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相似答案
吃完早饭，两人来到了张明的家，在下楼时碰到朱丹，朱丹说张明兼职去了，可能要中午才回来吃饭。
朱丹邀请两人进屋等张明回来，秋水也恰好有话要问朱丹，所以便落座于朱丹家。
“听付先生说你和张明是一个班的，关系怎么样？”秋水挺好奇双方是怎样相处的。
朱丹将两杯水分别搁置在秋水和程隽面前，吐露的语气轻轻，“房东和租客的关系吧。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会恨他？”
秋水点头。
“我不恨他，真的。我只是怨过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可他不也是另一个我吗，同样是他的杀母仇人。”
朱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恨张明，毕竟这件事也是他父亲咎由自取，张明的母亲只是为自保错手杀掉父亲，她也抵命了。
“而且长辈之间的恩怨继续放在我们身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朱丹玩笑似的说道：“何必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啊，我疼他也疼。”
秋水觉得朱丹心智过于成熟，说的每一句话跟她的年龄完全不符合，而她如今才十七岁。
这件事和朱丹并没有多大关系，所以秋水没有多问。
两人一直等到十二点，才见张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对方听到秋水的来意，暴躁地脱口了句，“烦不烦！我很累，能不能让我先休息？”
程隽蹙眉，伸手将秋水拉到身后去，一把捏住张明的后衣领，俯身笑，“小朋友，别九年义务教育学了一身，还不知道怎么用。”
张明有点怵程隽，将一身的刺头给敛掉，和秋水说话的语气都礼貌了些许，“让我先休息一会儿，行吗？”
秋水觉得程隽的举动不太可取，于是将程隽扯回来，朝张明表示歉意，“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张明对秋水的态度顿时好了不少，点头带路，秋水和程隽并肩跟着张明上楼。
张明家的装饰品少得可怜，客厅连一张沙发都没有，只有两张可怜的矮板凳和一张小小的西方桌，一根自制扫帚和断根的铁铲，破烂的垃圾桶。
但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墙壁上还粘了很多奖状，不过很多大半见状都褪了色，还有好几张缺角严重，看来这些奖状是从张明旧时住的地方撕下带过来的。
地上还有一堆鼓鼓囊囊的东西用黑布盖的严实，还铺了一小层灰尘，秋水想那可能是张明的奖杯。
“你是不是没吃饭？”程隽开口询问。
张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忍住没有爆发，点头不说话。
见状，程隽起身进了张明家厨房，张明想制止，便被秋水拦住了。
秋水笑道：“虽然有点不礼貌，但他厨艺很好。为了节省时间，可以他做饭，你边休息我边问问题吗？”
程隽可是替秋水解决了因强制占用张明的吃饭时间而浮于心底的愧疚。
张明的脾气全写在脸上，不过并没有爆发，冷冷地道了个字，“问！”
“你和朱丹关系怎么样？”
“啧！”
张明咆燥地发出一个不怎么好听的气声，厨房里的程隽探出头，笑眯眯地盯着张明，“礼貌是不是被狗叼走了？”
“程隽！”秋水瞪了眼程隽，程隽给威胁般地看了眼张明，这才收回脑袋。
张明摇头，“一般般。”
秋水问，“你恨她吗？”
“她爸都死了，我为什么要恨？”张明疲倦地靠在墙上，仰头望着天花板，“而且她死了爸我死了妈，扯平了。”
“他们自己的恩怨，凭什么要放在我和朱丹身上，神经病！”
张明不恨，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很糟心，他不想回忆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他只想过好当下。
听张明的语气，他跟张美丽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一对母子，为何会出现关系不融洽？
张明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那就说明张明并非叛逆孩子，而是个有主见且独立意识极强的青少年。
那问题就只能出现在张美丽身上，秋水觉得这个问题无法委婉，只能一针见血，“你跟你母亲关系不好？”
“一般。”张明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回答得很随意。
秋水耐心道：“你应该不想我再来第二次，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张明点头，面无表情地把秋水想要的答案全部吐露出来，“张美丽是个妓/女，所有人都知道，也知道我是妓/女的儿子，简称妓/子。你觉得我和她的关系能好到哪里去？”
得到满意回答得秋水向张明道歉，随后便换了问题，“不知道你听说最近这栋楼的事情了没有？”
“我妈的鬼魂回来复仇？”张明似乎并不惊讶，表情非常淡定，“没什么感觉，它难不成还要掐死我？”
之后张明说得话跟付先生的没太大出入，秋水要来张明旧时的地址，便和程隽离开了张明家。
秋水并不满意今天的收获，唯一值得怀疑得是两个孩子的回答，总觉得有点相似。
“小秋，如果我父亲杀了你爸爸，但是你跟你爸爸关系不怎么好，你对我是怎么一个想法？”程隽将秋秋捞到自己肩膀上，缓慢地跟随秋水的步伐。
程隽和秋水想到一块去了，她道：“我会恨你。不管我和爸爸的关系怎么样，你都是我的杀父仇人。”
人大多都是利己主义者，在自己亲人被杀，想的都是关于自身的，很少会去换位思考。
秋水就不会。
程隽和秋水的观点倒是不一致，他不会，至少会根据事情来定。
如果他是朱丹，他或许不会恨张明。但如果他是张明，答案就不一样了。
本该迎来新的生活，却被朱少杰一脚给踢破，他并非善人，所以他会恨朱少杰，连着朱丹也会恨。
张明却丝毫没有情绪，好像死的是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人。
这很奇怪。
所以秋水才要来张明旧时的地址，她想去了解一下其他人眼里的张美丽。
因为张美丽是外省的，所以秋水打算下午就动身，程隽知道秋水不喜欢坐那些乱七八糟的车，所以提议开车送秋水。
“要出省，你开车会很累。”秋水干干脆脆拒绝程隽。
程隽却执意要送秋水，甚至还耍上无赖，说秋水要是不答应，他晚上就把符咒全部撕掉。
两人争论了半个小时，程隽险胜，拉着秋水去附近超市屯了一堆零食。毕竟旅途遥远，备给秋水路上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