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庙会观灯
“沈姑娘，你也来看花灯了？”
出了院门风就大了起来，沈妙扯过斗篷后的风帽戴上了，猛然一听有人叫她还没反应过来是谁。
旁边的谢远却微微皱了下眉头，轻轻拉了下沈妙背后的斗篷给小姑娘拉到身后去了。
“三少爷，五小姐也出来看灯吗，怎么不多带些人？”
看了看二人身后谢远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也就放下心了，知道还有人暗中跟着就行。
三皇子侧了侧身子又去看沈妙，灯光下带着毛茸茸风帽的沈姑娘明艳中多了几分俏皮可爱，比两旁的花灯还让人移不开眼睛。
旁边谢萱见了五公主也开心地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个不停。芙妹留在府里祖母没让她出来，两个堂哥又围着沈妙转，她闷了一冬终于盼到了庙会，可要好好玩一玩。
三皇子挤走沈妙左侧的谢遇凑到她身边问她：
“沈姑娘也去看花灯的话我们一起去吧，街上人多我们也好做个伴。”
沈妙闻言回头去看谢远，忽明忽暗的烟火下谢远玉一样的脸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旁边的三皇子以为她是害怕，悄悄往她身边挤了挤安慰她：“沈姑娘别怕，你表哥就在身后跟着的。这街上人虽然多但是都有官兵巡逻的，你第一次来不知道也不用担心的。”
几人顺着人流往前走，三皇子就挤在沈妙旁边歪着头跟她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会指了花灯让她看一会避让行人又往沈妙身边挤了挤。
沈妙抓着斗篷的小手就紧了紧，回头望向谢远的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谢远跟在身后看得一清二楚，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当时为什么会误会表妹对三皇子有别的心思，现在在他们眼前三皇子尚且如此胆大，在宫里表妹还不是只有听从的份儿。
上了桥，远远的又一股人流从对面冲了过来，是一群举着花灯的孩子。
谢远伸手在二人中间一挡，三皇子就撞上了一只结实的手臂。
沈妙被撞的一个趔趄扶着谢远的胳膊才勉强站稳，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表哥一眼，贴着桥边站稳了。
身后的护城河，蜿蜒的河道里满是花灯。明明灭灭间，宛如天上的银河流动。
沈妙被灯光吸引住了目光站在桥上半天没有动一下，在府里闷的久了猛然出来看到这样的风景着实有些震撼。
“沈姑娘我们也去河边放花灯吧。”
三皇子看着月光下脱去风帽的沈妙伸长了脖子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
沈妙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大步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谢远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站稳了，拧着眉头看向三皇子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怒气：
“三少爷还请自重，表妹年纪小经不住吓。”
三皇子吐了吐舌头低着头应了，谢家的这个大表哥还是这么严肃，教训人的时候简直跟太傅一模一样。
刚才不过是看沈家表妹映着河面上的花灯宛如银河里的嫦娥仙子，一时忘了分寸。
桥上人头攒动，河边花灯如瀑。
卖花灯的小贩挑了挂满花灯的竹竿立在河边等待着哪家的公子哥大小姐来挑一盏走。
“表妹喜欢哪一个花灯，我给表妹买一个吧。”
走到小摊前面几个小姑娘都驻足挑起了花灯，三皇子这次没有挤在沈妙身边隔着妹妹问她。
“多谢三少爷费心，不用了。”
沈妙拒绝了三皇子的提议转身去看花灯，她荷包里也有碎银子和铜板，也用不着三皇子替她出钱。
三皇子听了也不恼依然笑呵呵地看着灯前的沈妙，又戳了戳妹妹：
“你挑好了没有，河边快没位置了。”
“你给我出钱，我要那盏最贵的。”
五公主自然也听到了刚才哥哥的对话，指着最上面的河灯让哥哥付钱。
三皇子今天心情极好，闻言也不像平时那样和妹妹拌嘴直接掏了荷包付钱。
另一边沈妙挑了个河灯正要付钱，身后一只玉一样的手就往小贩手里丢了个碎银子。
沈妙回头撞上一双极黑的眸子，周围不少人手里都拿着花灯，一盏盏烛火在身后亮起，点亮了他的轮廓。
“多谢表哥”
“无事”
趁着三皇子和五公主说话，沈妙先去了河边。
谢远远远跟在后面看着毛茸茸的小姑娘混在各色衣裙的贵女中间，像个乖巧的小兔子。
放了河灯，几个人继续往东走。这边都是些走江湖卖艺的，各自圈了地方在街上表演喷火耍剑。
“好！好！”
“再来一个，哎！好！”
前面一阵叫好声，远远就能看见人群中间窜起来的火焰。
谢遇谢允看见了心痒难耐先挤开人群跑了过去，每年可就盼着这个了。
五公主也没见过这个拉着谢萱的手也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围着人群拍手叫好。
沈妙远远地看人群中央喷火的汉子又喷出一长串火焰，有些害怕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表妹别怕，这火焰看着惊险其实伤不了人的。”
三皇子看着沈妙胸前紧紧攥着的一双细白小手，靠过来安慰她。
话音刚落那边就生了变故，不知道是风转了向还是手艺人失了手，火焰突然烧到了围观的人群。冬日里大家穿得都厚，有的衣物外面滚了一圈绒毛，眨眼的功夫就有几个人身上冒了烟，窜出了小火苗。
尖叫的，躲闪的，本就拥挤的人群刹那间变得更混乱了。
旁边的三皇子被人群推到趔趄，伸手想去抓身边的沈妙却抓了个空。几个暗卫闪身出来在他身边围出了一堵人墙，远远看见妹妹和谢家表兄妹都被暗卫围着往这边来了，身边的沈家表妹却不见了人影。
“快去寻沈家表妹！”
三皇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暗卫，有些着急。沈姑娘柔柔弱弱的，肯定吓坏了。
沈妙的确吓坏了，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尖叫声中还能闻到头发衣物烧焦的气味。四周都是人，推的她东倒西歪差点跌倒，旁边一双大手稳稳钳住她的腰把她往人群外沿带。
是谢远。
胳膊替她挡着四周的人群，用斗篷整个罩住了她。
人群拥挤，沈妙挤出了一头的汗。身上又罩着两件斗篷，显得更热了。挣扎了两下腰间的大手就抓得更紧了，沈妙又变成一个鹌鹑，安安静静地被谢远提着往外走。
到了一个小胡同口，两个人都有些气喘。
“表妹没事吧。”
谢远松开停留在沈妙腰间的右手，低头问她，额角亮晶晶的也出了汗。
“没事，就是不知道表姐表哥他们……”
“他们也没事，有人跟着呢。”谢远长得高透过人群远远看见弟弟妹妹还有三皇子五公主他们汇合在一起往府里去了，也低头问沈妙：“我们也回去吧。”
“嗯，好。”
沈妙虽然看不见人群那边的情形，但看到谢远的神色也猜到肯定没什么问题。理了理斗篷，跟在谢远身边一起往府里的方向走。
出了胡同看见一队官兵往这边来了，慌乱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
三三两两的人群从身边擦肩而过，街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祥和。几个热恋中的青年男女更是借着夜色的掩映偷着拉手，颇为大胆。
沈妙看着就低头笑了起来，无论什么年代，恋爱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啊。
旁边的谢远突然伸手拽了她一下，几个孩子举着糖葫芦从她脚边笑着闹着跑过去了。
“多谢表哥。”
沈妙抬头看他，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眼睛映着两旁的花灯宛如星辰。
谢远也回她一个微笑：
“表妹无需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