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观空城

    偷溜出去的江晴换了一副装扮，素白细布穿在身上，腰间挂着玲珑剔透的玉佩，青丝半束不戴簪饰，她扮了身男装，褪去粉黛，身上文气斐然的江晴看上去就是一翩翩公子，不过由于江挽歌身体太柔弱，她本可以像个阳光大帅哥，现在却像个病弱的。

    林浸看了一会儿，笑道：“江姐姐扮作男子也好漂亮，想让人捧在手心里宝贝着，摔不得碰不得。”

    “林谨公子说笑了。”江晴走到他身旁，步态轻盈，体散书香。

    林浸：“江姐姐喊我过墨就好。”

    “过墨？”江晴明知故问道。

    “过墨是我小字……只有亲近之人可唤……”林浸说完耳尖微红，茶黑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她，又纯又欲的模样有些勾人蹂 躏的感觉。

    江晴轻咳一声，突然一匹烈马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林浸，江晴敏捷地一把拉过少年，两人四目相对，林浸的手环抱着她的腰，又比她高很多，看起来就像是他把她拉进怀里一样。江晴咽了咽口水挣脱开，微怔后对驾马之人怒目而视，如果忽略掉她无论怎么做都还是柔动盈盈的模样的话的确算是怒目而视——

    “你的马差点撞到我朋友。”

    江晴挡在林浸身前。

    驾马之人是位男子，青衫敞怀，墨丝如瀑，长了双桃花眼，面庞线条又细滑精致，风流之气与烈马不符，“所以呢？小美人想怎么样？”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被江晴保护的林浸。

    这人跳下马，站在她跟前，瞧着她不满的眼神，笑着打量了几眼，江晴怕招惹是非，不想让他认出来自己是女子，辩驳道：“谁是美人，我江某七尺男儿之躯怎容你侮辱。”

    “呦，是位男子啊，”他戏谑地看着她，伸手要摸她的发丝被林浸一把抓住手腕，“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抬个手而已，紧张什么。”这人浪荡成性，倒也有浪荡资本，面容俊俏邪肆别有一番味道。

    看这马，看这人，他即使不是商贾之子，也是个官家府里的少爷。江晴这么想着就对上了这人视线。

    他朝她轻歪了歪头，勾唇而笑，之后便上马走了，背影却又变得坚毅无情起来。

    林浸见她还在看，皱了皱眉委屈说：“江姐姐看上他了吗？”

    江晴这才转头，“没有。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可怕。”

    林浸这才舒展眉间，和她逛了许久这长安城。落暮之时，他忽然蒙上她的眼睛，“江姐姐，我说了要带你看繁荣盛世，你只需要任由我拉着你走就好了。”

    江晴点了点头，不知道她写的这个男二要干什么。

    ……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停下，林浸解开蒙着她眼睛的布条，江晴模糊之间眸底映入的是一望无际的斑斓大朝，山脚下的长安城变得那么渺小又那么盛大，一派繁荣，她似乎可以透过华丽看到此刻百姓的生活。可她的反应却不是震撼，而是落寞。

    林浸觉得奇怪，问道：“江姐姐不觉得很繁盛吗？”

    江晴缓缓开口说：“是很繁荣，可这只是一层表皮。月国看似是富强大国，拥有千军万马齐喑的军队，可文才太少，陛下不识大局……”

    林浸没说话，一改方才软甜少年郎的模样，眸光冷冽幽暗，就静静的听着。

    ……

    “月国，岌岌可危。”

    江晴望着天边，落日明艳，绯色弥漫在这天地间。

    “你带我看的哪是什么盛世，而是一座披上鎏金珠宝的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