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送给谁
曹白萍只能安慰女儿,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她身份尊贵,除了惠王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华韶华只失望的没有说话,在马球场上,惠王殿下卓尔不群,她一眼便能看到他的不同凡响。
华韶华跪在地上,死死拉着华鼎拓的衣摆,“可是父亲,女儿只想嫁于惠王,女儿若不能嫁于他,这辈子都不会幸福。”
华鼎拓怒不可遏,扬起手正要打下去,却到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他一把扯开华韶华的手,冲华韶华怒吼道:“我华鼎拓聪明一世,怎会生了你这样一个愚蠢,不知廉耻的东西。”
华韶华只双眼含泪望着华鼎拓,央求道:“父亲,求求你帮帮女儿。”
华鼎拓无奈叹息一声,“罢了,我只帮你一次,还有几日,为父生辰,陛下和殿下都会前来祝贺,到时,为父会为你与殿下制造相处的机会,若陛下还是不心悦于你,你要答应我,你会乖乖死心。”
华韶华当即点头,“父亲,我答应你。”
待华鼎拓与曹白萍离开后,华韶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想起那张容色绝代,令人过目不忘的脸,嫉妒便填满了她的内心,她的眼底满是对月卿的怨恨。
华韶华不甘,凭什么她要败给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
她想起嗜酒好色的贵王,心中不由生出一个歹毒的想法。
华韶华问身后丫鬟知画,“知画,你说要怎样毁一个女子,才能比杀了她还要痛快?”
知画不假思索道:“小姐,自然是毁其清白,让她身败名裂。”
知画看出华韶华的心思,又道:“小姐,知画知道有一种香料,无色无味,能催发情欲,让人燃起情爱之火,若是女子闻之会浑身无力,神志不清,产生幻觉,若是男子,会使其精神振奋,无可抗拒。”
周府,一处幽暗的地下暗室内,黑袍男子黑漆漆的身影站在桌前一动不动,一双眼如鬼魂般阴森,望着木桌上的孤灯静静出神。
周翰神色冷峻地在周府门口下了马,便步履匆忙地赶到暗室。
“来了。”李都行见周翰恼羞成怒的样子,双眼平静,毫无波澜。
周翰二话不说,抓过李都行的衣襟,将其按到墙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语气暴戾道:“你骗我,你没有杀她,而是将她卖去人牙子的手中。”他手上不自觉用力,“你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冷,及眼中人的愤怒,李都行望着周翰冷艳无瑕的脸,目光深黑幽邃道:“当年我每次去树人村悄悄看望你,都能看到你与她在一起,那时我便起了杀心,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动手,直到在树人村追杀独孤容隐意外遇见她,我本想直接杀了她,却在最后心软了。”
李都行忆起当年,苦笑道:“阿翰,那时我这么做,只是希望在你大仇得报之前,你不要被儿女情长所分心。”
周翰眼中杀意四起,威胁道:“你若再敢杀她,或动她一根头发,我便杀了你。”
李都行戴着面具,眼神如独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幼狼孤独隐忍,道:“阿翰,这么多年你都未曾忘掉她,如今我已知道她是你的心头肉,还怎敢?”
“知道就好。”周翰微微松开手,声音冷冽犀利,冷冷盯着李都行,“你要永远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擅作主张,更不许阳奉阴违。”
李都行喘息片刻,咬牙道:“是。”
竖日,月卿一早前往书楼,借了几本制香书籍登记后,便回到惠王府。
长情亭,容隐端坐到书桌旁,拿着一本书卷看上去看得极其认真,桌上放在一盏正冒着热气的茶旁,及一本请帖,容隐右手食指时不时轻轻敲打着书桌,午后的阳光通过窗子和暖的倾斜在他的身上,将他苍白细腻的皮肤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月卿赶到长情亭时,见容隐手拿书本,看上去是那样的沉静寡言,让人觉得不可打扰,月卿不由想起了她的师父夜薄雪,他也是那样的爱看书,每次看书都看的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从没有分过一丝心,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也在看书,思及此,月卿心底泛起一丝忧伤。
容隐听到月卿到来,将书卷放到一旁,端起桌上的热茶轻品一口后,目光看向她手中的书籍,淡道:“你这是想制什么香?”
月卿坐在容隐对面新添的小桌旁,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上,从容不迫道:“自然是这世上绝无仅有,与众不同的香。”
这话与自己当初所言,如出一辙,容隐目光落在月卿身上一动不动,“你要送人?”
月卿目露一丝诧异,不禁抬起头对上容隐看着自己的双眸,面对容隐打量的目光,月卿点了点头。
容隐不由询问道:“送给谁?”
月卿默了一瞬,拿出一本制香书籍翻开,低下眸,不露声色道:“一个男子。”
容隐看着茶杯里的水升起的雾气,没有说话,她孑然一身,在天都城只认识他与周翰,而月卿早已拒绝周翰,思及此,容隐气定神闲,浅尝一口杯中的茶水,语气漫不经心,“后日,华府华将军生辰宴,你同我一起前去。”
月卿惊讶了一瞬,应道:“是,殿下。”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沉下心来看书,空气中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许久容隐抬眸看向月卿,她坐在自己对面,微微低着头,长睫低垂,轻轻靠在椅上,放松了的背部弯成一个优美好看的弧度,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按住书页,时不时翻动一下,双腿自然地靠在一起,目光专注,一丝不苟,偶尔皱一下眉头,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容隐只觉岁月静好。
而后两天,月卿每每在长情亭将书看完,便去书楼借新的制香书籍看,不知疲倦,每当容隐抬眸看向她时,总能看到她对着书全神贯注的样子。
到华鼎拓生辰那天,月卿也随身带着一本书籍,坐在马车上翻看,直到马车到了华府,月卿才放下书籍,拿着贺礼,跟着容隐下了马车,而后华府下人牵过马车。
华鼎拓与曹白萍见到容隐,忙迎了上去,容隐让月卿呈上贺礼,月卿恭敬递上,华鼎拓喜不自胜接过,放至曹白萍手中,将容隐请至贵宾座。
宴席上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倒酒添菜的丫鬟来来去去。
待一丫鬟端着美酒行至月卿身旁,手中的托盘突然撞到一宾客身上,托盘倾斜,盘中的酒水尽数洒在月卿身上。
丫鬟大惊失色,跪在地上,求饶。
月卿浑身湿透,容隐当即皱眉,将月卿护在身后,对着丫鬟冷斥出声,“你的眼睛既是摆设,本王不介意将它挖掉。”
“惠王殿下饶命。”丫鬟害怕至极,不停磕头。
华鼎拓见府中丫鬟如此冒失,更是大吃一惊,见容隐动怒,就要处置丫鬟,将她乱棍打死。
丫鬟早已泣不成声,月卿于心不忍,出言阻止道:“华将军,今日你生辰,不宜见血光,就饶了她一次吧。”
华鼎拓闻言,语气缓和下来,对着丫鬟怒骂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向月护卫道谢,今日要不是月护卫对你宽宏大量,我必要你好看。”
“是,将军。”那丫鬟就要对月卿磕头,月卿冷淡出声,“不用,我只当你不是故意的。”
丫鬟闻言一顿,而后谢道:“多谢月护卫的救命之恩。”
华韶华见状找来披风,为月卿披上,神色惭愧道:“抱歉,月姑娘,府中丫鬟冒失,弄脏了你的衣服,若你不介意,可换上韶华的衣裙。”
月卿谢道:“那就麻烦华小姐了。”
华韶华道:“月姑娘,客气了,这都是韶华应该做的。”
月卿跟着华韶华一路穿过亭台楼阁,来到华韶华的闺房。
华韶华打开衣橱,便见里面整齐的挂着各式各样绣着繁复花样的衣裳,件件都精致美丽极了。
华韶华望着月卿浅笑道:“月姑娘容貌天生丽质难得可贵,身姿优美,若换上女装,定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惊艳众人。”
月卿选了一件白衣,道:“华小姐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随即又道:“华小姐,等我回府后,将衣裳洗干净了,便将衣裳送回你府上。”
华韶华笑道:“没问题,月姑娘,那我在屏风外等你。”
月卿轻轻点头,“有劳了。”
华韶华出了屏风,服下药丸,留下月卿在屏风的另一面换衣服,而后点起香炉里的香料,等候在屏风外。
待月卿换上衣服,出现在华韶华眼前,
华韶华微愣片刻,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嫉妒,“真好看。”华韶华看着月卿只梳着高马尾的头发,微笑道:“再把头发梳一梳就更完美了。”
月卿迟疑了一下,虽说头发与衣服的确不合适,但她不会梳发挽鬓,正要开口说不用,华韶华一把拉过月卿的肩膀,柔声细语道:“月姑娘,不如就让韶华来帮你梳头吧!不瞒你说,我这人平时最爱梳头打扮了,月姑娘,你头发这样好,韶华很想为你梳一个头。”
月卿见华韶华对自己这样热情似火,不由怀疑,她是不是想利用自己,接近容隐,开口推脱道:“不用了,华姑娘,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的职责是保护惠王殿下的人身安全,而梳女子发饰会影响我舞刀弄枪。”
华韶华却道:“月姑娘,放心,这点我已经想到了,我会给你梳一个简单的随云鬓,不会影响你用武。”
她将月卿拉至妆镜前,坐下,语气带点撒娇,“月姑娘,你就听韶华的吧。”
月卿看着铜镜里的华韶华,不好再推脱。
华韶华拿起木梳,为月卿挽发梳鬓。
待随云鬓梳好,月卿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向华韶华道谢后,站起身。
华韶华看向月卿,一身白衣,红绸束腰,外罩轻纱轻薄飘逸,头上的随云鬓简约大方,端庄淑仪,将原本就美得出尘绝世的容色,衬托得更加明艳动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待行至一庭院游廊外,华韶华突然停住脚步,惊叫出声,“哎呀!”
月卿惊疑地看着她,便见华韶华道:“月姑娘不好意思,我把我父亲的生辰贺礼落在房间,忘拿了,需要回去去取一下,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月卿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华韶华道:“没事,华小姐,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取吧!”
华韶华错愕了一下,低下头,神情僵硬道:“月姑娘,我不是不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而是我给我父亲的贺礼准备的很珍贵,我将它放在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确认到华韶华有问题,月卿淡道:“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华韶华点点头,对月卿道:“月姑娘,前面有一个小花园,那里有个凉亭,你可以坐在那里等我。”
“好。”月卿答应道:“我就在那里等你。”
待华韶华离开后,月卿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和异常,强忍心中冷意,便看到贵王独孤荣出现在游廊前方,如狼似虎地看着自己。
月卿见状,掉头就走。
贵王露出猥琐的笑容,追在月卿身后,嬉笑道:“美人啊,你要去哪里?”
直到月卿开始头昏脑胀,脚步虚弱无力。
独孤荣才放慢脚步,直勾勾地盯着月卿倾国倾城的身影,一步步向她逼近,“美人啊!你身体好像不舒服,不如让本王来扶扶你。”
说着一把抓住月卿的手臂。
月卿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握住藏在身上的匕首,朝着独孤荣抓住的手臂的手用力砍去。
独孤荣大吃一惊,急忙松开手,却见匕首陡然转向,向自己胸口袭来。
独孤荣怒火中烧,一把抓住月卿拿着匕首的手腕,大骂道:“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便让你尝尝本王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