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事故
整整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在张言的指导下，终于将这个地方改造好了。
很有特色嘛，把围栏后面的通道一关闭，等那些出去狩猎换取积分的人回来，就把他们卡在里面。
必须全部读完，然后登记好才能离开。
新人是很稀少的，但也不是没有，一些堡垒外的年轻人只要体格健壮，一般都会放进来。
整个下午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新人，一个中年男性 。
对方的身体上有多处伤口，但都不是致命伤，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休养，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然而他在第一道关卡的时候就被卡住了，偷偷地给了点好处之后，那些人才放他进来。
虽然那些人躲着张言，但张言还是看到了。
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这些事情和自己无关啦，只要对方不违反什么规则就好。
那个中年男人眼尖，很快就看出了这里的主事人是张言。
于是在通过围栏的时候，他径直向后走来，弯着腰递上了一个羊角一样的东西。
想来是用来兑换积分的东西。
“队排好了吗？展示板上的内容都看了吗？纪律严明下一句是什么？”
张言严厉的声音吓得那个中年男人一哆嗦，重新跑了回去，这遍看得分外认真，再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然后不停地弯腰点头，脸上的笑容都变形了。
这副滑稽的模样让张言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又心生愉悦。
看别人出丑，大抵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就像那些别人倒大霉的视频，总能让人捧腹大笑。
工作毕竟是工作，虽然来的人不多，可还是要“时时刻刻”地守在这里。
然而通过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队伍排成长长的一排，这让张言心生异样，原来没有这么多啊，怎么突然就这么多人了。
这让他想起了上一任的那个女人，那个时候她那里可是很冷清的。
很快张言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别的地方一般都卡得很死，那些手册上的内容都是做做样子而已，实际上让不让过都是按那些人的想法来的。
而自己这个入口，条件相对来说十分宽松，消息一传开，人自然就多了起来。
这里至少不用上缴任何东西给自己嘛，很划算。
其实张言也不是很勤快的人啦，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事都交给那两人去做了。
“可是我们今天上的是夜班啊。”哈维和维德还支吾了起来。
“要服从上级的安排，在手册上的第几条啊？这种特殊时期，你们好意思休息吗？”
张言对两人的言语十分不满意，两人吓得也不敢再回话了。
毕竟这工作只是暂时的嘛，透支一下员工的信任也不是不可以，尤其是这种看起来贱兮兮的。
交代了一些事，张言优哉游哉地回到那个院子里。
院子里的土像被狗啃过一样，歪七扭八地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坑。
原本还算厚实的硬泥土地面现在变得难以下脚，这让送饭的那人心生怪异。
不过这也没什么，这些人脑子都是有问题的，木剑之所以锋利，是因为它被削尖了。
小茜拿着斧子吭哧吭哧地在院子里刨，将地面上的土弄得不忍直视。
“垦荒的话，应该用锄头吧。”张言这么说着，但又感觉不对，这里明明是院子，怎么能说垦荒呢？
“不行的，这个更好用。”小茜或许根本不理解什么是锄头。
好吧好吧，其实随便啦，只要能把土松开就行，虽然工具不对，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嘛，这里又没有什么可以解闷的东西。
“不过，你得把路留出来，不然我们从哪里进去啊。”张言提醒道，“没有路的话，就只能看到最外层。”
“可是，怎么办……”小茜停了下来，“已经没有路了。”
“随便搬来一点石头铺上去就行了，也没那么麻烦啦。”
张言直接去最近的施工场地借了点石头，然后铺出一条小道，两旁摞得高一点，做一个分界线。
好在这个堡垒大部分建筑都是用小石子和水泥制成的，只是在最外一层薄薄地抹上一层水泥，再涂上一层乳胶漆，看起来和传统材料制作的屋子别无二致。
用小石子混着的话，墙体的强度会大打折扣，但也没什么办法，物资紧缺嘛。
花的种子是没有的，现在这里面谁有闲情收集这玩意啊，但一些作物的种子倒是很多。
“虽然这些植物结果之后可以吃，但是它们也是有花的啊，就当它们是花好了。”
天气日渐寒冷，已经到秋季中期了，用不了多久，也许就要下雪了。
秋季本不合适种植作物，以前大部分的作物都是集中在可以控制气温的农场里，所以改良适应寒冷的作物就显得没有这么必要了。
但还是有很多作物已经被改良得可以适应寒冷了。
比如黄瓜和西瓜基因杂合之后，诞生的黄西瓜，这种生物就可以适应冬季的寒冷。
只要根系还在泥土里，只要冬季有适宜的光照，它们总能长出来。
不惧大雪和寒冷，花朵热烈而奔放。
这种作物的花是金灿灿的黄色，花开得很艳丽，一般需要昆虫辅助传粉，但是在农场里，这个步骤由专门的机器人来做。
黄西瓜嘛，长得和西瓜一样圆润，但是瓜体上没有西瓜那样的条纹，里面的瓤也是金灿灿的，吃起来像黄瓜一样脆，但是味道和西瓜一样甜。
瓜渐渐长大之后，上面的花逐渐萎落，蜷缩成一小团褐色的遗骸，最后重归大地的怀抱。
张言可是说得很明白了，这并不是花。
看着模型上开得正盛的花朵，小茜说这就是花，一模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
所以就确定了种植的种类，并且这地方收集的耐寒种子种类和数目超乎张言的想象，看来这些人也很积极地面对异变后到来的第一个寒冬。
因为黄西瓜的种子很常见，所以这里面自然是有的。
但是播种下去的话，得等到第二天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在夜间总是要休息的。
毕竟都“工作”了一天了，也挺累的……
人活着，其实不能活得太明白呀，不然把真相剖开全部撒你头上，估计你也是受不了的。
张言的直觉告诉他，是这个堡垒里面的人故意要刁难自己。
一头很大的野兽，看起来很像大象，但是没有长鼻子，从丛林里冲了出来，直接撞到了大门不远处的城墙上。
一击肯定是不能攻破的，它像不要命一般往后退，蓄力，然后再撞。
这只没鼻象发疯了，但疯得很明白，只撞城墙，并不撞击看起来最脆弱的大门。
撞击使围墙震动了起来，墙上的人都惊恐地向下看去。
正值夜间，那几个在哨塔上的人总喜欢吃饱饭后坐在厚实围墙的边缘，插科打诨，出语成脏。
这怪物一撞，几人手忙脚乱，慌张不已。
哈维正讲在兴头上，被同伴扒拉一下，直接掉了下去。
身体落地倒是没有什么声音，主要是他的哀嚎声太销魂了，也许是断了几根骨骼？
不清楚，不过他应该还没死，只是一个劲地哀嚎着，若是现在下去救上来，估计活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然而，并没有哪个同伴敢下去。
张言坐到围墙边缘的时候，哈维估计已经死透了，身体被没鼻象踩得稀烂，已经看不出形状了，只看到一坨黏糊糊的像番茄酱一样的东西粘在地面上。
或许这东西是某些人拿来测试自己实力的也说不定。
真可惜，我自己也不知道啊，上次王教授说是e+来着，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不过张言觉得现在自己膨胀了，或许自己觉醒的异能就是自大？
没什么办法，脑回路这种东西又不是自己设计出来的，完全不理解。
从自己最近做的事来分析，似乎真的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变化。
“喂！我说老兄，这么撞着也不是办法，要不然用后边撞？那里看起来面积更大一点。”
面积大一点好将全身的力分散出去，你是一头有志气的野兽，目标应该是将墙整面推倒才是，而不是用锐利的脸蛋戳出一个洞。
但是，这野兽似乎听不懂人话，一个劲地撞着，疯了一般。
张言觉得阻止它应该是很容易的，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把它的心脏直接弄爆就行，多简单啊，心脏里面是有水的吧，冻了，然后爆开就可以了。
但这未免太无聊了，或许这东西是某个大人物的宠物，直接弄死了就不好了。
稍稍结一面冰墙，直接挡在无鼻象的前面，弄一些冰刺吧，不然只是挡着，不让它疼一点，它都不知道收手。
然而事与愿违，那野兽尽管撞得鲜血淋漓，仍没有收手，仿佛吃定了这里一般。
张言只得将刺加长一点，刚才或许太短了，它都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加长之后那无鼻象只撞了一下，就轰然倒塌，激起一阵尘土。
“那是什么，大象吗？”小茜好奇道。
“我也很想知道啊，不过得问他们。”张言吸了一口气，向城墙上的不远处看去。
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衣装得体，手中拿着一根拐棍。
那棍子显然不是用来辅助走路的，因为看起来很短，被对方拿在手里把玩着，棍子通体透亮，像上了油漆一般。
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两个保镖，剃着锃亮的光头，双手背于背后，比中年男子要高上一个头。
“不错，很好。”中年男子煞有气势地说。
“可惜啊，药估计放多了。”张言笑着说道。
“小子不得猖狂，在站长面前不叫你跪下都是抬举了！”一保镖厉声说道，目光里暗含愤怒。
“看来这位药也放多了。”张言目光瞥了那保镖一样，打了个哈欠，抱起身旁的小朋友就要离开。
员工手册上说得挺美好的啊，怎么到这里又是下跪，又是收礼的，真不习惯。
还以为是什么很有志气的老板，只是手下的员工执行不到位呢。
“且慢。”站长头也不抬，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玩物，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嘴中出现了一支烟。
一个保镖弯着腰上去给他点燃。
“有没有兴趣当我的保镖，吃喝玩乐，样样不少。”站长空出一只手来，将烟夹在手指间，吞云吐雾。
“不好意思啊，要照顾小朋友呢，没时间干别的。”
张言留下这句话，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长大有深意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带着两个保镖消失在黑夜之中。
原本黑夜里还隐约可见的红点，渐渐隐于黑暗。
这个所谓的站长居然出现了，真是有意思，猜得没错的话，这种人要么在权衡风险之后不再打扰自己，要么在暗地里悄摸摸地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自己还真是奇怪啊，居然一点都不怕。
深夜里，张言直接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盯着黑夜发呆。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睡不着，并不是害怕偷袭什么的。
这种刚成立的组织，没有一点头脑，胡乱地由着那些没脑子的人做事，应该是不会做大的，对吧？
所以应该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小茜倒是睡得挺香，呼吸均匀，侧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梦，或许根本就没有做梦，而是直接一觉睡到天亮那种。
窗户也没有开，不知道今天夜里有没有月亮，如果有星空的话就更完美了。
黑夜，不易出行。
第二天一大早，照旧处理院子里那些泥土，然后浇上一些水，让泥土湿润一点。
最后将这些种子全部种了下去。
然后就没什么事可做了，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多大点事啊，虽然那两人只剩一人了，但这些事情还是处理得过来的。
当了甩手掌柜之后，来的人渐渐就变得稀疏了起来。
一个关口硬是经营出了一家店铺的感觉，这并不是因为自己这里有啥问题，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竞争”对手对关口系统做了一点点类似的改进。
所以这里客流量自然就少了，想来是那位站长的意思。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弄出了一个这么大的组织，而且这里仅仅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或许这个“狼烟”的首领应该是个很有谋略的人，并且冷酷无情。
不过因为时间仓促，这方面考虑不周到也很正常。
在张言的设想中，这类关口应该是全自动化的，机器人们忙忙碌碌，关口最好把所有必要的检测仪都给弄齐全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有更先进的测灵仪的，这个还需要药物激发才能达到效果，一点都不酷。
正想着，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外面传了过来。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了。”是一个中年妇女略带哭腔的声音。
“快走吧，你们是不能进来的。”哨塔上的人驱逐道。
正对着门，一个衣装褴褛的老妇人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跪坐在门前，怎么说都不肯走。
这些守门的也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人，见了倒也没有恶语相对。
作为主事人，遇到这样扰乱“交通”的事，自然是交由张言处理。
张言还没站稳，那老妇人急忙拉住张言的裤脚：“求求了……救救她吧……求求……”
老妇人面瘦肌黄，一副快要散架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她身体四处都是伤痕，身后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污。
怀里的女孩只有脚踝处受了点伤，但脸色白得吓人，还有微弱的呼吸。
“好。”张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