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水战之初 弓斗之术
“如何，能瞄准吗？”马忠看着身旁一位大汉。
“马将军，可否再近一点，今日的江雾实在是太大了。”大汉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马忠看着只有一些轮廓的渡口，“只能再前进十数丈，不能再多了。”
他记得大兄跟他说过，他们这战法的关键在于把控距离。
斗舰之上，八个造型奇特的木制架构，整齐分列在两侧。
每个木架旁都有三个兵士操作。
若是刘晔在此，必然会很熟悉此物。
这便是刘晔发明的霹雳车，而且是加装了绞盘的霹雳车。
只不过这霹雳车被陈钰给等比例缩小了许多，这玩意安在船上，又不需要砸城墙，能砸坏木船就行了。
而且陈钰还把霹雳车轮子给拆掉，改成了可以自由旋转的基座。
水面上不平稳，若是有轮子，反而容易失去平衡。
庞大的斗舰上能够安装八门霹雳车，而那些小艨艟则只能安装两门。
所有战船一字排开，马忠下令再将舰队往前推进十丈。
“吩咐下去，看某火把为信。”原本是有令旗和号角指挥的，但此刻江面雾大，而且又是偷袭，皆不能用，只好用火把代替。
渡口旁的营寨里，几个军官正在推杯换盏。
一大清早便在营中饮酒，这搁在任何地方都是杀头的死罪。
但在这个营寨就是这么放浪松散。
“嗝，今日轮到你去巡江了，还不快些去。”一个醉意朦胧的军官拍了拍一旁东倒西歪的伙伴。
“日日巡江，有什么可巡的！不去不去，江后就是长沙郡，前面安城县又被刘将军占领，哪有什么危险。”
“就是就是，他们跟着后面捞军功，留吾等在这吹风受冻，天天对着几条破船，半点好处也无。”另一名军官亦是大吐苦水。
“哈哈哈，倒也不是毫无好处，这军祭酒送来的慰劳不也得经吾等的手过一遍嘛。”一醉酒军官一脸得意。
“有道理，哈哈哈，来，再喝一杯。”
天空忽然传来呼啸声，一道道黑影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
猛烈的嘶风声扯开大雾，杀机彻底绽露。
“敌袭，敌袭！”营外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
一个夜间巡江方才回来休息没多久的老都伯大吼着抵御敌袭。
将大帐劈开，一股酒气直冲面门，老都伯只看到一地的滚地葫芦不省人事。
“竖子，一群竖子，不足与谋！”
老都伯顾不得多言，双眼盈满血丝，提剑又出了帐门。
“所有兵士听令，运输船给我往上游拉，其余人跟我迎敌。”
老都伯带着三百多军士，将七八条艨艟开出港口，避开满天飞石，想要绕过去接战舷。
“该死的江雾。”老都伯恨恨的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看不真切的敌人船只。
尽管他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人。
尽管他不清楚为什么敌人的船上能飞出来类似攻城车的打击手段。
但他不能坐看对方如此狂轰乱炸。
他要尽量拖时间将港口的物资船转移走，不能被敌军全都砸沉了江。
艨艟的船头是尖锐的撞角，狭长的艨艟在兵士死命的划动之下，如一只只离弦飞箭，朝着敌军的船队冲去。
“呜～”一声低沉的牛角号响起。
“快转舵，西南方向保持距离。”马忠停到号角连忙吩咐道。
船队一边朝西南方向缓缓移动，一边将弦侧对准了冲撞而来的敌军艨艟。
为了防止对面接近，刘基派了许多小船绰在一旁，每隔一段就有一两只独木舟。
上面两个兵士，一人负责观察并以号角通报敌情，一人则是专心划船。
舰队四周都有这种小船，从哪个方位传来号角声，就说明哪个方面有敌人接近。
这样也就极大的避免了被敌军趁着江雾突然接近，来不来反应的状况出现。
“这个方位能打翻他们吗？”马忠问向一旁操纵霹雳车的大汉。
“可以试试，但都在行船当中，恐很难击中。”大佬用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距离和方位，开始调整方向。
“瞄不准就给我覆盖，左列十二艘战船，全都给我集中打击那八只接近的艨艟，余下的继续阻拦运输船逃离。”
马忠大手一挥，左侧的战船皆调整角度，霹雳车开始集中打击。
道道水柱在老都伯身旁冲天而起，船上的兵士都有些心惊胆战。
他们都是水军，攻城战都很少见识过，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一颗颗巨石落下，落到船上直接就是一个大窟窿，砸到人，人连惨叫都发不出，直接变成一滩肉泥。
“冲，再快点，撞沉他们。”老都伯满眼狠色，只要再前进几十丈，就可以用弓箭来反击对方了。
可对方压根没有想跟他们接触的意向，明明对方兵力和武备都占据极大优势的，这让他充满绝望。
“别让他们过来，大兄新造的船，可不能第一次出战就坏在某手里了。”马忠叽里咕噜，这也是陈仲业给他灌输的想法，能用远程打击，就尽量不要靠人命去打。
况且他们其实并不擅长水战，有些北方籍贯的老兵还有晕船的，不适合与对面短兵相接。
“娘的，那个谁，阻拦运输船行进就好了，谁让尔等砸穿它了？”
马忠看到一艘运输船被大石头砸沉，顿时心疼不已，这可都是他的战利品。
因为害怕刘基被流矢伤到，马忠不顾阻拦直接给刘基按到船舱内了。
“马忠，外面战况如何了？”刘基急的连忙询问。
“哈哈哈，敬舆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马忠看着满天乱飞的投石，畅快大笑，这可比他的弓箭带劲多了。
终究是带了诸多石头，吃水很深，所以速度有些慢，还是有两只敌船冲到了近前。
但马忠并不如何关心，两支艨艟和他一只斗舰三十艘艨艟组成的舰队想必，如萤火与皓月。
外围的几只战船已经发生了接舷战，马忠正看的精精有味突然一声爆喝从身后传来。
“贼子受死！”十几名无甲的兵士不知何时从水中冒出，一甩钩爪，顺着绳索飞身上了甲板。
“嗯？如何让这些贼子摸到这里的？”马忠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生气。
“尔等干什么吃的，人都摸某这里来了，外围之人还不知道？”
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手中动作没停，将强弓从背后取下，三箭连珠，声势骇人，瞬间射落三人。
为首的老都伯眼睛死死盯着马忠，做出如此选择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只凭仅剩的两艘船想要突破外围封锁斩杀敌将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机会就是靠着水性偷偷摸上斗舰斩首敌将，“只要自己将这为首小将枭首，一切或许还有机会挽回。
“谢天谢地，此人身上只有一副弓箭，身侧其他军士离得又较远。”
“小贼受死！”老都伯将短刃握紧，快速冲来。
“某虽擅长弓箭，但也不是什么货色也能叫嚷的，且让汝等见识见识，何为弓斗之术。”马忠咧嘴一笑，凝神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