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医生凶手？

    2017年11月21日

    一本笔记静静躺在发现少女死者的柜子里，笔迹潦草，但勉强能够辨认。

    那似乎是谁生前的笔记，载着一个荒诞的故事。

    我按下暗中揣在兜里的录音笔的按键，随后在客厅里为盲女和聋子念出了它。

    那是一场人体科学实验。

    一个疯狂的医生，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一场无人知晓的惨案。最后一页染了大片干涸的血渍，已经暗了，看着却仍旧让人毛骨悚然。受害人死了，而那医生还活着。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有贯穿全身的寒意明晰刻骨，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你们都是在哪个医院查到器官病变的？”

    盲女沉默片刻，率先说出了一个名字。聋子捂住了脸，他认出了盲女的口型。而我的耳边则是一片轰隆声。

    同一所医院。

    在其他医院查不到的病因，在同一所医院完成的所谓的“器官移植手术”，串联在一起的幻觉，引着我们一起来到这个诡奇的三十五号楼。

    “童谣里的鬼怪，暗示的就是这个医生吧？”我道，“藏在眼睛里是盲女。躲在耳朵里，是聋子。借助哑巴的喉咙说话，而我，则是心脏。

    “被席卷到这个处刑之地，这个命定之地的童谣里的所有人，恐怕都逃不开哑巴的那个结局。”

    凶手笑着潜入了我的意识深处，亮出了那狰狞的匕首。

    盲女啜泣了一声，把脸绝望地埋进了手里。

    2017年11月24日

    食物渐渐耗空，无数次试图出逃，无数次失败，每个人在绝望中渐渐麻木，我们机械地啃着带来的面包，似乎只能等死。

    随着日子推移，我的梦魔越来越重，一遍一遍无休止地播放着那首诡异童谣。梦里的一切渐渐由明亮转为灰败，那个唱歌的女子的身形渐渐模糊重影，而另一个身形突显了出来，高高瘦瘦，披着一件宽袍子，像一只阴郁的乌鸦。

    我努力想要认清这个新的身形，一夜一夜梦寐不停，梦境中的画面终于清楚明晰。

    那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是那个在医院为我们“移植器官”的医生，他披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少女，她嘴唇开开合合，唱着童谣。

    灰败的背景被勾勒出隐约轮廓，我依稀辨认出了一个柜子的模样。

    四四方方，宽大得足以藏起两三个人。

    哑巴房间里的，发现少女尸体的柜子。

    剧烈的擂门声陡然在耳边炸响，我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冷汗津津。走下床打开门，聋子和盲女苍白的脸进入视线。

    他们抬手指向一个方向，随后开口想要解释，我替他们说出了那个词。

    “衣柜。”

    我们遭逢了同一个诡奇的梦境，梦里，疑似是凶手的医生静静地搂着少女坐在衣柜里。

    我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惊骇的神色，寂静席卷全场，而在死一般的沉默里，一个声音隐约响了起来。

    “鬼怪鬼怪在哪里，藏在小女孩的眼睛里。

    鬼怪鬼怪在哪里，躲在小男孩的耳朵里。

    哑巴的喉咙里响起鬼怪的话，心脏心脏你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