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只鬼灵
午夜时分，一身红旗袍的秋水打着油纸伞出现在黑雾笼罩的楼房前，身旁紧跟着程隽。
晚上鬼气比白天更加浓郁，黑乎乎一片，在深夜里宛若一栋若隐若现的鬼屋。
“叮铃铃——”
秋水的铃铛在寂静深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衬得夜更加静悄。
“小秋，咱们身后居然没有鬼灵跟着，往日跟百鬼夜行似的。”程隽回身望着空荡荡的暗巷，抬手点点秋水的肩膀。
这一点秋水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盯着在楼顶边缘来回走动的白色身影，示意程隽去把恶灵引过来。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那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啊在水面朝……”
声声戏腔于深夜中不断响起，凄厉幽怨。
很快，恶灵便感受到来自底楼的极阴之体，后跟看到一坨肥肉一样迅速朝程隽扑过来，却在咫尺之距被秋秋的尾巴缠住，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秋水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恶灵跟前，微微一笑，“我叫秋水，是位灵异师。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离开，要么灰飞烟灭。”
她的自我介绍始终如往常一般，温柔中带着犀利的意味。
恶灵显然被秋水震了一下，但很快又露出凶狠的面容，一双眼睛瞪得眼珠凸起，挣扎着想要挣脱秋水的禁锢。
“秋秋，稍微教训一下它。”秋水敛掉笑意，面无表情地盯着冥顽不固的恶灵。
得到指令的秋秋瞬间生出另外八根尾巴，纷纷将恶灵缠得死死的，缠在恶灵脖子上的主尾也慢慢收紧。
随着秋水铃铛发出声响，一股股烧灼的痛意引得恶灵发出惨烈的叫声，数分钟后才在秋水的制止之下恢复正常。
秋水走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恶灵，俯身倾近，莞尔一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我帮你离开，要么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次，秋水的言语比之更加坚定与犀利。
恶灵害怕得连忙点头，最后化为一颗极黑的珠子飞进秋水的油纸伞里，但包裹在楼层的鬼气却丝毫未减。
秋水摊开手心里的黑色小珠子，掂了掂，指着未散的鬼气，“怎么回事？”
小珠子发出轻轻的呜咽声，左右摇晃，表示不知道。
“秋秋能把鬼气吃掉吗？”程隽拍拍秋秋的脑袋，秋秋黏腻地蹭着程隽的大掌。
正当秋秋想过去吸食浓郁的鬼气时，被秋水一把捞进怀里，她垂眸低斥，“那东西都没搞清楚，你两个还真一个敢说，一个敢去。”
程隽本以为只要是鬼气秋秋都可以吃，原来是有讲究的。
秋水猜测，“这鬼气应该不是它的，很可能还有第二只鬼。”
只是两人将整栋楼都给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就在两人即将打道回府时，一道诡异的脚步声于楼道里幽幽响起。
和付先生形容得一样，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响，只是少了一份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泣戏曲。
难道这两只鬼灵是一起的？
看来秋水明天得找张明聊一聊关于张美丽的事情。
秋水本想去寻另外一只鬼，只是对方很狡猾，一直上下溜着秋水，最后给了秋水一道红色的残影，蹿到暗处消失不见。
“这只鬼灵好像知道咱们在找它，跟人一样有警觉性。”程隽将目光拉回来，环臂倚靠在石墙上。
秋水点头，和程隽说：“人死后记忆会散去，所以独立意识并不强。很多时候它们并不知道自己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做什么，只会定时出现，又定时消失。”
而拥有强意识的鬼灵，一般属于人为操控，或是原记忆灌入，才使得对方将自己视为更高级的生物群，为所欲为。
因为那只恶灵受到了惊扰，今晚肯定是不会再出现，秋水和程隽便回去了。
车子抵达木屋时，秋水下车绕到驾驶座上，俯身捧住程隽的脸颊对着路灯，细细打量后启唇，“你是不是没睡好，要不要留在我这儿睡？”
闻言，程隽便露出坏笑，双手反握住秋水放在脸上的手，没脸没皮地说道：“小秋知道一个女人挽留一个男人留宿，是什么意思吗？”
秋水用力揉捏程隽的脸，将其捏成各种模样，板脸重声，“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吊儿郎当！痞里痞气！嬉皮笑脸！”
“谁让你留我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让我想入非非啊。”程隽还是嬉皮笑脸，任由秋水蹂/躏。
“你到底留不留？”秋水不想跟他多说废话。
程隽摇头，眼神带了些坚定，“除非你答应做我老婆，不然明天街邻四访不知要怎么编排你。”
“做我老婆的话，别人自然就没话说了。”
“不要！”秋水毫不犹豫地出声拒绝，直接拉开车门想要将程隽拉下车，可程隽笑眯眯地一动不动，还做出慵懒的姿态。
之前没怎么注意程隽，其实程隽一直备受鬼灵的纠缠，睡眠一直很差，秋水曾见过程隽偷偷买安/眠药。
他应该很难入睡吧。
“都三十年了，早就习惯了。”程隽并不觉有什么，回去吃掉安/眠药，耳机一带就完事。
秋水还是选择说出口，“我知道你习惯了，但吃药对身体不好。留下来吧，我床分你一半。”
面对秋水的多次挽留，程隽再怎么心动，却也不松口，笑着驱车离去。
有些事情能做与否，程隽心里很清楚，上次只是不想秋水多一份难过，所以才听话地和她睡一张床。
隔天一早，秋水就出现在程隽家门里，细心地在程隽公寓每个角落里贴上符咒，还塞了一把符箓给程隽，并要求程隽将位置记清楚。
“我给你设了一个结界，你每天睡觉之前检查一遍，哪个地方掉了就重新贴上去，这样就不会被鬼灵纠缠了。”
这东西是秋水昨夜连夜赶出来的，就为今早给程隽送过来。
看着一脸疲倦的秋水唠叨着讲解注意事项，程隽忍不住将秋水揽进怀里，下巴轻轻蹭着秋水的肩膀，“谢谢你啊余秋水。”
“没关系的，如果你有什么不能处理的，都可以告诉我，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你做我老婆吧，小秋。”才正经半分钟不到的程隽立马又开启轻浮模式，被秋水一把推开。
“你这个人……”秋水竟是找不到话来形容程隽，气鼓鼓地迈出卧室，逗得程隽哈哈大笑。
他假正经着跟上去询问，“今天周六，我休息，你一会儿几点去？”
“九点。”秋水不太想跟程隽说话，故意拉开距离。
程隽却跟块牛皮糖紧紧缠着秋水，吵得秋水头痛，心里却甜甜的。
秋水想，身边有个人，似乎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