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会解释的人
“我想再看一下那把飞刀,我总有种感觉,我的过去和背后之人有关。”
“此话怎讲?”独孤容隐取出飞刀递给她。
月卿看着手中飞刀,停下脚步,“十年前,我从人牙子囚禁的地室里醒来,额头和手臂受伤,却什么都不记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飞刀,却看到它会头痛。”
容隐望着她,“你觉得你会与背后之人有何关系?”
月卿想了想,“不是深仇就是大恨吧!不然十年前我也不会身受重伤,差点死掉,与我关在一起的人说卖我的人是几个乔装打扮的蒙面男子。”
“不过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哪怕这只是我的感觉,但我相信这种感觉不会平白无故就有。”
她抬眸看向容隐,“我想和殿下一起找出背后凶手。”
他们坐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动,容隐望向窗外明月,许久,将目光看向月卿:“你跟着我一起,会经历很多危难,随时都有可能会丢掉性命,你不怕?”
“不怕。”月卿在容隐的目光下,垂下眼眸,“因为我相信火不侵玉。”
“那好。”容隐淡淡道,他将那柄匕首放在小几上,“拿好。”
“谢殿下。”月卿收下道:“殿下觉得背后之人为何指使神魂飞荡盗取四国美人画像?”
容隐缓缓道:“很难说,天下皆传言四国美人画像里藏有前朝皇陵地宫图,而皇陵里有荒帝复国宝藏,四国美人画像需荒帝遗孤滴血才能打开,而荒帝之子早已被逝世的前卫将军周宣均所杀。”他在说到周宣均时,眼中熠熠闪烁着寒光。
前朝荒帝穷奢极侈,湛湎荒淫,丞相公孙静投其所好,收集天下美人,得一女子,倾国倾城,绝世独立,公孙静大喜过望,请来天下第一画师南陵完之升,为其女子绘画,完之升妙手丹青,连夜完成画作。
公孙静在各国使者进献美人时,将画呈现与朝堂之上,各国使者,文武百官见了无不荡魂摄魄,所画美人名动天下,荒帝更是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称乃四国第一美人,为其打造藏宝盒,询问公孙静美人何在,公孙静言美人今夜将献于陛下,荒帝大喜,坐等美人归,然而美人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就被各路杀手围追堵截,不知去向,荒帝大发雷霆,屡屡派人追查而无果,只能夜夜抱着画像思美人。
有传言说是公孙静到最后难舍美人,想据为己有,便故意向荒帝演了这么一出戏,那些杀手都是他的人。
也有传言说,美人名动天下,引的各方势力竞相觊觎抢夺。
不过比起美人的无影无踪,四国美人画更让天下百姓津津乐道,传说荒帝亡国前,自知大宁王朝气数将尽,心有不甘的他将国库里的金银财宝尽数藏于皇陵之中,大宁王朝皇陵位于天都城外天外山。
一座危峰兀立的高山,山中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却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怪石磷岣,一到夜晚野兽四处横行,因山中间云海翻涌,山顶若隐若现,就像悬空在天中间,故而取名天外山。
而皇陵地宫位于天外山山顶,气势恢宏,除了深不可测,蕴藏着滔天富贵之外,里面更是机关重重,危机四伏,一直以来想要进皇陵地宫寻找宝藏的人几乎都是有去无回。
荒帝将皇陵地宫图藏于四国美人画像中,需荒帝遗孤滴血才能打开。
云州城,四海客栈。
月卿坐在窗台上,双手抱膝,抬头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
她想师父在梨落山,现在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没有入睡,看着天上月亮。
梨落山,夜薄雪白衣如雪站在望月台上,与黯淡的星空交相辉映,眉似远山,薄唇微抿,望着夜空明月,目光遥远。
凌霄出现在他身后,看着他许久,对他道:“公子你在想什么?”
夜薄雪神色黯然,只道:“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借用(清)黄景仁《感旧》)
三日后。
月卿看着无涯山风景依旧,一如七年前,陷入回忆,七年前她就是在这里遇到师父的。
对月卿而言,能够遇见师父,是她一生的幸运。
想必是正逢春节佳日,才到无涯山底,就见人流如潮,前往大佛寺的石阶上挤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月卿望着高耸入云的无涯山,庆幸自己还好从小锻炼,她不由看向容隐,容隐望着无涯山,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只一双眼眸忍不住沉了沉。
山顶钟声深沉而悠远,月卿和容隐在人群中一路插插挤挤,留下耿耿带着护卫在山下静候佳音。
“等爬到大佛寺,一定要好好祈福许愿,才不枉此行。”月卿忍不住叹道:“听说大佛寺的风景也很好看。”
身后一个小男孩牵着母亲的手,开心地接道:“阿娘说,大佛寺的斋饭也很好吃。”逗的周围人不禁一笑。
唯有容隐一声不吭,他走在月卿身旁,忍不住有些气喘。
月卿停下脚,对容隐道:“殿下,你要不要歇息一下?”
前面那个小男孩听到,一脸骄傲又天真的小声问他母亲:“阿娘你看,那个大哥哥长那么高,却还没有我厉害,阿娘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大人口中说的无用?”
那妇人急忙捂住小男孩的嘴巴,低声训斥,“不许乱说。”
小男孩嘴巴被捂着,眼神却充满了疑惑。
妇人对小男孩解释道:“那不是无用,那是体弱。”
月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便见容隐那双冷如寒潭的眸子,已经静静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月卿低声咳了咳,对容隐解释道:“抱歉,殿下,不过我真的不是在笑话你,我只是觉得他们说的话好好笑而已?”
容隐匪夷所思地看着月卿,冷道:“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会解释的人。”
等到无涯山顶,便见云雾缭绕的大佛寺,芳草如碧,翠林如海,烟波千里,恍若仙境,踏步空中,再远远望去,只见一片云海中唯有山峰错落有致,层次分明。
月卿一脸风轻云淡,看向容隐,他本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现在更是病态的苍白,露珠般的汗珠从他鼻上的面具流出然后顺着他白莲花瓣似的下巴一滴一滴滑落,最后沿着他光滑胜雪的脖颈流进他的衣服里。
“殿下,这里没人,你要不要把面具取下来擦擦汗再戴上?”月卿道。
“好。”容隐淡淡道。
在他摘面具的时候,月卿很礼貌的侧过身,她想他总是戴着面具,要么很介意自己的长相,要么就是很介意别人的目光。
当容隐将脸上的汗水擦净,他看着背对自己的月卿,慢慢开口:“可以了。”
月卿转过身,却发现容隐没有再戴上面具,他的一张脸也尽收眼前,令她目露惊艳之色。
他的额头光洁胜雪,一双剑眉英挺如画,眼眸淡静如水,深邃有神,闪耀着智慧与敏锐,不似冷下来时的深不见底,让人不敢对视,而是只要淡淡地看人一眼,便能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快。鼻子线条优美,高挺雅致,薄唇性感绝美,微微轻抿,五官立体无可挑剔,脸型完美俊逸,宛如天人之貌。
旭日东升,一束暖阳落在他的身上,把他分明的轮廓和突出的喉结清晰的呈现出来,美的惊心动魄,更动人的是他密密长长,轻轻颤动的睫毛。
真是悦目风景,绝色美人,月卿心下感叹道。
她以为她的师父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无人能及,不曾想世上还有人长得也这般好看,并且一点也不逊色。
月卿直直地看着,心想如果非要吹毛求疵的话,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他的脸色太过于苍白。
容隐看着月卿,她的眼眸似一泓清水,正说不出的明亮,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探究的目光看着月卿,询问道:“你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眼神过于直白,月卿从容地转过目光,看着朝阳从云海冉冉升起,问道:“殿下,你长的这么好看,为何喜欢戴着面具?”
容隐薄唇勾起一丝浅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看去的地方,“正是因为长得太好,所以不喜被人一直看着。”
他们找到一凉亭坐下歇息。
容隐道:“大佛寺里的佛像几百尊,一天到晚都有人朝拜,神魂飞荡若想要把画像藏在这里不被发现,只会找个很少有人会去的地方。”
月卿不可置否,“而天都城那么大,他却选择把画像藏在这里,想必那个地方对他而言有某种特殊含义。”
容隐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他原名叫李飞荡,出身贫寒家庭,他的父亲为了养家糊口,在一财主家做长工,由于终年劳累积劳成疾,在他十岁就病死家中,他的父亲死后,他的母亲又被村里恶霸强取豪夺,凌辱至死。”
“他去报仇,结果反被打的头破血流,差点丢了性命,束手无策的他只能每天祈求上天和佛神,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结果在一天天的祈求中,坏人依旧过的很好,而他孤苦无依,受尽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