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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历劫故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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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自那日之后,北故隻便没再去凤惜宫,就连外人都看得出问题,惜辞却并不在意,只当是北故隻太忙,没时间来罢了。

    “陛下得有半月未去皇后娘娘那里了吧,该不会是腻了吧。”

    “这还用说嘛,都五年了,不腻才怪呢。”

    “那陛下会不会立妃啊。”

    “这谁知道。”

    听着不远处宫人的议论,惜辞也只是无声叹气。

    “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奴婢去教训他们。”翠兰说着,就要上前去,却被惜辞制止住。

    “罢了,把点心给我吧,你先回去。”惜辞拿过她手中的点心,独自一人往御书房走去。

    见御书房外并没有人,心中难免狐疑,可刚踏上台阶,便听到殿内有对话的声音,她本不想偷听,却听见默林的话。

    “陛下,您都有半个月没去瞧娘娘了。”

    北故隻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揉着眉心,满不在意的开口,“朕当初缘何娶她,你不是很清楚吗,演戏也总会累的。”

    默林眉头微皱,余光看向门口,“可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屋门便被推开,惜辞只是平静的走了进来,目光紧盯着北故隻。

    “默林,你先出去。”

    “娘娘,您,不是您听到的那样,陛下他只是”

    “本宫叫你出去。”惜辞不悦的吼道。

    默林垂头,看了一眼北故隻,随后转身走出御书房。

    北故隻淡然的坐着,却不敢注视她,“你来做什么。”

    惜辞深吸一口气,“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怎么,还要朕再说一遍吗?”他抬头看着惜辞,眼中只有冷漠。

    惜辞顿时嗤笑出声,“这双眼睛,还真是个祸害,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就毁了它,”她说着,拿下头上的簪子,毫不犹豫的刺向眼睛。

    北故隻心惊,迅速闪到她身前,打掉她手中的簪子,钳住她的手,怒吼道:“你疯了。”

    “你不是想要吗,那我挖出来送给你啊,只是之后,还请陛下放我出宫。”她的眼中一片死寂,生来最厌恶的便是被人利用,可眼前这个自己所爱之人,却也是为了利用自己。

    “你休想,给我好好的养着这双眼睛,哪也不许去。”北故隻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来人,皇后失仪,禁足凤惜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去见她。”

    门外,默林走进来,为难的看着惜辞,“娘娘。”

    惜辞自嘲笑了起来,转身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可当她转身那一刻,北故隻却无力的用手撑着身后的桌面。

    仅半天,御书房之事便传遍整个皇宫,而北故隻此时却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太医,陛下怎么样了?”慕痕羽站在一旁十分着急,他知道,御书房内的事,是北故隻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惜辞彻底放下他。

    刘太医无奈的摇头,“这毒更甚了,就是药物压制,也难了。”

    慕痕羽眉头几乎拧做一个川字,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退下吧,记住,千万不能传到皇后耳朵里。”北故隻缓缓醒来,虚弱无力的开口。

    “是。”

    见他醒来,慕痕羽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毒性本来压制住了,怎的突然就发作了。”

    “她想刺瞎自己的眼睛,我不让,动了内力。”

    “你这又是何苦呢。”

    北故隻堪堪坐起来,“事已至此,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陛下。”默林适时走进来。

    “说。”

    默林犹豫了片刻,“娘娘说,想见您。”

    听到是惜辞想见自己,他揉着眉心的手一顿,“嗯,朕一会儿过去。”

    默林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天色昏暗,凤惜宫内寂静无声,宫内却灯火通明,表明殿内的人并未睡下,北故隻推门而入,抬眼便瞧见惜辞一袭素衣站在殿前。

    他眼中浮现一抹错愕,可随后便消失了,只是冷冷道:“找朕什么事。”

    惜辞转过头来,脸上憔悴了许多,可眼神却坚毅无比。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吗。”她的声音很弱,语气中带着些肯定。

    北故隻不敢看她,侧过头去,不屑的开口,“朕没必要骗你。”

    她并不信,之前是自己太过冲动,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么多,可回到宫里后,自己就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你明知我每日那个时辰便会去找你,又恰巧在那时提起,难道不是故意为之吗,倘若不是,那为何你连解释都不肯。”

    北故隻笑了一下,“解释?倘若我解释了,你当时不会怀疑,那之后呢,就如同现在,你问朕这个问题一样,你如此聪明,我又何必多费口舌,”他说着,侧过头不再看她,“况且,朕就是故意让你知道的,因为,朕不想演了。”

    看着他冷酷无情的模样,惜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张,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真的如他所言,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自己。

    她难以置信的摇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她伸手抓住北故隻的手臂,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北故隻拉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离朕远点,我说的很清楚了,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利用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闻声,惜辞犹如被打入冰窟一般,双手亦是无力垂下,“从未?”

    见她垂头,北故隻转眼看向她,袖口下方的手微微抬起,却又克制住了,转过身去,“从未,你好自为之。”

    听见他要走,惜辞忙抬头喊道:“既然陛下连戏都不想再演下去,还请放我出宫。”

    北故隻身形一颤,毫无温度的回绝,“想出宫,不可能。”说完,走出殿内,屋门再次合上。

    决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惜辞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

    回到御书房,北故隻只觉得浑身乏力,瘫坐在椅子上,“今晚便送她走。”

    “陛下,你没事吧。”慕痕羽担忧的看着他,他的脸色发白,看不到一点血色。

    “朕没事。”

    “若是送娘娘出宫,南王之后发现了怎么办?”

    北故隻的目光扫过手腕那块乌黑的地方,“恐怕,他还来不及察觉。”

    慕痕羽脸色无比难看,默默的拱手拜道:“知道了。”

    “惜辞,惜辞。”

    听到有人唤自己,惜辞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及坐在身旁的人,她震惊不已,登时坐起来看着眼前的人,“露儿,是你吗,你没事,太好了。”她说着,一把抱住她。

    云露不明所以的被她抱着,开口问,“惜辞,你在说什么呢,我一直都没事啊。”

    被她的话提醒,惜辞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以及脸上带着的面纱,她注意到,眼前的屋子,并非皇宫,而是自己住在西城的竹屋,这是怎么回事。

    见她松开自己,云露才得了机会解释,“惜辞,你可吓死我了,你昏睡好几日了。”

    “昏睡?我怎么了?”

    “你前几日上山采药来着,结果昏倒在树旁了,手里还一直拿着一株七星草。”云露说着,伸手指了指木桌上的草药。

    目光随着她的指引望去,一株幽绿色的草药静静的躺在那里,其叶子有四片,但每一片都自中央分做两半,因为根茎如同七星连珠那般,所以唤做七星草,但桌上的这一珠少了一片,显然被摘了。

    而这草药的作用,便是会使人昏迷不醒整整七日,误食者会持续陷入梦境中,并且很难分辨真实与否。

    “是梦?”惜辞垂眸,低声喃喃。

    云露抓起她的手,“惜辞,你饿不饿,我去弄些吃的给你。”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惜辞眉头一皱,身形就是露儿,而且看不出哪里不是,思索着,转身走到铜镜前,将脸上的面纱揭下,那道疤还在,难道真的,只是梦。

    想了几日,也观察了几日,眼前的人与云露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身边的事物,包括自己,仿佛都如同五年前那般。

    看着雪地里,堆着雪人的云露,原本愁眉不展的脸,在见她瞧向自己时换做笑容。

    “惜辞,快来一起堆雪人啊。”

    惜辞摇头,雪还在下,飘落在掌心内,却不觉得冷,“天冷,你小心别着凉了。”

    云露笑着点头,“知道啦。”

    另一边,大雪如同鹅毛纷飞,北故隻同慕痕羽站在望楼台上,看着眼前雪白的皇城。

    “七星草,使人昏睡七日,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以前从来不信这些,可如今却要用这种东西来骗她。”

    慕痕羽眉头紧蹙,“陛下,回去吧。”

    “那块玉佩没找到,你可见到皇后放在何处吗,”北故隻转头看向他,此时的他更加消瘦了许多,就连声音都弱了很多。

    慕痕羽摇头,“并没有瞧见娘娘拿出来过,也没听她提起过。”

    北故隻苦笑,“想来,是扔了吧,罢了,回去吧。”

    二人的身影被大雪遮挡,踏过的脚印也渐渐隐去

    雪化作水滴落在河流内,原本白皑皑的林子内,也渐渐恢复林子原有的色彩,不远处,一抹蓝色的身影蹲在河流边,洗着衣物。

    惜辞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耳边微风拂过,树叶浮动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刚抬头,周身已经被一众士兵团团围住。

    目光看向正中央走出来的人,她静静的开口,“南王 。”

    见她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南王笑了,“皇兄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让你走后不再怀疑,甚至让人去找七星草。”

    “陛下呢。”惜辞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其实,玉佩一直在自己身上,他们根本找不到,所以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相信那是梦,只是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南王眉头轻挑,“你不是应该知道吗,病逝啊,不过,应该是中毒,没了。”

    手中的衣服掉落在地上,惜辞略显呆滞,随后不可置信的皱起眉,“什么意思。”

    “这还得多亏了皇嫂啊,皇兄素来谨慎,对任何吃食检查的都很仔细,但对于皇嫂给的,从来都没有防备,这也让你身边的翠兰,哦不,她应该是林若光小姐才对,有了可乘之机。”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惜辞终于明白了,当初他这么对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即使怀疑,也不想再去深究,为的是不让自己冲动。

    “这世人皆知,皇后因为皇帝病逝,难以接受,随他而去,可唯有本王知道,皇兄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呢。”

    见惜辞怒不可竭的看着自己,南王更加的猖狂,“不知皇嫂是自己随我回去,还是我抓你回去?”

    “你妄想。”

    见惜辞要逃,南王示意身后的士兵去追,却突然闯出一个人。

    惜辞一惊,看清来人时,惊讶不已,“默林。”

    默林拿出剑,挡在惜辞身前,“娘娘先走,这里有属下替您挡着。”

    惜辞点头,毫不犹豫的往林子外跑,所以北故隻说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骗自己的,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中剧毒,才说那些话,然后送她出宫。

    看到默林的出现,南王并不意外,当初就没找到他,现在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送他一程,让他们主仆在地下团聚。

    “杀了他,其他人跟本王走。”

    南王早料到北故隻会让人护着惜辞,自然也带足了士兵,根本不看身后那群人,他的目标只有惜辞一个。

    惜辞不敢犹豫的往前跑,可她忘了,林子的这个方向是海,待到看到视野宽阔,听见海浪拍打涯边的声音时,想要换个方向跑,已经晚了。

    被逼到海岸边,惜辞面无表情的看向身后的一群人,目光紧盯着南王,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黑色龙头的拐杖,即使他能走路,也走不了太长时间。

    “你已经无路可走了,随我回去吧,皇嫂。”南王自信满满的看着惜辞,如今她除了随自己回去,便再无出路了。

    惜辞冷笑,“回去?南王,你弑兄篡位,就不怕遭报应吗。”

    南王不以为然,“报应?”他大笑起来,“本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全都是拜你所赐吗,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你罪有应得,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你皇兄,你怎么下得去手。”

    “妹妹?她可不是我妹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杀她,是你害死了他们,可不是我。”

    惜辞坦然接受,“南王,我真恨当初没有引动天雷劈死你,而是让你活下来继续危害人间。”

    “慕!惜!辞!”

    看着他震怒的样子,惜辞丝毫不惧,“少咬牙切齿,我连你皇兄都不怕,更何况是你。”

    南王青筋暴起,手捏的脆响,身旁的士兵忙附耳提醒,他深吸了一口气,敛去怒火,“惜辞,你若是乖乖听话,我还可以允你个贵妃的位置,若是不听,那我就只有将你强行带回去了。”

    听到贵妃二字,惜辞只觉得刺耳,“怎么,连玉玺都没有的人,也配当皇帝吗,更何况,你如今连男人都不算,又做得了几时的皇帝。”

    也许对于南王而言,最忌讳的便是这个,可惜辞却不怕死的戳自己的痛处,他有再大的忍耐,也终是生气了。

    “抓住她,等本王将你带回去了,有你好看!”

    看着逼上前来的士兵,惜辞冷笑出声,“南王,这贵妃之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她的身影消失在岸边,没入海中的下一刻便不见了踪影,南王气愤不已,再下去找人已经无用,于是班师回朝

    “这南王没能抓住仁惜皇后,只能回到皇城,他将不服从与自己的大臣尽数赶走,在朝中横行霸道,百姓民不聊生,直到三个月后,大雨连绵,天雷直击御书房,南王当场毙命,国无君主,乱作一团,而消失三个月的慕将军再次出现,他带着帝后所出的皇子来到朝堂,有陛下遗诏,以及慕将军作证,新皇登基,才有了如今的北念君陛下。”

    语落,整个茶楼响起轰轰烈烈的掌声,不少人纷纷叫好,而四人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

    云露更是垂眸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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