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诀别
二爷问我:“刚才那个东西跑到哪一边来的呢?”
我指了指前方甬道,问道:“这是不是鬼?”
二爷摇摇头,但没有多说话,想过把手电来,剩下的事就让我背着,朝那白影逃的地方跑。
没走多远,眼前就有左右两个分岔,在一个分岔的大门上找到一串特殊的标志,一摸,该是什么尖锐物体雕刻而成。“啊,这是什么?”我问,他抬头看看前方,然后又低头看看脚下。“这不是我们家的狗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我问道。我叫二爷来看看,二爷弯下腰来看看,脸瞬间一变,我问二爷:“这是上批留下来的吗?这代表着什么?”二爷并没有回我身,但很明显二爷是知道一些事情。
二爷说是这条路,大家沿着进去,不久后,一个未完成建设的侧室就出现在眼前。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这座房子虽然简陋,但里面却充满着历史文化气息。从门楣到窗户再到地面,到处可以看到古人留下的印记。墙上有很多雕刻痕迹。房间里到处是青砖、未加工的石块,连墙上的石刻都是简单地勾画出一些粗线来,即使我们在那里找到许多古代工匠所用的器具,木柄的地方早已经腐烂殆尽,而铁器的地方则多已生锈,可见它们一开始退出来是仓促的。
其实这种情况在古代并不鲜见,当时建造帝陵就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因此通常帝王自即位后便开始建造陵寝,但是有些帝王由于种种原因总是早早打嗝放屁,此时也无法把帝王尸骸晾置一旁,于是便早早入殓起来,导致一些古墓出现没有修好的痕迹。
我告诉二爷:“咱们走另一条路吧!这通道还没有修好,很深的门还没有开呢!这儿应该是尽头,大概那标记的含义是“此路不通”吧!”
二爷四下一望,倒是出奇地告诉我:“先到这里歇歇。”
“咱们是不是太赶了?”我有些一头雾水。
“没关系”,他亲自找到一块石头坐起来说:“不差这工夫,拿出吃的东西,先饱一下吧!”
我呵道,当我们从三重殿下来时,已将那些非必要的设备扔得一干二净,于是体内的粮食只有压缩饼干。
我把身上拿着的饼干拿出来,二爷一看才拿出来两个袋子,其余的让我放上去,还边吃边问我出门时干什么,当时我也没多想,漫不经心地对他说回来一定要泡个热水澡多睡几天,以后一辈子也不会下地。说完,我就去拿饼干了。
我再一次找自己身上是否有烟,从书包里拿出一半长白山的东西,二爷拿起来没有马上抽出来,只是揣在口袋里。
正在吃饭时,突然发现这个侧室里面居然有口水井,是个不大不小的方口井估计比地面要高四、五十厘米,这边有些暗,要不是我刚转过矿灯根本就看不到它。
我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二爷一边阻止我一边将自己的枪丢给我让我好好拿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枪从来都是自己贴身之物。
“二爷,您这话说的啥?”
二爷把另一枚吊坠从胸口拉了下来,那是一枚用红绳拴住的古铜钱,它被扔在我身上,我一筹莫展地看了看手中的两件物品手足无措,但他并没有理我,只叫我抓紧歇息,刚一歇息,我的眼皮便上下其手打了起来,这时顾不得其他什么,我说可以,咱们一会儿轮休,一会儿闭上双眼睡意全消,不出几分钟我便完全睡了。
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似乎有什么人推开了我,我强撑着开了眼,只见二爷正在我面前,用双肩包扶着我的背,正在我耳旁说道:“到另外一个通道里,碰到岔路往右拐,赶紧过去吧!”
一推醒来,视野依然模糊,但见墙角井口爬满了蛇似的东西,顿时醒悟过来,指了指二爷后面有点结巴:“那那。”
“沉着。”
说完二爷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瞪大双眼说道:“走吧!”
我惊慌地站起身来,没想到他还是站着不动,我着急地说:“那还用说那个干什么呢?”
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以前的情景都在脑海中闪现了出来,心道不妙,二爷也没打算去了!
我站出来拽住他,结果被他一推:“快点离开,当那个东西醒来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离开的。”
二爷背后井口一藤如小蛇般由里向外扩散,就像张牙舞爪的八爪鱼。
“树妖!”“树妖,你又在哪里?”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巨大而茂盛的树冠,它正张开双臂向我扑来。“这是什么?是蛇吗?”我疑惑地问。我脱口说道,那翩翩起舞的树枝忽然一顿,就像正在寻找猎物的蟒蛇一样,全部藤蔓瞬间直指我,二爷推开我说:“走吧,这条蟒蛇到哪里都太险了,只有你一人可以走。”
“快滚!”
二爷怒吼着叫着,震得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然后他便露出久违的微笑,仿佛是个阴谋成功的大老爷们,那一瞬间仿佛使我见到了30年前的二爷,他也在这微笑里,转过身来决绝地跳入那口水井。
当二爷跌落时,从井口探出所有藤蔓都缩入其中,同时整个墓室随之剧烈地晃动着,不知二爷何去何从,连自己是否直接被摔身亡都不得而知,但我再也迈不开步子,我胆小、我是菜鸡,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连跟在二爷身后的胆量也没有。
我背起书包开始掉头飞奔,拐到右侧通道后面,居然不是墓室了,是一段自然溶洞。
想起二爷这句话,碰到岔路就往右拐,一路走着走着就记不清拐了几个弯,不敢停也不敢独自欣赏坟墓里压抑寂寞的气氛,更不愿回到那黑暗主宰下的惊恐之中,不停地奔跑着,到肺部如风箱般剧烈地抽动着方才停了下来,瘫坐着大口地喘着粗气。
休息了近10分钟后,心脏慢慢恢复正常,打着手电一看,原来这里还在溶洞体系里,不想再来这里耽误时间了,于是打着手电继续往前走。
前方有岔路并且我找到了令自己非常糟糕的事情。
只是正面溶壁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槽,槽里都是丝质的白球,假如我没有看错这些应是某昆虫卵袋的话,然后把它与以前碰到过的蜘蛛联系起来,不需要考虑这些一定是蜘蛛卵毫无疑问,而更糟的是这些卵袋都位于右侧分叉处的墙上。
我仔细观察,周围找不到站岗放哨蜘蛛,很可能是放哨进了厕所,我如此安慰自己,然后壮胆跑进岔道。
世界上武功唯快不破的人,只要是我还没等当值的蜘蛛兄弟们回来顺利过关,他们应该是找不到我了。“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喂,你好吗?我是你们的值班人员,你是谁啊?”我说着走进房间。但正当我经过那岩壁的时候,这个静静的溶洞里却清楚地发出“咔嚓”的清脆响声,要是再平常我也许会觉得这个薯片好吃,但此刻我才明白过来,好像被踩到了碎块。
我连低头看看都来不及,因为随着那响声,估计过了两三秒钟,头顶上就相继响起了淅淅沥沥的索索声,仿佛有无数只节肢昆虫飞快地向这边飞来。
捅马蜂窝近义词肯定就是捅蜘蛛窝吧,跑步时我会觉得不停地有许多长有许多腿的小物件跳到皮肤里去,我会边跑边拍,那些小物件个头最大不过拇指肚那么大,虽无毒,但能麻痹神经,如果在这里被困在他们身上,那铁定再见。
我觉得已有几只蜘蛛从领子里爬到衣服里头去了,这时还来不及脱下衣服,只能边跑边拍着身上痒痒的地方,周围的响声越拍越吵,心里忍不住骂起娘来,不就跑到蜘蛛窝里去了吗(因为那时候我比较急,忽视溶洞拢音的作用,就误认为是大把蜘蛛在作怪,实际上人数远没有想象中的多)。
拐出此洞,前方赫然有条地下河,说明此洞开于地下河滩涂。
河水湍急,且两岸滩涂狭窄,再加上滩涂岩壁有许多洞,全像我这。我在河边站了一会儿,发现有一只蜘蛛正在向我游过去。我把身体前倾着,用前爪抓住那只蜘蛛的后肢,然后慢慢地向它靠近。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我咬紧牙关,蜘蛛该不会游了,我的一只猛子钻进了河水中。
刚走进去我便打了一个寒噤,水凉得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却找到了泥沙,很明显,这河水上游与外面某一条河道相通,只要逆流而上,一定可以游出。
我试了好几遍才知道一点办法也没有,水太厉害了,凭我现在的力气一点也游不出多远,于是我被水冲到向下游坠,趋势渐渐往下走,地下河也越走越急,拐了几个弯之后,现在我再也停不下来,有几次如果不是我闪得很快就要碰到石柱,而很大的离心力转得我头晕眼花,直想呕吐出来。
稀里糊涂中我忽然激灵起来,刚才我旁边似乎打了一朵水花,我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看见任何物体落下,也就是那朵水花肯定是水底下的物体所引起,这种念头一产生我全身都很不舒服,我对深海有强烈的恐惧症,总是幻想着水底下有任何物体会让我拖着它走。
忽然心中咯噔一跳,刚才有个东西碰着自己的双腿,柔软得让人有把握!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立刻跑过去想抓一把,可是怎么也抓不住。我急着要找人帮忙。吓到我急忙收起双腿,一边拉着书包里的小气囊走,这气囊能确保我浮力够大不下沉,然后那玩意儿再次出现,我鼓足勇气往下一摸,这才松了一口气,该是冲下的水草。
因为刚才滔滔江水,水草已缠绕到小腿,伸手将水草解离双腿,一拉出水,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水草,然后是一缕秀发,秀发下是一个泡得肿胀的人头。
我恶心得丢出人头,此人明明没有死很久,因为尽管只是瞬间,却让我识破此人,正是秃子行列,小何叫我提防的那两个伙计之一,真没想到会死。“小何啊!你看我们这儿多干净呀!”我指着地上的污水说。“你们看这些水都像什么?难道是河水?”“不是吧?”小何回答道。同时心中喜喜的是,如此一来小何他们这就应该是处在这个地下河体系中,很可能还会被冲刷下去
不等我仔细琢磨,有一种强大的动力将我拖到水底,此时我像置身于滚筒洗衣机里,已无法分东南西北,只能使出浑身解数,缩着身子并憋得慌。
巨大的吸力使我的身子沉浮于水底,不停地撞击着某些水底石柱,全身上下恐怕再也找不到好地方,终于卷起来,我仿佛卷到一条黑暗的管道里去,眼前一黑,就完全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