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异象
李青莲见到李楚歌弄清楚了三者之间的关系之后，也不再多言，反倒是问起了李楚歌先前出去遇到什么事情，还要让他通过心海传召回来。
这可撞到了李楚歌枪口上了。
李楚歌最怕赶路时有话却没地方说，先前和李青莲走了那么些天，李青莲都不怎么主动开口，他也只能把话闷在心里。
现在李青莲主动开口询问，李楚歌自然不会选择不说。
李楚歌一脸兴奋，就从听到剑鸣声那里开始说起，把一切看到的都说了出来，包括看到姜令手里的雷火珠。
李青莲不露声色，却在李楚歌看不到的地方细细打量着后者，瞧见他说得绘声绘色的模样，比茶楼里的那些说书人还有有感情些，也不禁轻轻一笑。
不过李楚歌说得太过入神，没瞧见李青莲那微微皱起的眉头。
老师这一步，究竟是想要什么？谢安石或者是宋汲，又能够从中得到些什么？
念头一闪而过。
等到李楚歌说完之后，李青莲已经恢复了原样。还抓住李楚歌先前讲述的某些话，反问道：“你听到剑鸣声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行侠仗义的机会到了，你就是因为这才想练剑的？”
李楚歌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不然还能干嘛，总不可能让我去斩妖邪镇鬼魅吧？！再说也没有妖魔鬼怪能让我遇到。”
李青莲讪笑，“如果你遇到你还能这么说吗？我见未必吧。”
李楚歌面色潮红，李青莲这番话明显就是奚落他。他怎么着都要据理力争一番，证明自己可不是害怕鬼魅之物的人。
“鬼物也是分好坏的，有些鬼物从不害人，如果他是个不害人的鬼物，我要斩的自然是那种坏事做尽的厉鬼……”
只是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很没底气。
李青莲笑了笑，没去揭穿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有更大的责任，有些事必须要你去做呢？”
李楚歌皱眉，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有去想过，“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
李楚歌一瞬间眼眸一亮，摊开手掌盯着自己的手相，想要看看手上究竟有什么超凡脱俗的纹路，才能有这种非他不可完成的重任。
很可惜，他没看出来。
李青莲也不打断他，任由他研究自己的手掌。
李楚歌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布满了狡黠，靠近李青莲一步，抬手压低自己的声音，“李叔叔，你就实话和我说了吧，是不是我骨骼惊奇，命中有大造化，所以才会有这种非我不可的重担……”
李楚歌可是读过儒家的文章，就有一篇先贤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样的名言谶语。
李青莲：“……”
深呼了一口气，李青莲有点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在心里默念了几句话之后，平时话少的他很罕见的转了话题。
“你之前看到我修行的时候，明明很疑惑，为什么忍住不问。”
李楚歌闻言，狗腿子似的，拍着李青莲的马屁，“那是我觉得应该是没到时候，不然高风亮节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李叔叔是不可能不和我说的。你说是吧李叔叔？”
说完还朝着李青莲眨了眨眼。
莫名其妙被戴了好几顶高帽的李青莲明显一愣。
片刻之后才回答道：“很明显，不是。”
李青莲的回答让李楚歌有些尴尬，这马屁没拍好拍到了马腿上了。于是低着头嘟囔着嘴。
一副生气了的样子。
李青莲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不过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楚歌瞬间收拾好先前垮掉的脸，露出一个看起来很奸诈的笑容，好像奸计得逞了一般。
他等的就是李青莲的这句话。
李楚歌其实对李青莲的生平更加好奇一些，只是不敢多问。现在得到了李青莲的首肯，开口就问道：“李叔叔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剑的？”
话音刚落，便看到李青莲瞥了他一眼，李楚歌知道李青莲看他一眼的意思，摆明了他已经看穿了自己内心的那点小心思。
李楚歌也不尴尬，丝毫没有被戳破想法的窘迫，乐呵乐呵的笑着。
“二十二年前。”
李青莲心算了时间，这练剑的时长应该是从他第一次握剑算起吧。
李青莲淡淡说道，未了，又补充上一句话，“正常情况下，你不如我。”
李楚歌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他原先就是想知道李青莲从一个不入品的剑士到如今有望登顶剑道魁首，花了多少时间。
将来哪怕自己达不到，可在同样的时间段里，应该差不了太多吧？
可没曾想李青莲后来一点都不含糊，直接一句话盖棺定论。
后来又问了不少江湖传言的事情，捕风捉影也好，风言风语也罢，总之听到的都问了个遍。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问题李青莲都会回答。
李楚歌看他沉默超过三息时间便自觉换了新的问题。新问题也渐渐的向剑道的一些难题靠拢。
李青莲瞧见了李楚歌同他说话时望向他眼睛的神情，出声道：“你是不是很想问我先前修行时，眼里出现了一朵金莲的事？”
李楚歌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他很好奇，又生怕问到李青莲的秘密，所以一直不敢开口。
任谁听到别人打听自己的秘密也会多想。
李青莲轻轻点头，随后两指并拢点在眉心处。
李楚歌感觉到自己背负在身后的桃木剑匣在轻轻晃动，随后没等他伸手，他的佩剑惊鸿便从剑匣中激射而出。
剑鸣声大噪，犹胜九天龙啸。
最后缓缓悬停在李青莲身侧。
剑身微微荡漾，好似嗷嗷待哺的婴儿般。
在自己得到惊鸿之后，虽说自己温养的时间不长，可惊鸿也从未表达出过它的悲欢。
李楚歌还是头一次见到流露出异样情绪的惊鸿剑。
那分明是喜悦。
渴望被身侧之人握在手中的喜悦。
若是如此，便是它的荣幸。
只不过能让惊鸿流露出感情的对象并不是他这个如今名义上的主人。
李楚歌此刻心间流淌过一种叫做挫败的滋味。
然后幽怨的瞪了一眼悬停在半空中的“叛徒”。
倏忽间，一道青光如同流水般拂过大地，紧接着一株碧绿色嫩芽神奇的从土里冒了出来，微微摇曳。
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散发着馥郁的清香。
这是一株，青莲。
李楚歌震撼不已，隆冬时节，于荒土中冒出，再成长，这完全违背了自然的法则。
青色的莲花绽放。
李青莲的脚步不停，随着他每走一步，所过之处就有一朵青莲绽放，一路蔓延。
步步生莲的传说，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我的异象。”
“步步生莲。”
李青莲沐浴在青光之中，与先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