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怎甘命

    在这天边霞红烂漫，鲜花盛茂，如何也抓不住的白云不知被谁揉碎撒了一世间，遭见片片柔情，从此思绪万千皆是她。

    从孤独的小房间来到奢华府邸，她梦见江挽歌眉眼温柔，笑道——

    “江姐姐，替我活得潇洒一点。”

    ……

    她醒来后还是夜里，星落云散，偌大的寝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呆了呆，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未关的窗子引起她的回忆，那天夜间来到她身边的，会是谁呢？

    江晴躺下继续睡，疲惫地阖上眼眸。

    天光大亮时云影共徘徊，她恍惚睁开眼，微雨开始替她梳妆。

    青丝松松挽就，粉黛淡淡妆成，江挽歌这样的柔动美人，竟一生渴望潇洒世间，无论中原的月还是塞北的雪都令她痴情。

    江晴脑海里浮现那个梦，江挽歌只和她说了一句话，便是替她活得精彩。这正是江晴的本意。

    “谁说女子不可仗剑独行当那么一回浪子，谁说女子只有手绣蜂花待字闺阁一种归宿。”

    江晴坐在凳子上抬头看微雨轻愣的脸，“微雨，我相信你和我是一样的，不甘于这些。”

    微雨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涣散，“没想到，小姐心中有烟火诗意更有远方抱负，奴婢不敢说什么自己的意愿，不像小姐这么勇敢。”

    江晴正视铜镜里的自己，倾听微雨缓缓启齿说:“奴婢有个同伴，她自小到大从来是一个人，她身上肩负重任受到的观念是无情……她很孤独，她很想有那么一位知己，很想拿着把剑闯荡一番天地，不想再困于宫墙之中，但她无法做到。”

    “为何？”

    “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您也一样，小姐想去江湖，可小姐身体羸弱，根本无法立足于江湖。”

    “如果微雨你和我一起呢？”

    江晴坚定言。

    可微雨摇了摇头，“这注定是一场无法实现的梦。好了小姐，您可以站起来了。”

    江晴起身牵起微雨的手，才发现，微雨的手满是老茧，粗糙地像一个男人的手，温热有力，“微雨……”

    微雨轻轻抽回手，道:“小姐，奴婢身份不配。”

    江晴看着微雨的脸庞，最终收回视线转身走向房门那推开了门，院子里种了很多银杏，到秋天的时候会很美。

    今日，说的太多了些。

    ……

    江晴迈步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正值春意，怎会掉下叶子，它是否是觉得待在树上无趣，也和江挽歌一样想要落向广阔无垠的大地。”

    微雨在身后看见江晴脆弱侧脸，默默垂下眼眸。

    有的人江湖游荡成常态渴望安定繁华，有的人半生泪流在闺阁向往自由潇洒，而她连渴望向往的权利都不配拥有。

    江晴抚了抚袖，走到江府凉亭那里呆望着墙头，仿佛在等一个人的归来，又像在完成什么宿命。

    很久之后，正午阳烈，从墙头那爬进一个少年郎，墨发用黛蓝色发带全束，碎发被风吹动，眸光滚烫如星，他朝她奔来，笑容如此灿烂——

    “江姐姐！”

    “我们出去看一番国泰民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