行卡。老板手中拿着个收款的小机器，将银行卡插在上面。嘀的一声。
“好，行了。”老板笑道。
“这么贵你还买？”我问道。
“我有种预感。”李一鸣看着我。“我觉得这雨不会这么简单就停了。”
我是不相信的。但是看着他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也有些心动。可是，我没有这么多的钱。我是个穷鬼，在这座城市里面漂泊。
“你和我一起走吧。”李一鸣说道。
我点点头。“我帮你搬点东西。”
我听见这个时候老方也过来了，他和老板吵了起来。老板站在暴怒的老方边上，笑的璀璨。而老方双拳捏的死死的。
“氧气瓶多少钱？”我问道。
“五千一罐。”
“给我来一罐。”我咬咬牙，拿出了我的信用卡。抱着氧气罐的时候，我就像是抱着一块金砖。
“没事的。老方，我可以借你们用。”李一鸣劝到。
老方他们商量了阵，几个人凑钱又买了一套。这下子我们有两套了。还有两人看起来是对兄弟。因为长得有点相似。
我们在七楼给气筏充气。将气筏和来的时候自己扎的木筏捆在一起。离开的时候，我还在担心之前看见过的被撕开的气筏。
好在归途还算顺利。这让我不由得怀疑之前只是我的多疑。
但是当天晚上，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