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流涌动
“小事而已,既然莫老不在,那我就先告辞了。”黄四海浅浅朝韩烬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他表面虽然古井无波,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往日见了我,这小子都要拱手躬身,称一声黄堂主,今日他是吃错药还是练错功了,怎么突然像是转了性一般,这说话的口气姿态,我差点都以为是莫老返老还童了。”
摇了摇头,黄四海将脑海中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排除出去,“罢了罢了,一个毛孩子,给他一张虎皮,他又能拉起多大的旗,我还是先去找莫老议事吧。”
韩烬眼角余光扫到黄四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讳莫如深的表情,当下便知其缘由。“是我太过于忘形了,竟然把之前身为莫居仁的那副做派带到了现今的身份上,不过看黄四海的样子,应该权当我是在装大人了。”
深吸一口气,竭力让悸动的内心平静下来,他不住的朝自己告诫道,“韩烬,你一定要记住,哪怕得了再大的机遇好处,也要喜怒不形于色,藏的多,才能活得久。”
在莫庭又调息了会,等到法力恢复大半,韩烬也没了继续修炼的意思。相比于莫庭。神农谷的灵气浓郁的多,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早去到神农谷。
但神农谷那里,还留有自己原来的躯壳,想要静下心来修炼,势必要等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下来。
一个多时辰后,莫居仁故去的消息由黄四海的手下传到韩烬耳中。等到他随着传信之人来到神农谷,发现谷口之处已有重兵把守。进到谷内,顺着羊肠小道来到茅屋前,韩烬只看到花浮月与黄四海怒目而视,像是刚经历过一场争吵。巨鲸帮剩下的四名堂主皆是站在黄四海身后,隐约有孤立花娘子的意味。
见到韩烬过来,黄四海冷笑一声,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朝花娘子沉声道,“我的意思,也是四位堂主的意思,莫老之死,秘不发丧。”
“黄四海,你这样说,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有没有把花家放在眼里?”不知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心中气结,花浮月一张俏脸通红,虽是一介女流,但对上咄咄逼人的黄四海,她仍是不落下风。
“正因为是为花家着想,为巨鲸帮着想,我与诸位堂主多方商议之下,才作出这个如此艰难的决定。”黄四海双手背后,俨然一副主家做派,曾经唯唯诺诺的样子全然不存。“花浮月,你用脑子想一想,若是消息传出,先前因为莫老威势而不敢对巨鲸帮有所行动之人,必会闻风而来,难道你想让巨鲸帮百年基业落于他人之手么?”
“你”花浮月紧抿双唇,胸前一阵起伏,却想不出太多可以反驳黄四海的言语,良久,只能黯然一声,“可怜义父为巨鲸帮劳心仲寿,却连个风光大葬都落不下。”
眼前花浮月示弱,黄四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双手抱拳,朗声道,“帮主高义,莫老在天有灵,会理解我们的。”
韩烬站在一旁,淡然听他们唇枪舌剑来来回回。没有人让他出声,也正好落得个清净,只是眼光在扫过屋内那具只是简简单单覆了层白布的尸体时,心里蓦然有些许不适之感。
“无论生前有多么风光,死后都只能卑微的如同待宰羔羊一般,任凭他人处置,这就是凡人的悲哀之处。”想到这里,韩烬不禁鼻头一酸,竟是从眼角流下几滴泪珠。
“韩壁。”花浮月看到韩烬落泪的模样,顿时有些不忍,她伸手将韩烬拉过,置身挡在其面前,低声道,“不要怕,凡事有我在。”
韩烬点点头,很是乖巧的站在花浮月身后。
“黄堂主”,你待如何?”花浮月贝齿轻咬,思付几息后朝黄四海问道。
眼见二人在自己面前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之宰割,便也不再遮遮掩掩,他信步走进茅屋,撩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轻蔑一笑,而后一屁股直接坐在主位之上。
虽然黄四海翘起脚,此时的高度只比在场众人高了一丁点,但其却流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装模作样的以手拄着下巴想了下,他淡然道,“这神农谷,地处优美,将莫老葬在此在合适不过,既然秘不发丧,就一切从简,就地取材,用谷内枯树做副棺材,埋了吧。”
“你!”花浮月闻言,顿时怒目圆睁,一手摁住腰间短刀就要欺身上前。
“月姐。”韩烬伸手拉住花浮月的袖子,轻声说道,“不要冲动。”
“他欺人”花娘子甩了下袖子,想要挣脱开,却不想到韩烬力气如此之大。
对上韩烬的目光,花浮月若有所思,终是放下手中刀柄,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莫老生前颇为器重黄某,所以黄某自荐,具体事由由我一力承办。”黄四海说完,伸手朝面前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请回吧。七日之后,黄某会在神农谷为莫老设下灵堂,到时候请务必准时前来吊唁。”
“韩壁,你为什么拉我?”两人出到神农谷外,花浮月似是将刚才积攒的怒气发泄到了韩烬身上,“义父待你待我恩重如山,眼见他受辱,你却表现的若无其事,良心何在?”
“月姐,稍安勿躁,听我言明。“往日被自己直呼大名的女子而今却要叫姐,实在让韩烬有些难以启齿难以启齿,但犹豫片刻,还是强自动了动嘴唇说了出来,“黄四海在巨鲸帮,虽说经营多年,但他为人圆滑,既不结党也不营私,所以无论从实力还是声望,在诸位堂主中只能算是中游,但今日他一反常态,极为强势,而其余堂主也是以其马首是瞻,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你是说?”花浮月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有人为他撑腰,或者说,义父之死,是他勾结外人所为?”
说哇,花浮月看向韩烬的目光突然变得极为警惕起来,“韩壁,我怎么觉得你今日反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