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匪巢
掳韩烬与莫石头至此的中年道人换了身黑色劲装，手中拿着个酒壶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看见醒来的韩烬，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韩烬并未搭话，只是蜷缩身子靠在墙角，颤抖不止。
“到底是个孩子，我还以为有多大心性。”中年人冷哼一声，灌了口酒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定时喂水，别渴死了。”
“明白，二当家。”
半个多时辰后，莫石头悠悠转醒，睁眼看到所处之地，顿时心乱如麻，竟是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
“石头，石头，别哭了。”韩烬扭着身子来到莫石头跟前，见其仍啼哭不止，咬牙一头撞在其胸口，“哭有什么用，省点力气。”
莫石头胸口受击，咳了两声后止住哭声，看看到近在眼前的韩烬，连忙缩到其身后，“韩烬，这，这是哪，我们为什么会在这，我想回家。”
“这里，应该是山匪的老巢。”韩烬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抓我们干嘛，大概是要把我们当肉猪卖掉吧。”
“肉猪？”莫石头听到这个词，瞬时瞳孔失神，“我们，要被做成人肉包子么？”
“闭上你的乌鸦嘴。”莫石头的一番话，让韩烬猛地心头一凉。
一连两天过去，除了看守之人一日三次拿些水来给两人喝之外，并无其他事情发生。平淡的甚至让韩烬以为他与莫石头都被遗忘了。
第三日清晨，韩烬还在迷迷糊糊的浅睡之中，突然被人抓着头发提起。
阵阵撕裂头皮的疼痛让韩烬惊喜，睁眼，只看到那名被看守称作二当家的中年人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二当家拍了拍韩烬两日未进食而干瘪的肚子，笑吟吟的说道，“小子，到时候了。”
“时候？”韩烬又困又饿，思绪也停滞了许多，浑浑噩噩之间，被提着来到一处甚是巨大的山洞。
两侧数十盏兽油灯将整个山洞照的通明，空气中弥散着油脂的香气。
连成一排的木桌后是被人凿刻的整整齐齐的石阶，石阶尽头，兽皮木椅之上，坐着一名被狐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
“二弟。”见二当家进来，男人抬起头，有气无力的出了一声。
“大哥。”二当家抓住韩烬的手，撸起其袖子，另一手虚空一翻，将一柄匕首握在手中。“莫急，我这就为你取血。”
“取血？”韩烬看到座上之人在这三伏天别具一格的装束，一时明白了大概，。
“这是何种邪症，竟然需要童子之血？”常年研习家传医书，让韩烬下意识的思虑几分，但随即被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打断。
片刻之间，血便流了一小碗。
二当家见量差不多，屈指在韩烬身上连点几下，止住血，然后快步走到木座前，将那一碗血喂狐裘男人服下。
“呼。”狐裘男人长舒一口气，吐出的气息竟是凝成一团白雾。
韩烬见不是一次性将自己血取完，心中忐忑暂时按捺下去，看到狐裘男人嘴中吐出的白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面色苍白，瞳孔涣散，吐气成雾，这，这不是我韩家医书中记载的寒血症么？”
“二弟。”狐裘男人脸色好看了些，对着二当家轻声说道，“官府缉拿的紧，还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帮我寻童子血，辛苦了。”
“大哥。”二当家握住狐裘男人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道，“你我乃是结拜兄弟，说这些作甚！”
似乎想起还有外人在场，二当家朝制着韩烬之人挥挥手，“带他下去。”
“等等。”韩烬深知座山狐裘男人是自己离开此地唯一依仗，忙挣扎着大声叫道。“我，我是郎中，大爷，大爷您的病，我可以，我可以治。”
“黄口小儿，休要胡言乱语。”钳制着韩烬之人招手给了他一巴掌，颤声朝狐裘男人说道，“大当家，我，我这就拖他下去。”
“大爷，您是不是身体寒冷异常，早晚更甚，每逢初一十五，全身如针扎一般，痛苦难熬，此乃寒血症，我家世代行医，有，有医治之法。”
“等等。”身披狐裘的大当家猛地站起身来，原本涣散的目光顿时凝聚，他盯着韩烬看了许久，后瘫着身子坐下，朝二当家问道，“二弟，你怎么看。”
“大哥，我本以为是这小子胡言乱语，不过他竟能将你的症状说的如此清楚，保不准真有医治之法。”二当家看了韩烬一眼，饱有深意。
“那你的意思是。”大当家沉声道。
“让他试一试吧。”二当家眉头紧锁，“大哥您一直以童子血压制病痛，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莫石头一觉醒来，见自身正处在一间颇为整洁的木屋之中，束缚身体的绳索也已被除去，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下意识的躺在床上继续装睡，直到韩烬端着些饭食进来，这才翻身下床。
“韩烬，这”莫石头疑惑道。
“吃吧。”韩烬将饭食放在屋内桌上。
“你，你入伙了。”莫石头拿起一个肉包子三两口塞进嘴里，“这可是匪窝。”
“说什么鬼话呢。”韩烬回了他一句，轻声道，“这山匪的大当家患了一种罕见的病症，我正好有此解法，这才让他们对咱好了一些。”
“好事。”莫石头又是将一个肉包吞下肚，“是不是，治好了他，我们，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嗯。”韩烬应了声，心中却是腹诽道，“他们讲道义还好，若是不讲，治好之日不是拉我入伙，便是让我身首异处，为今之计，只能虚与委蛇。”
韩烬与莫石头虽然手脚上不再被缚，但匪寨的看管却是愈加严密。木屋之外，十几名山匪四方而立，而韩烬进出之时，身旁都有一名名叫十四的山匪持刀随同，美名曰，帮其打打下手。
夜幕渐西，到了与大当家约定的治病之时，韩烬便由十四伴着朝大当家所居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