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洞
我耷拉着脑袋,掌心全是汗,本不算什么,但小何的一句话却令我全身无法克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心里就像我们三个绕着风灯走着一样,周边还有什么恐怖的事情无声无息地靠近着,不要说回头了,身子连动弹也不敢。
心跳得跟打鼓似的,莫非是那个东西真的来了?
小何也耷拉着脑袋不再往那地方瞧,低声说:“你认识祭碗的人吧?我家乡有个传统,人家人不在家,下墓的那天夜里,到墓前烧柳,还得敲个碗,完了就不回头了,没有人让你回头的。”
“有次爹进号,爷不在,那天晚上是大伯来祭碗,奶嘱咐过几次永远不要回头。那天晚上,咱去坟头把碗砸烂了,咱又回去了,没多远就听得某人似乎喊俺的名字。俺回头一瞧,俺爷正在坟上吃烧饼呢!俺连忙转了个弯,都快要吓得要哭出来了。爹把俺抱起来就跑。等俺爷回来睡个3天,几乎给俺爹吓了半死。俺爷说:“俺爹是三昧真火,俺爹把俺爹背得太脏了,俺爹怕俺爹把俺背得太脏,俺爹也怕俺爹背得太脏。”
小何咽下去吐出一口泡沫,声音压得更加低沉,连有些哆嗦:“我刚爬上去,就在那上面找到了一个坟!”
“坟边有只空碗,我们带来的牛肉我放。”
这时,良子突然指了指风灯拉出来的身影,只有我们3个长身影,有个小尖角,正颤颤巍巍地冒着,那个造型好像是个行动不方便的家伙一点点走来。
我一看那身影就快要哭出来了:“这他妈不是还没有吃饱么?难道他就不喜欢牛肉呀!”
小何双手紧握短刀:“咱们阳气太重了!这个人估计要借尸还魂了!咱们进帐去吧!”
说完我和小何就钻进山猫睡的顶上,良子也钻进老何的顶上去。老何头也不回地把帐篷往地上一放,就开始了睡觉前的准备工作:准备好了吃东西。我们俩就这样坐在一起吃起饭来了。
吃起来真香呀!也许是举动有些大吧,山猫顿时惊醒过来,茫然地望着我们,正想说话时却被小何掩住了嘴,而我却看到窗外有一个老长身影被灯拽着从帐篷里闪过,我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是它姥姥来啦。
山猫看得清清楚楚,睡意顿时消去,他从随身带的工具包中拿出两根甩棍给我一甩,三人成三角状紧挨着,那身影走到两个帐篷之间就像抬起头嗅闻着什么,然后一步步朝我们凑去。
我拿起甩棍手都凉了,背已完全被汗淋湿了,但见那身影一颠一颠地走到帐篷边,两双手紧紧地压了上去,其间有一黑影渐渐地在帐篷里放大了,这模样仿佛是个男人正趴在帐篷里拼命往里钻去,甚至可以感到他脸朝我。
那物脸上贴着帐篷,两只手咚咚作响,一个劲儿,好像叫门似的。
山猫抓起甩棍咬牙切齿地说:“要么咱们跟它一起做吧!”
那物闻其声,忽止拍之,似侧耳听之,情景立刻静了下来,我一惊冷汗直冒,连自己咚的心都能听出来,真怕它强行进入,荒郊野岭碰这鬼物,倒出大霉来。
就这样几秒钟,那个物体竟奇迹般地倒退了好多好多步,身影渐渐地从帐篷里隐去,几分钟后再也没有露面,大家三个相视一笑,没有一个人敢怒不敢言,甚至没有一个人大气地喘气,仔细地倾听周围的声音。“不好啦!有人掉进陷阱里!”我紧张地叫道。“你看,好像是个人!”我大声喊道,“肯定又有坏人进入这里,你们赶紧把他救出来吧!”我四下看了看,其中有一个帐篷的顶部,害怕那个东西会爬上我们的脑袋,把它戳破掉了。
我们对那个东西的离开没有把握,也没有人敢过,怕一拉帐篷会有个奇怪的面孔伸到面前。
如此僵持半小时,低头看看手表,还剩10分钟5点的时候,东方已有点鱼肚白了,一会儿太阳又升起。
这个让我有点壮胆,大家相互看了看,我建议过去看一下,那个东西该离开了,小何频频点头,倒背如流地拿着刀子一步一步往门口挪,我跟山猫一起往门口站着,他轻轻地把拉链拉开,我心里一紧,两只手举着甩棍,如果那个东西不离开就要给它一棒子,幸运的是拉链被拉到最下面外侧并没有什么响动。“小何哥,你快出来!”山猫大声喊着。“出来吧,出来吧,小何哥,我看你怎么处理?”小何说。“我不干了!”小何深深吸了口气,原地翻身出门,我们俩随即跟着出门,门外已是微明乍现,不见那玩意儿影子。
良子同样走出了那个帐篷,身后还有面色凝重的老猎户、老何。
老何出来看看周围问小何:“什么?”
老猎户铁青着脸说:“这是山鬼啊!晚上有的人不认识它们,我才不允许你半夜三更进入林子呢!”
良子心有余悸地望着那方向问:“山鬼在哪里?”
“是在树林里迷了路含冤而死,魂都走不动了,于是夜半徘徊在树林里,找到活人便把它拉了进来。”
我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指着窗外的林子问道:“那个东西在窗外,咱们如何接着赶路呢?”那个老猎户说道:“只要还有阳光,它们都不出来。咱们多等一会儿日头升起再说吧。”
此刻天气还是凉飕飕的,无奈之下我们回到帐篷里,开着风灯供暖,而山猫却掏出压缩饼干一人分食。“我想吃点什么?”我说,“你先吃吧!”山猫很有礼貌地回答:“我要吃爆米花。”“那可不行。”你要知道,我们几个不说话,大嚼慢咽,尤其我,尚未下坟,便遭遇了这样一件事情,除了心灵深处的小小刺激,更是害怕,一个打小生活和成长于都市的孩子,所接触到的全是咖啡电脑的大型商场,很难领略这杳无人烟深山老林中的怪异事件。
山猫从衣兜中拿出一只银色扁嘴酒壶来,壶里盛着寨子里人们自酿制的白酒。它呷了口酒给我,问我:“那个什么玩意儿,你见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