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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她为何如此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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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松道:“当时小人虽知任德是嫌犬子无用不成器,但两情相悦的人被他硬生生拆散,小人很不齿,和他互看不顺眼。”他一脸不屑,冷嗤道:“他嫌弃犬子祸害她的宝贝女儿,小人现在只觉得他女儿配不上犬子,本就是天都城出了名的第一泼妇,现在还成了荡妇。”

    容隐又问道:“最近万掌柜可与任掌柜发生过矛盾?”

    万松听之一顿,沉默了一会,郁闷开口:“回殿下有过一回争吵,就在前日,他家出了那档子事,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我就在自家药铺跟人说了一句,就说了任红不守妇道,还好没嫁给犬子,没成想任德带着他的账房路过,听了进去,当即进来和小人吵了起来,还动起了手,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犬子身上,说若不是犬子招惹了他女儿,他女儿也不会赌气嫁给焱飞那狗东西。”

    他情绪激动起来,“他简直无耻至极,不可理喻到了极点,小人告诉他要不是当初他阻止他女儿跟犬子在一起,她女儿能嫁焱飞,哼,得亏他极力反对,小人犬子才没有娶这么这个品德败坏的女人,他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赢,就气冲冲地走了,哪曾想过了几天,他想不开竟喝毒自杀了。”

    “令郎知道了作何反应?”

    万松冷道:“他说任德家破人亡,怪可怜的,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让小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问完万松夫妇,容隐又问了几个宅中下人,确认口供一致后,出了万宅。

    马车上,月卿揭开面巾道:“殿下,有没有觉得万松及他的妻子,露出的破绽太多了,尤其是万松被茶水烫手的那一下,让我觉得他们夫妇就是凶手。”

    容隐不置可否:“生意人都善于逢场作戏,万松何其精明之人,却向我们频频露出破绽,找到万东也许会问出更多。”

    马车直奔城西。

    还未到斗鸡台,马车便停了下来,云深在车帘外道:“殿下,找到万东了!”

    月卿揭开窗帘,便见一身材微胖,穿着富贵的男子,手里拎着一鸡笼,鸡笼里装着一只毛蓬乱稀疏的公鸡,正迎面走来,待走近,便能看到他脸上有微微胡茬,眼底泛青,他看了一眼装饰奢华的马车,便见云深向他招手,并唤他名字:“万东,过来。”

    “咦!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知道我的名字?”万东一脸惊诧地朝云深走过去。

    云深道:“我是惠王府一等护卫,之所以认识你是因为惠王殿下让我调查了你,之所以叫你,是因为惠王殿下有事要问你。”

    万东闻言拎着鸡的手不由一松,鸡笼掉在地上,鸡顿时发出几声鸣叫,他看向马车,咽了咽口水,正要开口行礼,便见车帘被一只玉手揭开,一张脸俊美绝伦,恍若天人,令人自惭形秽。

    容隐目光冷凝地看向万东,声音低冷,“不必见礼,本王有事问你。”

    万东连连点头,“殿下请问,殿下请问,贱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面露惶恐,不安地搓手。

    容隐道:“焱小姐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万东一脸莫名其妙,“敢问殿下为何这样问?”

    容隐不动声色道:“自然是焱飞亲口所说,任红也承认了。”

    万东简直惊呆了,“她为何如此冤枉我?”

    当即对天发誓道:“殿下,贱民对天发誓,贱民与任红清清白白,焱小姐不可能是贱民的亲生女儿,贱民如果说了假话就全家死绝,下辈子都是畜生。”

    容隐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看着万东,“任红可与你有所往来?”

    这一句意味深长,令万东当即一怔,随之郑重其辞道:“不曾,殿下自她出嫁后,贱民便与她路归路,桥归桥,再无往来。”

    容隐淡道:“那他们为何冤枉你?”

    万东皱下眉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定是任红为了气焱飞那狗东西乱给贱民扣的屎盆子,焱飞那畜生信以为真,便以为焱小姐就是我的女儿,可殿下,我从未碰过任红一根手指头,跟她哪来的女儿。”

    容隐继而试探性问道:“可焱小姐的确不是焱飞的亲生女儿,而这么多年,任红好像除了爱慕过你,便再无他人,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万东想也没想,就开口道:“殿下,此话差矣,那京兆府尹张大人张小年,没考取功名前,可是任德茶楼的店小二,考取功名后,又求娶过任红,鬼知道他们有没有暗通款曲。”

    容隐否定道:“你怕不是忘了,任红之所以拒了张大人的求亲,是因为她早就心悦于你。”

    万东一时无话可说,只能道:“可是殿下,贱民与她真的一清二白,若她真怀有我的骨肉,她嫁的便不是焱飞。”

    容隐目光看向万东手中的鸡,毛稀疏蓬乱,旧伤未愈,新伤又至,意有所指道:“此鸡连连战败,却不换一只,可见你是个一心无二,有始有终之人,你既对鸡都这样,不知对人又如何?”

    万东明白容隐的意思,立马解释道:“不瞒殿下,贱民觉得自己就是为了斗鸡而活,当初贱民之所以喜欢任红,便是任红是唯一一个支持贱民斗鸡,并觉得不丢脸的人,她喜欢看贱民斗鸡,后来,任掌柜反对贱民与任红在一起,贱民百般恳求,任掌柜虽松口,却让贱民对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能再斗鸡,好好苦读,考取功名,贱民这才打消了娶任红的念头。”

    容隐道:“你已而立之年,虽未娶正妻,宅院却不空置,听令父所言,美貌的妾室通房就好几位,只是不知为何至今都还未有子嗣?”

    万东脸色变了一瞬,吞吐道:“回殿下,贱民虽一心无二,不过却是建立在其人其父母都接受贱民斗鸡地前提之下,那些女子都是贱民父母所选,容不得贱民拒绝,她们表面虽对贱民恭恭敬敬,其实内心压根看不起贱民,贱民也不喜妻妾子嗣成群。”

    容隐不再多说,一转主题,“昨日晚膳过后,你与令父令母都有去哪里?”

    万东犹豫了一会道:“昨日晚膳过后,贱民便去了怡红院,亥时才回宅中,其父其母小人不知,不过,亥时贱民回宅看到他们房屋灯火并未熄灭。”

    在去任家的路上,容隐沉思片刻,对月卿道:“我们都忘了焱飞说的话,任红未婚先孕,那个男子却不想娶她,她才选择嫁给焱飞,或许,焱小姐的亲生父亲确实不是万东。”

    他想,“任红性格强势泼辣,却心甘情愿被辜负,婚后与他继续往来,万东与任红门当户对,两情相悦众所周知,没有理由不娶任红。”

    月卿道:“况且,万东曾有机会娶任红,可若是这样,万东父母又是怎么回事?焱小姐的亲生父亲能是谁?”

    容隐揭开窗帘,看了一眼天色,“只看能在刘莲和任红的贴身丫鬟那里能问出什么?”

    任红已死,但她贴身丫鬟是从天都城就开始跟着任红的,买主是任德,卖身契在刘莲手里。

    任宅,门口挂着白幡和白灯笼,守在门口的下人也已穿着丧服,看来任红已布置妥帖,只等任德的尸体从验尸堂运回来。

    云深向守在门口的下人禀明了身份和来因后,下人向容隐行过礼,其中一个下人领着他们见任红。

    灵堂设在任宅宽敞的正院,已搭了灵棚,灵棚中停了一副棺椁,刘莲穿着丧服正指挥下人做最后的布置。

    她脸色憔悴,眼睛红肿,时不时用手抹抹眼睛,低声啜泣几声,身边丫鬟不停柔声安慰她,正说话间,刘莲看到容隐与月卿微微一愣,她记得她昨日晚上在一品茶楼见过两人。

    下人向刘莲说明容隐的身份及来意,刘莲压抑住内心的震动,向容隐行礼,“民妇见过惠王殿下。”

    容隐示意刘莲起身,刘莲引领他们去客堂,吩咐下人上茶。

    容隐道:“令爱除了与万东,张大人有过过往之外,可还有其他人?或者是爱慕过她的人?”

    刘莲摇头,眼泪再一次流出,哭道:“不曾,殿下,小女其实不像外面所说,蛮横无理,不守妇道,我家掌柜向来对她管的都很严。”

    容隐道:“有一点你可能有所不知,焱飞说焱小姐不是他亲生的,令爱也已承认,本王问过万东,万东说他与令爱清清白白,张大人又不太可能,所以。”

    刘莲止住眼泪,震惊道:“这怎么可能?殿下,小女感情方面的事虽从不同民妇和她爹说,不过他爹却常常问起她身边丫鬟,不曾知道其他人。”

    “张大人曾在茶楼干活时,可与任红有过交集?”

    刘莲思索一会后,道:“张大人曾因在茶楼偷用灯油看书被发现后,小女得知,觉得张大人身为读书人却做贼人之事,有辱读书人体面,只要去茶楼便会对他热潮冷讽,刁难他。”

    容隐目露一丝诧异,“张大人作何反应?”

    刘莲道:“张大人心中有愧,自然对小女的话无话可说,向来都是默不作声,后来掌柜的得知,便警告了小女,她便收敛了许多。”

    容隐端起热茶,轻抿一口,又问道:“上次任德与万松发生争执后,可与你说了什么?”

    刘莲叹道:“他很伤心,夜夜睡不着,老是问民妇,如果当初他不阻挠,让小女自己做选择,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又觉得万东也有责任,他认为小女是为了气他,才找了焱飞,这么个一无所有,比万东还不如的男人,未婚先孕,让他不得不同意。”

    容隐低眉若有所思片刻,看向刘莲,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打量道:“任夫人昨日是怎么想到去找任掌柜的?”

    刘莲低下头,擦了擦眼泪,道:“民妇见天色已黑,而他去了那么久都还没有回,放心不下,便去了茶楼,却不曾想。”

    她刚擦干净的脸顿时又泪如雨下。

    容隐又问道:“天色已黑,任夫人为何只身前去,身边也不带个丫鬟小厮?”

    刘莲红看向容隐,一脸难以置信,“惠王殿下,你莫不是怀疑我?”

    容隐语气冰冷,不容置喙,“你只需回答本王问题即可。”

    “是,殿下。”刘莲面露委屈,抽泣道:“民妇之所以只身前去,只是觉得我家掌柜的那么晚了,与人商谈要事的地方没有选在各自家里,而是茶楼,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便没有带丫鬟小厮前去。”

    “在任红的事情上,你与任德想法可否一致?”

    刘莲毫不犹豫点点头:“我与我家掌柜夫唱妇随,尤其是在小女的婚事,与他更是志同道合。”

    没有什么再问的,容隐道:“任红的贴身丫鬟可从云州城回来?”

    刘莲吞吐道:“还不曾,她的贴身丫鬟荷香家中母亲病重,已向民妇告假回家探亲,需过几日才能回来。”知道事关案情,她道:“殿下,民妇可以派人去催她。”

    容隐闻言,放下手中茶盏,语气微冷道:“不用,本王只是随口一问,你已经说了,任掌柜都不能问出什么。”

    一出任宅,上了马车,月卿就对容隐道:“殿下,你真的不打算查问任红的贴身丫鬟吗?”

    容隐抬眸看向月卿,好整以暇道:“本王不会放过一丝线索。”

    月卿道:“你怕打草惊蛇,凶手灭口?”

    容隐瞥了月卿一眼,声音冷冷,“忘了本王查案,从不需假手他人。”随即吩咐云深回府后秘密调查荷香,然后将她找到带回来。

    月卿嘴角扯了扯,戳破他,“那你为何让张大人向你汇报任德的验尸情况。”

    容隐神情淡淡,“自然是图方便。”

    月卿:“……”

    马车一到惠王府,便见张小年等候在门口,一见到容隐下了马车,忙迎了上去,见礼,“下官见过惠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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