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我们该如何公平交换
他看向月卿讥讽道:“百里千姿,前朝第一才女,多少富贵公子求之不得,却能被我玩弄鼓掌,然后抛弃,我听说她在醉春楼,都还在为我守身如玉,这点倒让我挺怀念她的,毕竟像她那样姿色绝佳,心里眼里都是我的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只可惜我对她从头至尾都只有利用,全无半点喜欢。”
“我想她现在知道,一定会感谢你放过她。”月卿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继而微笑道:“看到你这么多年都过得不好,我很开心,你舍弃自尊,依附女人想得来富贵,却除了下贱,一无所有,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焱飞的脸色瞬间阴沉难看到了极点,“我过的不好,百里千姿过的就好?她什么坏事也没有做,年纪轻轻就死于风疾。”
“而我做了不少坏事,却活得很好。”
月卿看着从始至终没有丝毫愧疚之心的焱飞,讥讽道:“至少她干干净净,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像你这般龌龊虚伪,生而为人枉为人。”
“姑娘的舞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不知是在哪学的?说我的时候姑娘难道都不看看自己?”焱飞直直看着月卿,等她的反应,冷笑道:“我若没猜错的话,你的舞应该是在妓院她教的吧!我靠着女子裙带获取荣华富贵,你学着在男人身下承欢,我们两个半斤八两。”
焱飞一脸不以为意反讽,却在下一刻脸色骤然大变,他的脖子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抬头看向任红,不由瞪大了眼睛,任红一脸痛苦悲切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把染满鲜血的短刀。
鲜血缓缓从焱飞喉咙和口中流出,任红吓得花容失色,她松开手,不断后退,嘴里不停念叨着,“是你害了我女儿,是你逼我杀你的。”
在看到焱飞趴在地上没了气息的那一刻,任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绝望地尖叫。
焱飞死了,死不瞑目,任红也疯了起来,被关进了牢房。
月卿道:“焱飞与神魂飞荡素不相识,如何串通一气?天都城牢狱铁墙铜壁,神魂飞荡十年不得逃脱,如今得以逃脱还潜入皇宫偷走了画像,我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容隐与月卿想法一致,命耿耿带人搜查焱宅,在焱飞房中找到了一封书信,而信封里只有一张空白的纸。
容隐看了一眼纸张,轻轻闻了闻,徐徐开口:“乌飞草的味道。”
“乌飞草,稀少珍贵,通体发黑,形似乌鸦嘴,香气浓郁,久聚不散,若得之,将其搅碎,所得黑色汁液用其书写,即消隐,若见火光即显,片刻后,将不复存在,只余其味。”
月卿道:“这封信应该就是幕后之人所写,是将神魂飞荡与焱飞联结在一起的证据,他们俩都是有所求的人,只是不知道,焱飞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对幕后之人有何好处?”
三日后,一辆马车从焱府出发,十余名带刀护卫,紧握腰间佩刀,护卫在马车两旁。
月卿同容隐坐在一辆马车里。
她特意穿着那袭白色男装,长发依旧只用一根发带绑起,戴着面纱。
容隐将一把匕首放在马车的小桌上,看着若有所思的月卿,慢慢开口,“神魂飞荡阴险狡诈,姑娘拿着它,必要的时候可以防身。”
“多谢。”月卿拿起匕首,短小易藏,散发着微微寒光,将它藏于腰间腰带,“惠王殿下有心了。”
“应该的。”容隐淡淡只道。
月卿不再说话,她静静望着窗外徐徐而过的风景,人间烟火,山河远阔,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想师父与凌霄不该在梨落山里与世隔绝。
到了云亭湖,马车缓缓停下,容隐吩咐耿耿带着护卫隐藏好伺机而动,和月卿朝着云亭湖寻去。
在云亭湖中,停立着一只小船,船上一老者披着蓑衣,坐在船头,手里握着鱼竿安静垂钓。
容隐和月卿一眼便认出那就是神魂飞荡。
神魂飞荡看到站在湖边的众人,放下手中的鱼竿,凶恶的眼睛一一扫过所有人的脸,最后停留在独孤容隐的身上,声音沙哑,难掩愤怒,“惠王殿下,好久不见,十年前,你让我被天下人耻笑,那是你才七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却能将我捉入大牢,害我忍受了十年牢狱之灾,我逃出后的第一件事,本是找你报仇,却得知你身中寒邪之气,这辈子都要忍受寒气刻骨之苦。”
月卿听到不由一愣,她在梨落山看过一本叫《万物薄录》的书籍,里面记载着寒邪之气乃幽灵海万丈之下的黑色之水,俗称鬼魂之泪,若将其取之,放入还魂鼎用琉璃灯烧至蒸发,所得白色烟雾为寒邪,乃奇毒无解,若人吸之,寒邪之气蔓延不断至全身,可压制,却无法根除,直至人冰冻消逝。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独孤容隐。
若他真的身中寒邪之气,寒气痛入骨,她无法想象,这么多年,他活得该有多艰难?
古往今来,多少皇亲国戚贵族之间为了权利厮杀不断。
他是紫微帝星转世,为权之人,便让他身中寒邪之气,并且随时都会寒气复发而死,简直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神魂飞荡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独孤容隐,想他面具下的脸现在一定愤怒至极,他不由露出一丝愉悦,连声音都变得欢快起来,“惠王殿下,我觉得这就是你最好的报应,我很好奇,寒邪之气乃天下第二至毒,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就因为你是紫微帝星转世吗?”
神魂飞荡凝瞩不转地看着独孤容隐,想要看他恼羞成怒,却有无可奈何的样子,然而并没有。
独孤容隐一脸平静,语气不屑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说说你自己。”
“没有,惠王殿下,我还没有尽兴,我还很好奇,你若真是紫微帝星转世,怎会是惠王殿下,难道不应该是太子殿下吗?不会是因为你的寒邪之气,天耀帝不想传位于你吧!”神魂飞荡不依不饶再次挑衅道,他一脸嘲讽,等着独孤容隐的再次反应。
独孤容隐泰然自若,他看着神魂飞荡,“本王无心皇位之争,对于身中寒邪之气,也早已习以为常,你说再多也没有用,本王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口舌的好。”
“是吗?”神魂飞荡心思被看穿,依旧不肯罢休,“惠王殿下,你身中寒邪之气,寒冷入骨,随时都可能命若悬丝,愿你以后,夫妻恩爱,同心同德。”
“借你吉言。”独孤容隐面对神魂飞荡的含沙射影,薄唇勾起一丝冷笑。
神魂飞荡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一时哑口,便将目光色眯眯地看向月卿,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后,满脸淫荡地奸笑道:“我神魂飞荡阅女无数,从没想有一天还会遇到这样的人间绝色,蒙着面纱就已将我迷的神魂颠倒,夜不能寐,姑娘,只要能与你共度良宵,缠绵床褥一晚,我便觉得此生无憾,只不过,”他突然停住,目露精光,盯住月卿和独孤容隐,“你为何会心甘情愿的来此,莫不是为了帮独孤容隐捉我,你帮他,莫不是喜欢他,你可有跟他上过床?你要知道,我神魂飞荡从不穿别人穿过的破鞋。”
空气沉寂了一瞬,独孤容隐冷冷开口:“我和她清清白白。”
月卿道:“焱小姐在哪里?”
神魂飞荡看到,满意地点点头,一把从船房里提出焱娣容,焱娣容衣衫凌乱,被捆着手脚,嘴被堵住,一脸生无可恋,脸上高高肿起。
月卿和独孤容隐看到,无不为之一震,感到义愤填膺。
月卿质问道:“神魂飞荡,你不是说保焱小姐平安无事吗?为何还会这样,你敢说你没有对她做什么?”
神魂飞荡看着月卿满脸讥笑道:“美人,我只说保她平安无事,又没说不睡她,你自己不听清楚,怪我做什么,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哪个男的会放着到嘴的鸭子不吃,除非脑子有病。”
他冷冷说道,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狠狠吐出一口口水,一脸厌恶道,“焱飞那个畜牲呢?”
他看着月卿和独孤容隐,又一脸兴奋,“你们还不知道焱飞那个老东西有多恶心吧?他主动把她女儿送到我手上,就已经够畜牲了,结果昨天我发现她女儿不是完璧之身的时候气坏了,便打了她女儿几巴掌,问她跟谁风流快活了,你们猜她说谁?”
月卿和独孤容隐看着神魂飞荡,不敢相信,想起焱飞说过的话,“那时我抱着鱼死网破,让你悔恨终身的决心向她动手,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让你知道,可笑吧!”
原来如此。
“对。”神魂飞荡看到他们难以置信的眼神,哈哈大笑,“如果我是畜牲,焱飞那个老东西便就是畜牲不如了。”
月卿只感到一阵恶寒,看向神魂飞荡,“说吧,怎么交换?”
神魂飞荡目光示意湖边停立的小船,“以防到嘴的鸭子飞了,还请惠王殿下当我的面将她捆牢实,在我的视线下划着那条小船,与我会和交换。”
“抱歉。”独孤容隐看着月卿,眼含歉意。
“没有办法的办法,惠王殿下无需自责。”月卿抬起双手,示意他动手。
独孤容隐用绳子将月卿的手圈好,在她耳边轻语道:“耿耿已带人潜入江底,会与我们同时到达,我想以姑娘的聪明才智,到时候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将结打好,独孤容隐看向神魂飞荡,“如何?”
“很好。”神魂飞荡满意地笑道。
月卿和独孤容隐踏上小船,在独孤容隐地扶住下月卿在船头坐下,而容隐则拿起竹竿开始轻轻滑动小船。
当两船相靠,独孤容隐扶起月卿。
“我们该如何公平交换?”容隐道。
“现在我的手拉着焱小姐的一只胳膊,我会数三声,三声之后,我会松开拉着焱小姐的手,而我的另一只手,与此同时会握住美人的胳膊然后将她拉到我的船上,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