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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你胆子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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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的路上,两人低头沉思,容隐看向月卿道:“这几天查案很累吧,我许你休假一天。”

    月卿抬头看着容隐,淡笑道:“殿下要去醉春楼,不想让我去?”

    被月卿直接戳破心思,容隐微愣了一下,面对月卿纯净无暇的眼睛,容隐别过头,看向远处天际,暗暗叹气后,看向月卿,一本正经道:“没有,我只是怕你太辛苦。”

    月卿停下脚,不留情面玩笑道:“放心,殿下,你身体这么差都能熬的住,我自然也不在话下。”

    容隐,“……”他逼近月卿,缓缓开口,“你胆子很大?”

    语气冷冷,月卿当即捂着嘴巴,就在容隐以为她误会自己要亲她时。

    月卿捂着嘴巴后退一步,解释道:“胡言乱语,殿下,刚才都是我胡言乱语,做不得数,殿下武功这样好,身体怎会差呢!”

    容隐,“……”

    见容隐不说话,月卿觉得自己一定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继续补救道:“再说殿下身材这般好,也不像是身体差的人。”

    容隐神色缓和下来,“算你识相。”

    而后容隐再次看向月卿,却看到她在悄悄松口气,容隐脸再次拉了下来,“月卿。”

    “嗯,殿下。”月卿看向容隐一脸茫然,见他拉垮着一张脸,她心虚地鼓了鼓腮帮子,“怎么了?”

    “离本王远点。”容隐冷道,一副不愿再搭理她的样子,向前走去。

    “殿下。”月卿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殿下,我虽然是怕你生气,但我说的都是真话,天地良心。”

    夜幕降临灯火四起,当月卿一身男装,脸戴面纱,与容隐出现在醉春楼门口时,她冷眼看着醉春楼的大门,薄唇微抿。

    而容隐锦衣华冠,桃花玉扇,即使站在烟花柳巷中,冷漠疏离的轮廓和目光,依旧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清傲高洁的富贵公子。

    几名妓子见到两人立马扑了上来,全被月卿以身拦了下来,直言道:“我们要找的是柳青娘,谁是?”

    一妓子故作娇嗔道:“哎呀,讨厌公子,那柳青娘有什么好,她正忙着和王公子颠鸾倒凤呢,还是让奴家来伺候公子你嘛,公子,奴家包你满意。”说着就要去勾月卿腰带。

    容隐一把将月卿拉到身后,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女子,“告诉柳青娘,楼下有贵客等她,耽误了她赔罪不起。”

    说着便拉起月卿离开了。

    大堂里歌舞盈天,美人如云环绕满堂宾客,各种打情骂俏之声充斥着整个大堂,不绝于耳。

    姿色绝佳,身姿曼妙的花魁,身穿若隐若现的轻纱薄衣,优雅地拿着花团扇,赤着一双白嫩的双足,露出雪白的双腿,慵懒的侧身躺睡在大堂高台之上的美人榻上,她微抬下巴,眼神勾人,看着台下宾客竞相对自己抬价,搔首弄姿。

    有几位坐在角落的客人左拥右抱,看着高台之上的花魁,喝着美酒,唏嘘出声。

    蓝衣男子道:“想当初天都城第一美人赵飞娥随便一支舞,就能惊动大江南北,她的徒弟妙颜跳的的惊鸿,更是名扬天下,据说男子见了,无不梦寐不忘,而自妙颜失踪后,这醉春楼的花魁一个不如一个,如今只靠能卖弄美色和身段,博取客人的抬爱了。”

    月卿坐在一旁,神情僵硬了一瞬,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还能有人说起她与姐姐。

    容隐不动声色听着,桌上摆放着清酒淡茶,还有各色糕点,容隐倒上一杯茶,抬眸看向月卿,将茶推给她,“请。”

    “多谢。”月卿接过茶杯,浅尝一口。

    容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便听青衣男子附和道:“我听说那妙颜当时虽年仅八岁,却貌若天仙,在她竟宝会那日,醉春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方圆十里,全都堵满了达官贵人,富商大贾,文人墨客,还有各国王子公孙,他们有的只是想为妙颜赎身,好据为己有,有的只是想夺得妙颜初夜,成为别人口中的美谈佳话,还有的只是想再一睹妙颜的容貌与舞姿,谁曾想妙颜那天竟然给逃跑了。”

    容隐听闻,只觉心中惆怅,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后,目光看向月卿,她很自然的埋首喝茶,然而握着茶杯的手,却在不自觉收紧。

    棕衣男子道:“我听说她逃跑了之后,醉春楼的所有宾客得知,比鸨母都还心急如焚,后来得知妙颜真的不见了,全都大闹了起来,只差把醉春楼的楼顶都给掀翻了,全都为难鸨母非要让妙颜现身,鸨母为了以平众怒,免了当天醉春楼所有宾客的开销。”

    陪着他们吃喝玩乐的妓子中,有位粉衣妓女开口道:“可不是嘛!那天流水可被那花魁妙颜害惨了,因为她,奴家那天白白服侍了七八位客人。”

    另一名妓女也道:“奴家还不是一样,累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那妙颜年纪小,却根本不简单。”

    几名客人立马感兴趣道:“怎么不简单了,若水美人,快给我们哥几个说说。”

    若水放低声音道:“那妙颜来楼里时,才六岁,本来因为年纪小,她只是楼里的一名幼妓,来时当天晚上就接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

    众人听到,纷纷一脸同情,有人道:“那妙颜当了花魁,鸨母还给她安排了初夜竟宝会,应该没被那老头怎么样吧?”

    而另一旁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月卿想到曾经那个让她身陷囹圄,痛苦绝望的夜晚,整个人都如雕塑般凝固了。

    容隐不禁抬眸看向月卿,面具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唯有一双眼黯淡无光,冷漠至极。

    那一刻,他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不知道说些什么,容隐倒上一杯清酒,问月卿,“要不要喝一杯?”

    月卿摇头,“不用。”

    她向高台之上的花魁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不管这些人再说什么,她的眼里都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好像局外人一般。

    若水道:“自然,妙颜当时将盘子打碎藏在身后,却不曾想被那老头发现,一把夺过后,眼看就要失身,妙颜可是宁死不从,直接一头撞墙而去,那场面流水可是亲眼目睹过。”

    流水接过若水的话道:“当时奴家听到动静,赶过去时,便看到妙颜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头上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那血呼呼的流出,堵也堵不住,染了她一脸,我们都以为她会死呢。”她叹道:“好吓人呢!那血窟窿看着都疼。”

    蓝衣男子唏嘘道:“想不到妙颜小小年纪竟如此不怕死。”

    青衣男子忍不住敬佩:“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量,让我一个男子都望尘莫及。”

    若水笑道:“这算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呢!”

    “还有更厉害的?”众人再次一脸惊奇,看向若水迫不及待:“若水姑娘,快说。”

    若水道:“这件事发生过后,鸨母非常生气,当即就把妙颜关进了地下暗室,除非她愿意接客,才把她放出来。”她故弄玄虚道:“地下暗室,又臭又脏,关在里面暗无天日,与猪狗无异,你们猜妙颜在里面坚持了多久?”

    棕衣男子:“三天?”

    蓝衣男子看向棕衣男子,目光鄙夷,“怎么可能,我都能坚持。”他猜道:“一个礼拜?”

    若水摇头,“再猜?”

    青衣男子,“两个礼拜?”

    若水依旧摇头,笑盈盈道:“再猜?”

    蓝衣男子道:“我就不信她还能坚持一个月?”

    若水伸出手指头比划道:“三个多月。”

    “天啦。”众人惊呼出声,“这还是人吗?”

    “当时所有人都这样觉得。”流水道:“等妙颜出来时,我们看到她饿的只剩皮包骨,整张脸像鬼一样难看,然而她出来不是为了接客,而是为了说服鸨母,让她做花魁。”

    若水道:“更厉害的是,她一无所长,只向赵飞娥学习了三个月时间,便让鸨母答应了她的请求。”

    流水笑道:“妙颜宁愿丢掉性命,也不会接客的,当花魁只是她的缓兵之计。”

    两人在大堂等了一会,便见一打扮花枝招展,与任红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女子在之前那妓子的示意下,舒眉展眼,扭动着腰肢向自己走来。

    那一刻月卿和容隐都觉得是自己看眼花了。

    便见那女子眼神如狼似虎,直勾勾地看着容隐,眉飞色舞道:“公子,我就是柳青娘,听说你点名道姓要找我。”说着就要作势往他身上躺去。

    月卿见状,急忙伸出手拉住柳青娘的衣袖,便见柳青娘一个转身,就倒在她的怀里,一脸茫然道“公子,你这是?”

    “是我找你。”月卿嘴角勾起一抹风流的笑容,如玉柔美的手指轻轻划过柳青娘的脸庞后,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眼神魅惑,却在细细打量着她的脸,“美人可借一步说话。”

    容隐,“……”

    柳青娘望着月卿白皙迷人的下巴,戴着面具的脸,她从没见过这么会撩人的男子,早已心猿意马道:“公子,这就随奴家来。”

    容隐,“……”

    “好。”月卿淡笑着扶起她。

    待柳青娘和月卿起身,容隐一把拉过月卿,低头在她耳边冷道:“本王让你挡着,可没让你把自己搭进去。”

    柳青娘兴高采烈的将他们带到自己的房间,在看到容隐冷着一张脸也跟着进来后,她当即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拽过月卿胳膊,一脸娇羞道:“想不到这种事,公子竟喜欢让人看着做。”

    月卿,“……”

    容隐,“……”

    “不过奴家也喜欢。”她笑着就要往月卿领口摸去。

    容隐扯开月卿,再次将她拉到身后。

    柳青娘神色不满的以为道:“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同时伺候两个吧!”

    月卿急忙从容隐身后伸出脑袋,对柳青娘解释道:“美人,莫要误会,我们来找你,其实是有要事要问你。”

    柳青娘看着被容隐护在身后的月卿,“你们俩该不会是一对吧?”

    容隐,“……”

    月卿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才不是。”她说,然而话刚开出口,还未说完,便见柳青娘打断道:“鬼信。”柳青娘自知无交易可做,态度傲慢地坐在桌旁边倒茶水边自说自话道:“何必遮遮掩掩,我一妓子,你们能有什么事问我,无非就是想向我讨教朝云暮雨的技巧。”

    “才不是。”月卿无语极了,怀疑她脑子里装的只有这种事。

    “想必也是。”柳青娘喝着手中的茶,慢悠悠道:“我是一女子,也不懂龙阳之好。”

    月卿只想翻一个大白眼给柳青娘,懒得跟她解释,直言道:“任德可认识?”

    柳青娘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小声问道:“怎么了?”

    月卿道:“我们乃惠王殿下身边的贴身护卫,奉命前来调查任德一死之案。”

    月卿在桌旁坐下,近距离看向柳青娘道:“而据任德夫人刘莲之言,任德生前经常来找你,他案发那日,刘莲便与他发生了争吵,任德气急之下出了门说要来找你,不知任德可有来过?与你说过什么?”

    容隐站在一旁,“若敢撒谎,定罚不饶。”

    柳青娘当即打个寒颤,“不敢不敢,两位公子,奴家所言定当句句属实。”

    柳青娘交代道:“任掌柜其实与奴家之间清清白白,他找奴家只是为了诉说一下心中苦闷,他见奴家第一眼便说奴家与她女儿任红长得很像,还说要为奴家赎身,收奴家做义女。”

    “谁知,他竟然。”她叹息着,神色难掩失望,“而最近几天,他不知为何,身上感染了疥癞,由于疥癞传染,用药又是断肠草,他怕他夫人担心,便选择在奴家这里用药,并把断肠草都放在了奴家这。”

    说完,柳青娘便将藏在柜子里的断肠草药包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这些便是。”

    月卿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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