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易
“按我自己的理解，或许可以称作人体的第九大系统。”
“第九大系统……没异变之前灵气也是存在的吗？”张言打断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出现的，那只猫怎么被顶替的？不过以前灵气的浓度很低而已。”
“顶替？”
“不错！人体的第九大系统不仅仅是人才有的，所有的生灵都有。因为这个系统极其庞大，比人体的八大系统都更为复杂，所以这个系统产生了意识。
“这意识并不依托于人体结构，而是依托于灵的这个系统，我是如此，她也是如此。
“诞生的初期，这种意识和本体大脑产生的意识是一体的，两个意识都不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达成了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
“我是你的一部分，你也是我的一部分，和第二人格十分相似。
“直到两个意识完全成熟，那个强大的意识就会挤占另一个意识的空间，整个身体就只有一个意识了。
“现如今的生灵，两种意识的占有率大约五五开。”
“呃……有什么不同吗？”张言问道。
“并没有什么不同，大部分人开始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完成竞争了，少部分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的事情，就是一方比较强势，提前将另一方吞噬了。
“并且人的大脑并不只是依托于大脑的结构，还要依托于灵才能产生意识。
“这就是人工智能不能产生意识的关键，王之礼造出人工大脑的时候，误打误撞将灵引了进去，所以成功了。”
张言若有所思：“就是他称为第九装置的那个东西？他说他只是发现，并不是创造，就像发现磁生电一样。”
“确实如此，但是我发现了我们与其他人的不同。”
“什么不同？”张言道。
“我是独立于大脑结构的，而你也不需要灵的辅助，这让我思索了很久，却始终无法解释。
“你的大脑我只能查看，在你同意之后才可以控制。”
“这么说以前我同意过你控制我的身体？”张言反问。
狗哥邪魅一笑：“那个时候两个意识并不成熟，就当是两个小孩子在玩耍好了。”
“这就是关键所在了，我有把握，只要拥有一个正常人的身体，我可以直接夺取那个身体的控制权。
“当然，现在还缺少一些关键的引脚，就相当于操作系统的引导程序，我一直没有理解清楚。
“现在是灵气大爆发的时代，海量的样本里，肯定有一些和这个引脚类似的。或许现在关于灵的研究已经获得了新的进展，只是没有公开而已。”
张言往后靠了靠：“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小茜是如何变成人的？”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狗哥正色道：“在那个纸箱子里，因为灵构成的意识不完全依托于肉体，所以她在两个意识还没有争出胜负的情况下先死了一个。
“并且，她能活下来和她的能力有关，当然，这能力只是我根据现有的结果所做的猜测。
“我认为是构建，将一个生物的模用灵重新构建出来，因为大脑的损伤，所以她牺牲了一部分灵用以修补大脑，从而活了下来。
“这也可以解释她为何会变成人，重新构筑一个新的生物体，修改基因以重塑外形。
“从这一点来说，她或许可以重塑成任何生物。”
“这只是假说吧？”张言道。
“但这是一个十分合理的假说，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样的大脑，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灵构成的系统，一切皆有可能。
“目前看来，能力的形成和灵系统的癖好有关，异能者中灵意识获胜的个体对灵的掌控度要更高一些。
“能力的形成是选择和回路的绘制，譬如你十分渴望拥有飞行的能力，灵系统就会下意识地去刻画这个能力，并且不断地迭代。
“是用灵直接控制气体分子将你拖起来，还是直接变成能量，把你轰上去，诸如此类。”
“能力者觉醒异能失控爆发是怎么回事？”张言问道。
“异能的绘制并不会在真实世界里进行，而是在一个假想的世界，就比如这里。
“失控是因为异变导致灵突然变多，致使灵系统出现bug，将两个地方搞混，直接在现实世界里测试，也可能是系统认为你受到了致命危险，主动释放。
“还有可能是在弱灵环境下构建的系统，灵气突然增多之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错误。”
“就这些理论就可以让我成为最靓的仔？”张言表示怀疑。
“理论是实践的导师，只有理论丰盈的人才能更好地利用自身的资源，你现在一共剥夺了几个能力？”狗哥突然将狗脸拉近。
张言往后退了退，被狗鼻子杵到就不好了：“两种，冰与火？”
“no！no！no！一共有三种。”
“还有哪种？”
“之前你不是被虫子上身了吗？那些虫子就是诱导人体灵系统的刻画，以达到特定的目的。
“在你将那些虫子全部杀死的同时，那个系统的回路已经被我保留下来了。
“这些虫子十分奇怪，它们刻画的系统并不依托于人体本身的灵系统，而是依托于那些虫子身上灵的连接。
“各个虫子诱导灵的流动，以达到特殊的使用目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批量制造异能者？”张言适时插话。
“确实，大部分人的灵回路并不足以支撑异能的形成，借助外物的话就容易很多，整个上夜会都是依靠外物来提升实力的。
“还有一点你需要注意的是，剥夺的能力是有上限的，因为你的灵系统本身供给存放的地方并不多，这主要取决于对方灵系统的大小。
“通俗来讲，你这个系统的内存是有上限的，多了会爆机。”
“我这个能力的形成是不是我写的代码大部分都是复制粘贴，所以对这种能力特别渴望？”张言面色微变。
“并不是，你的能力是我的杰作。”狗哥得意地举起杯子，“当初你渴望的竟然是想要咬碎一切东西，我一看，这个想法不对劲，就直接诱导到了其他方面了。
“别人都是依据硬件写有特殊功能的软件，而我就不同了，我直接写了个操作系统，可以运行别人的软件，表现在异能上就是剥夺。
“因为复制是不可能的，我也做不到，真做得到我就直接造人了，”狗哥优雅地喝了一口，“所以就把能力整个拿过来了，我们拿过来，对方就没有了。”
“不对啊，你不是说那个控制水的能力是小茜的吗？和她的能力对不上啊。”张言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怎么知道啊，别人送的我就收了，管那么多干嘛，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精力去编写其他的能力，你的灵系统里可是空的。
“并且她的那个软件编写得十分健壮，目前还没出过bug呢。
“不要白不要，死了不知道！”狗哥这话莫名押韵。
“你直说你不知道不就完了。”
“我不知道！”狗哥没好气道。
只有张言陷入了哀伤之中，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直在吃软饭，不过软饭是真的香。
“所以那些能力是你控制是否收取的？”
“这是自然，不能什么垃圾软件都收啊，不然你已经爆了。”
“可以把控制权给我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一些修改，就算弄好了也是不能给你的，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并且我还可以为你编写一些你想要的能力，还有那第三个能力可是个好东西，你甚至可以发展出和上夜会一样的组织。”
“这就是你想要交换的内容吗？”张言正色道。
“不错！”狗哥也认真了起来。
“我同意了。”
“不愧是我！”狗哥笑道。
……
张言感觉眼前光亮透明，一片朦胧的淡红色侵占了视网膜，有影子在自己面前晃动，隐隐可以听到说话的淡淡回音。
于傍晚夕阳西下时，张言终于混沌着醒来，脑子里满是狗哥那富有磁性的声线，想的是如何完成这次交易。
自己手上的底牌不多啊，怎么看都不可能接近档案库之类的地方，还有别人的研究成果怎么可能会交给自己。
如果不是偷偷摸摸地潜入的话，必须得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无路就学猫上树……
“对不起……”是小茜的声音，声音很近，就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响起。
女孩鼓囊着嘴，眼睛红红的，食指头轻轻地触碰到一起，一点一点的。
有点莫名其妙唉，说什么对不起啊，是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把我忘在那里了吗。
呃……是狗哥把自己拉进去，自己才睡着的，正常情况下自己怎么可能睡得着，自己意志坚韧着呢……
&34;你丫的，别把锅甩到我头上！&34;狗哥的声音突然响起，张言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然而他尝试在脑海中数次呼唤狗哥时，那家伙突然一声不吭了。
这就是有人能偷听你心声，还能随时随地骂你，但是你就是回不了嘴的憋屈感觉吗。
“她不小心把你的脚卡石缝里了。”艾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其实也怪我啦，没注意到。”李扬声音微微带着歉意。
怪不得刚才脚这么疼，还以为是那日的骨骼没有长好，落下了一个长期性的隐疾呢。
“小事，没什么大碍。”张言想起身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顿时哭笑不得，又不是骨折，这样缠着有什么用啊。
“小腿骨已经全部断掉了，应该是用力过猛了。”李扬目光向这边看来，眼神中微微带着笑意，“不过没什么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卧槽！还真断了。
张言已经想象到那个画面了，小茜扛着自己的上半身，一路狂飙，然后脚就卡在石缝里了，走不动了怎么办，用力扯呗，一用力就断了……
这怪异的画面在没异变之前想都不敢想。
“是不是很疼啊。”小茜的声音压得很低，满脸的不好意思。
“也不是很疼啦，习惯了就好。”
“那……你都走不了路了，以后我帮你洗澡……”
现在张言严重怀疑她是故意的，这么快就暴露了真实目的，就不会稍稍委婉一些吗。
静谧是夕阳下最后的倒影，倒影里的小桌前李扬和艾薇正在泡一壶茶叶，略略苦涩的新清弥漫着整个房间。
这种木质结构的建筑里，坐在一张木桌前，泡一壶茶水，安静地品尝，或是闭上双眼，或是随手拿下一本书，在静滞的时间里慢慢地随风流淌。
这是难得的享受，亦或是在找寻原本遗失的心。
“老师应该会很喜欢这里的茶，有一股淡雅的清香，虽然我可以尝出区别来，但是感觉茶都太淡了。”李扬举起茶杯，嗅了嗅，一口干了。
“老师说喝茶有很多规矩，可这不就是一种饮料嘛，小动作也许可以让人心静下来，但更有可能是他们喜欢没事找事。”
艾薇小心地啜了一口：“可以加糖吗？”
“应该是可以的吧，属于调饮茶的一种，只要调出来的没毒，就算一种新饮料好了。”
两人十分业余地谈论着茶，作为一种普通饮料的茶。
张言盯着屋顶，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走啊，可是不想这个你还能想什么呢，去加入那两人茶聊会吗，又或者是和小茜谈一谈那些工业食品的害处，然后让她去学一学怎么做，以后做出来给自己吃？
不知道现在那些作物是不是还是正常的，应该只有一小部分变异了吧，做菜的话，自己倒是会做几个，不过其他东西可就不会了。
自己好像关注过一个专门还原各种工业食品的博主吧，不过想来现在对方已经不更新视频了，也许整个db视频网站的服务器都不能正常运转了。
就算还是好的，也可能被联盟征用去做其他用途了……
张言的思绪飘飞着，和自己的中心论点越偏越远。
“我们今天晚上就走吧。”
当小茜兴冲冲地用一张湿毛巾盖住张言的脸时，李扬突然说道。
张言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小茜的手，将呛人的毛巾取了下来。“你别闹了……”小茜说着又按了回去，奋力地搓着。
“什么时候啊。”张言已经被萌妹蒙昧了双眼。
“就八点吧，十点的时候焰城会开一次门，老师说可以进去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就不怕我突然逃走吗？”
“不会的，我救了你。”李扬的眸子十分清澈，“老师让我这么做的，他说他很欣赏你，他还说叫你救人只是个借口啦，其他人也能救的。”
他的话有一股不容质疑的纯真，让你忍不住就相信了：“而且，我也没有妹妹，对不起啦，但是救人是真的。
“那么说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同意，你也有个妹妹，或许能感同身受……”
有这么一瞬间，张言觉得眼前这个男孩真的就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一个装着大人的孩子，说着一堆自己也听不懂的话，强行让自己长大了。
当然，长不长大不重要，重要的是：“呃……她并不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