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是要我回避吗
王有福道:“贱民知道刘莲与他夫妻关系不好,便乘虚而入,后来刘莲向贱民诉说委屈,贱民便从民间找到患有疥癞之人的衣服,唆使刘莲将其与任德的衣服混放感染,让任德染上疥癞,借此报复,却不曾想被荷香听到,要去告诉任德,被我和刘莲当场逮到,威逼利诱之下,我和刘莲才得知,我和刘莲有私情,早就被荷香知晓,她经常听我和刘莲的墙角,当天夜晚,我和刘莲花重金,让她回乡,案发那日任德与刘莲争吵离家说要去醉春楼找柳青娘,刘莲便与我去茶楼私会,谁知任德会突然出现在茶楼,想必是荷香早就告了秘,任德故意挖个坑让我们往里跳,后来的事殿下都已知道。”
容隐道:“刘莲说你为了上位谋财,不择手段。”他看着王有福,声音骤然变冷,“你与刘莲不单单是想让任德患上疥疮,而是想要借此要了任德的命。”
王有福脸色惨白,面对容隐洞若观火的眼神,看向一旁哭哭滴滴的刘莲说:“不是的,惠王殿下,那都是莲姐为了气贱民故意而言,我和刘莲从没想过害任德的命,否则在茶楼,我和莲姐便不会冒着奸情公布于众,名声败坏的风险丢下任德。”
“是吧!莲姐。”王有福直直地看着她,“之前我说的都是气话,你莫要当真,相识一场,我自会和你好聚好散。”
刘莲立马对容隐哭着磕头道:“是,殿下,王有福说的没错,之前民妇都是被他气坏了,所以才这么说他。”
容隐看向刘莲,“你要想清楚了,你若骗本王一字一词,本王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刘莲害怕地看着容隐,忍不住抽泣起来,“惠王殿下,民妇没有撒谎。”
容隐道:“你们以为本王很好糊弄?”
王有福和刘莲同时面色恐惧地看向容隐,“殿下,贱民所言句句属实。”
“殿下民妇不敢。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便听容隐略一思索,便漫不经心开口,“上水刑。”
“殿下,饶命。”
“惠王殿下,贱民所言真的句句属实啊!”
刘莲和王有福双脚被狱卒用绳子捆住,头朝下倒挂,不断浸入水中,在即将昏迷的时候再拉出水面。
听着他们一声声惨叫,容隐淡道:“若一柱香后,水刑不能让你们开口,那便刖刑。”
刘莲听到,吓得当即改了口,“殿下,饶命,我说。”
容隐不语,示意狱卒将刘莲放了下来。
刘莲浑身湿透,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开口,“王有福贪图任德家财,唆使民妇让他染上疥癞,好借机故意与任德发生冲突,然后动手,在任德身上留下伤口,使断肠草的毒性渗透他的皮肤,从而进入他的血液使其毒发身亡。”
“却不曾想这一切都被任红的贴身丫鬟看到眼里,并告诉了任德,案发那日,民妇与任德大吵,任德离家说要去找柳青娘,民妇便找王有福来茶楼私会,不曾想,任德根本没去醉春楼,而是来到茶楼,看到民妇与王有福在茶楼私会。”
说到此处,她痛哭起来,忏悔道,“一失足成千古恨,都是欲望和怨恨蒙蔽了民妇的双眼。”
容隐道:“既然你与王有福想要任德的命,为何不在茶楼时动手,那时任德神志不清,是你们动手的最好时机,你们却扔下他离开了。”
便听刘莲道:“那时他的确神志不清,民妇与王有福也想到就此杀了他,可我们两人发现他那日却并未用药,他身上没有断肠草。”
“他应该是与民妇分床睡得那天,便知道他的疥癞是民妇所为,知道民妇与王有福要害他的命,所以不再用药。”
月卿忍不住道:“若是如此,可他当时却只是和你分房,却并未问你。”
刘莲呜咽着,心中后悔:“后来我才知道他应该是不敢相信我会如此对他吧!”
容隐道:“那他可告诉过你,他患上了疥癞?”
“不曾,否则民妇不会在客栈才发现他没有用药。”
容隐道:“你可知道他都在哪里用药?”
刘莲道:“若民妇没有猜错,想必是在醉春楼柳青娘那里。”
容隐心下明了几分,看向她,“后来你与王有福离开茶楼,去而复返,撞破黑衣人向任德罐药,黑衣人走后,你们两人为何不向任德动手?”
那一刻刘莲面如死灰,王有福却急忙抢在她前面开口出声,“殿下,之所以我和莲姐没有动手,是因为我们不知道那碗里是何毒药。”
他们认为只有让任德受伤,断肠草的汁液渗透进任德的皮肤,使他毒发而死,才能让他死的没有嫌疑。
刘莲听到后,却摇了摇头,声音疲惫道:“不是的,殿下。”
“莲姐,你不想活了。”王有福大叫道。
刘莲愤怒地看着他,声音陡然变高,“闭嘴,王有福,善恶有报,事已至此,你和我就乖乖认罪伏法吧!”
“不。”王有福不甘,愤怒大叫,“凭什么?有本事你让所有人。”他哭道:“除非这世上所有坏人都能认罪伏法,我王有福才心甘情愿沦为阶下囚。”
刘莲不再理他,转而对容隐继续道:“殿下,那时民妇和王有福去而复返,是因为我们知道茶楼危险,想要确定任德是否会死,若没死,我们便亲自动手,因为在任德发现民妇对他不忠的那一刻起,民妇便知道我和他彻底不可能了,我害怕任德让我被所有人指指点点,知道我不守妇徳,然后被他扫地出门,无处可去,我们回到茶楼后,在门口如愿看到黑衣人要向任德灌药,却没想惊动了黑衣人,使他逃走,我和王有福便进了去,闻出装在碗里的是毒药是断肠草,便给任德灌了几口,期间挣扎之中,任德抓伤了民妇的手。”
她闭上眼,叹息道:“我那时只想着似乎老天都在帮我,然而当我把药强行灌进任德嘴里,看到任德看着我时的眼神,难以置信,痛苦,愤怒,绝望。”刘莲回忆着,眼泪流出,“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时,我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我心软了,我放下药碗,想也没想就拖着王有福离开了。”
“同时我也明白了,任德对我还有一丝情意,否则便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我不想让他死,离开没多久,我要王有福与我又去找任德,却看到他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她苦笑起来,“我一直都很恨他,然后当他真正死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却又无法接受的痛哭流涕,大喊大叫,真是可笑。”
“殿下,是我也害死了他。”她睁开眼,看向容隐,止干眼泪。
而此时,被吊起的王有福已如一条死鱼,一动不动,接受着最后的审判。
容隐没有说话,而是继续问刘莲,“你当真不知道焱娣容的亲生父亲是谁?”
刘莲点头,“不知,不过既然焱飞不是,罪人觉得万东最有可能。”
“本王派人寻过荷香,她并未回家。”容隐看向刘莲。
刘莲一脸惊诧道:“怎么会?”
面对容隐质疑的眼神,刘莲立马出声道:“殿下,民妇真的没有杀人灭口。”
“或许是她怕被人杀人灭口吧!”容隐说完,起身和月卿离开,刘莲看着容隐的身影,“殿下,能让罪人见见自己得女儿吗?”
容隐停下脚步,“案情查清后,自会让你见上一面。”
微弱的阳光透过铁窗照进最里间牢房,女人头发杂乱,穿着囚服又脏又臭,安静地坐在草堆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脚镣时不时发出哗啦的响声。
一狱卒将牢狱的门打开,容隐与月卿在狱卒的引领下,来到最里间牢房。
隔老远就能闻到任红身上的便臭味。
任红痴傻地看着面前几人,“你们找我做什么?”未等回应,她冷笑出声,“是不是又想骗我,我是不会再上当的。”
任红自说自话,突然又痛哭起来,“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骗我什么?”
容隐顺着她的话,问道:“谁骗你了?”
“还能有谁?”任红怒指容隐,双眼圆瞪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虚情假意,龌龊至极。”
任红越说越激动,“全都骗我,没一个真心实意。”
“你说的都有谁?”容隐淡声问任红。
任红神情迷离恍惚了一会儿,捂着头,一脸痛苦,“我头好痛,想不起来了。”
说着她痛哭流涕,“我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我的女儿,她本该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都怪。”任红抽泣着,因为想不起来,她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在看到狱中飞蛾围绕着烛火打转后,她失声尖叫,“是焱飞,那个畜牲。”
眼见任红情绪失控,月卿开口问,“你说你女儿不是焱飞亲生的,那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我女儿没有父亲。”任红大叫,“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都不配。”
“对,他们都不配,我女儿没有父亲。”任红嘴里不停重复着。
“他们?”月卿疑惑地看着任红,试着问道:“他们是谁?”
“是万东吗?”
任红一脸好奇问道:“万东是谁?”
“你不记得了?”月卿道:“你再好好想想,他告诉我们,他可是焱小姐的亲生父亲。”
任红双眼圆睁,大叫道:“放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女儿是没有父亲的,她没有父亲,她只有我。”
月卿道:“那张小年呢?”
任红依旧摇头大叫,“不,不认识。”
“王有福呢?”
任红瞪向月卿,冲她怒吼道:“不是,都不是,我都说了我女儿没有父亲,你为什么还要问?”
月卿看向容隐,低声对他道:“看样子,她都忘了。”
容隐颌首,“查万东。”
马车穿梭在烟花柳巷中,容隐目光看向月卿,她未施粉黛,即使一身男子装扮,也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望着窗外徐徐而过的景象,神色冷淡,不知所想。
待马车停下,月卿蒙上面巾,与容隐下了马车。
鸨母见两位仪表非凡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怡红院的门口,连忙热情的将他们迎接进去。
容隐从鸨母那里打听到任德事发那日,万东在怡红院里所点的那名女子,名叫含双。
容隐定了一间上上房,鸨母吩咐下人送来美酒佳肴后,便带人去传唤含双。
月卿见容隐站着不打算坐下,便也站在他的身后不动。
便见房间的门被打开,一女子出现在门口,穿的五光十色,脸上浓妆艳抹,想必便是含双,在看到容隐的那一刻,“我的天呀!”含双直瞪大双眼,震惊出声,不敢相信,来者是一位丰神俊朗,皎若日星的年轻公子,待反应过来,含双面对容隐神情冷漠,依旧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
见容隐不为所动,“公子。”她含情脉脉地看向容隐,冲向前,作势就要拉过他的手。
月卿就要看容隐是何反应,便见他目光冷飕飕地看向自己,“是要我回避吗?”月卿被容隐的眼神冷到,一脸莫名地小声问,却只见容隐一个侧身站到自己身旁,躲过含双的手,“公子。”含双一脸疑惑地看向容隐娇羞道:“你可是不喜奴家主动?”
容隐整张脸都冷了下来,眼神无语地看着一动不动看向自己的月卿,声音冷冷:“月护卫,有人骚扰本王,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本王?”含双瞪大双眼,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月卿领会到容隐意思,训斥出声,“大胆含双,见到惠王殿下还不快快行礼,竟敢出手调戏,是活的不耐烦了。”
含双面露惶恐,吓得当即跪在地上,语无伦次道:“殿下饶命,奴家不知,请惠王殿下恕罪,奴家见过惠王殿下。”
含双得知惠王来此的目的后,告诉容隐,那天万东来怡红院找她,亥时三刻才离开。
容隐问:“他一直在你的视线范围内。”
含双当即点头,却在想了一会后,羞涩道:“应该是吧!他来了之后没过多久,奴家便与他睡下了,事后奴家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万公子依旧在奴家枕边入睡。”
离开怡红院,回去的路上,月卿问容隐,“殿下,你可知怡红院去任德茶楼需要多久?”
容隐道:“半个时辰。”
月卿道:“来回一个时辰,没有多余时间作案。”
她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我觉得,如果万东真是焱娣容的亲生父亲,他与任红也经常暗中往来,尤其是任红去了云州城也不曾与他断了幽会,任红又怎会忘了他?”
容隐漫不经心道:“他们俩个只是各取所需,毕竟在万东心中,比起任红他更喜欢斗鸡,而任红就不用说了,她厌恶焱飞,与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