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恢复，取舍
墨尘走在集市上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东看看，西瞧瞧，感叹道：“好热闹啊”纵然妆容已经将他的容貌掩盖的很普通了，可那双完美的双眸依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出门，之前他一直在屋里学习，对外界的理解也是白玲珑跟他说的。
白玲珑忍住肉疼，挥手故作豪气道：“阿尘，你去看看，想要买什么就买吧，我不差钱的。”
墨尘摇摇头笑道：“不用了，阿姐，我不需要什么东西的。”
一来，他看穿了白玲珑的心思，二来，纵然失去记忆，他也终究是墨尘，凡俗事物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吼声：“小心啊！”
只见后方突然窜出一只雄狮，向着墨尘扑来，雄狮眼中闪烁着饥饿的光芒，看向墨尘的眼神中杀机四溢。
白玲珑顿时焦急地喊道：“阿尘小心！”说罢，便迅速冲了上去，挡在了墨尘的身前，她现在只想护住墨尘，墨尘在这个世界上是他唯一的亲人，至于自己的安危她早已经忘了。
墨尘见状焦急道：“阿姐小心！”语毕，他只感觉半空中的雄狮忽然停滞，身体中不知何时涌出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碰！
顷刻间，墨尘将白玲珑抱在怀里，以诡异的速度侧身，似本能般一掌劈在了雄狮的脖子处，掌如快刀，将雄狮尸首分离，鲜血顺着脖子涌出，回过神来，雄狮已然不再动弹。
本来速度是没有诡异这个称呼的，但墨尘刚刚的手段已经不属凡俗了，只能用诡异来形容，说他快，可却让每个人都能看清他的动作，而且莫名的感觉他的动作很慢，说他慢，可他的攻击却根本躲不开，而且解决完战斗只用了将近百分之一秒的时间。
可惜这是现在的墨尘，如果是曾经的墨尘哪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打法，若是曾经的墨尘出手，那雄狮在他眼中的速度根本不会慢上丝毫，他的念头会轻易接收到每一个微小动作甚至于肌肉运动，然后再以恐怖的速度直接杀去，根本不会出现杀的这么慢的时候。
在这里，眼中放慢对手动作才是下乘，只有那种方式只是简单的进化，不管再高仍是凡人，可先天真人属于超凡，除非他们自己想看慢动作，不然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而且墨尘战斗时用的不光是肉眼，还有心眼，修仙，自古以来都是唯心的。
墨尘呆愣在了原地，内心疑惑道：“奇怪，为什么没有想吐的感觉，而且，我刚刚明明只想躲而已，为什么身体会本能地做出反应？而且，刚刚那力量究竟是什么？”
被墨尘抱在怀中的白玲珑呆愣了下，看着墨尘那被画的平平无奇的妆容，莫名联想到了他平日里完美不似凡尘人的脸，然后她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几秒后，白玲珑回过了神，看着墨尘身上沾染的鲜血，顿时也顾不得许多，抓住墨尘的手上下检查，语气担忧道：“阿尘，你没事吧？”
“我没事。”
白玲珑脸色瞬间苍白，似是受到了惊吓道：“好好说话！你这样很吓人啊！”说完不由自主地拍了墨尘的后脑勺一下。
刚刚墨尘的声音，忽然变得极为淡漠，就好像曾经的他一样，就连墨尘自己都没察觉到，就像与平常没有差别一样。
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道：“两位可有伤到哪里？”
白玲珑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那个雄狮的尸身道：“并没有，不过这狮子是哪来的啊？吓死人了”因为见过血腥场面，她并没有失态。
中年人顿时鞠躬道歉，连连赔礼道：“抱歉了，二位，因为一些原因，导致我们马戏团的狮子跑了出来，差点伤到了二位”说完便招呼来一个年轻人，拿来了几两纹银递给了墨尘，刚刚墨尘的身手他也看到了，向他索赔中年人是不敢的，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别看几两纹银很少，可那是对修炼者来说，普通人家一般都用铜钱，一千枚铜钱才能换一两纹银，而普通农户一月最高也就几十枚铜钱而已。
白玲珑情绪激动道：“原来是你们的狮子！”毕竟谁差点被狮子吃掉都不会有好心情。
感受到白玲珑的心情，墨尘抱着怀中的白玲珑后退一步，不自觉用手臂将她挡住，眼神开始逐渐警惕，他身体中已经没有了那恐怖的力量，但这并不妨碍他吓唬他们，毕竟他虽然恢复时间不长，可懂的却不比其他人少。
中年人闻言也强撑微笑道：“不如我请二位吃顿便饭，好好补偿下二位如何？”虽然墨尘的力量已经消失，可他却并不知道，见墨尘的动作，他心中顿时充满了恐惧的情绪，毕竟常年走南闯北也让他知道了世界上有武者的存在。
别看武者好似并不稀奇，可那是对武者圈子来说，武者在尘世中一般都是高来高去的，就算那些不求上进的后天武者也就那些大家族和皇朝能用得起，普通的平头百姓自然很难知道武者的存在。
墨尘闻言隐晦地看了眼白玲珑，他在遵循着白玲珑的意见，毕竟哪怕学的再快，可对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他还是本能的有着亲切感和依赖感，毕竟先天虽是超凡，可却也是生灵。
白玲珑注意到了墨尘的目光，从墨尘怀里下来，强撑着与中年人对视道：“好啊，那何时？”她早就察觉到了墨尘不简单，想要借此机会给墨尘铺路，她虽然很想让墨尘留在自己身边，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墨尘既然叫她一声阿姐，她就要尽到阿姐的职责。
中年人闻言大喜：“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启程如何？”
白玲珑闻言，强撑道：“好啊，那就走吧。”
白玲珑说完后，一旁的墨尘忽然坚决道：“我们不去”说完便抓着白玲珑的手要将其带走，墨尘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虽然不知道白玲珑为何会答应，可他却不想白玲珑这样硬撑着。
护短，一直都是墨尘的作风，现在护短，曾经更护短。
白玲珑却是难得强势起来，甩开墨尘的手，回头看向中年人道：“别听他的，我们现在就走吧”说完便将墨尘往这边拽。
水云间，这是一个酒楼，是个三层小楼，充满着古朴的感觉，就连制作大门的木头看起来都价值不菲，每一寸都透着低调而奢侈的气息。
三层，天字号包间中，三个人坐在木桌前，正是墨尘三人。
白玲珑坐在凳子上，手放在腿上捏了一把，强行镇定了下来后道：“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说完后，白玲珑只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中年人显然也没想到白玲珑一个小姑娘竟然会这么果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起身站到两人身边，给两人的杯里都倒了半杯酒后，回到原位举起酒杯道：“今天这件事，是袁某管教不严，手下人这才没看管住那头畜生，让二位险些遭难，这杯酒袁某先饮为尽，恳请二位原谅”说完便见他狂饮了一杯酒，顿时脸色涨红，但还是忍着没有咳出来，他喝的可是烈酒，这里的酒可和蓝星的古代不同，这酒的度数最少也有三十度，杯子也有成年人手掌大小，可想而知，一口饮尽是有多么地难受。
墨尘闻言看了眼白玲珑，他拿不定主意，毕竟已经失去了记忆，如果是之前的墨尘，恐怕这人也撑不到现在的饭局。
白玲珑没有理会墨尘的眼神，站起身来拿起身前的半杯酒，语气柔和且坚决道：“今日之事无伤大雅，说开便好了，只是我这里有一事却是想请袁壮士帮忙”说完后，只见她将那半杯酒一饮而尽，顿时脸色潮红，开始咳了起来。
墨尘见状顿时紧张地站起，抱住白玲珑的肩膀，语气焦急关切道：“阿姐，你怎么样？”他现在虽然只有十五六岁，可却比白玲珑要高半个头左右，身高大约也就一米七几左右，以后也可能就这么高了，毕竟身高这东西对先天真人来说是能控制的，如果想，你就算长到十米的巨人都可以，不过那根本没用，基本没有哪个先天真人会做那种事。
白玲珑脸色潮红，也不知是醉酒还是羞涩，只见她挣脱了墨尘的怀抱道：“我这弟弟袁壮士也看到了，他并不是我的亲弟弟，而是我捡来的，袁壮士这一路走南闯北可否带上他？带他找到回家的路？”白玲珑说完后只感觉心如刀绞，墨尘对她来说是唯一的亲人，可正因为是亲人她才不能自私，她知道墨尘的家境绝对不是她能比得上的，在他自己的家中，绝对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而不是跟着她一起受罪。
墨尘闻言顿时冲上前，从后方抱住了白玲珑，语气中带着哭腔道：“不，阿姐！我不走！我哪也不去！你说过我们是亲人的！哪有抛下自己的亲人去找虚无缥缈的人的道理！”墨尘说罢，将怀着的白玲珑抱得更紧，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眼中流出的泪水浸湿了肩膀处的衣服。
白玲珑闻言眉头紧皱，只感觉心口更痛了起来，她故作冷漠道：“听话！”就只有两个字，但能说出这两个字白玲珑已经不知道下了多狠的心。
墨尘闻言不假思索地喊道：“不！”然后只见他喃喃自语了起来：“阿姐是想让他来带走我对吧？那我把他杀了是不是就都解决了，对，杀了他就解决了，杀了他……杀了他……”说罢，只见墨尘身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强大的威势，方圆十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恐怖的压力，而且还不自觉有种臣服感，心性差的已经在朝着“水云间”的方向跪地叩首朝拜了，这股威势似是有意识般，刻意绕开了白玲珑，而袁某就没那么好运了，作为这威势的重点关注目标，他只感觉自己恍若大海上的一叶孤舟，身边围绕着无数的洪水猛兽，不时地对他张开血盆大口，身子已经僵硬，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的身体在本能惧怕这威势。
白玲珑未曾感应到这恐怖的威势，对着墨尘皱眉道：“阿尘，别闹！”虽然故作冷漠，可语气中的沉重却是谁也没有瞒过。
墨尘闻言也是收敛起了杀机，那恐怖的威势也散去了，他感受到白玲珑的情绪他也很心痛。
墨尘抱着白玲珑，红着眼眶，语气低声下气道：“阿姐，不走好不好？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就这一件事上，你依我好不好？”说完只见他眼泪像是洪水决堤一样，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
白玲珑终于还是没能狠下心，转身反抱住墨尘，轻声安抚道：“好，不走，我们不走了。”白玲珑说完后，只见墨尘没有了动静，不知何时，他的双眼已经紧闭，因为一天之内动用这么多力量，他那破损的魂魄承受不住，再次昏了过去。
白玲珑见状，顿时只感觉心抽了下，紧张地抱着墨尘道：“阿尘！阿尘你没事吧！醒醒啊！”说完，只见她眼眶通红，眼泪不断地滴在墨尘的脸上。
但白玲珑依旧没有太失方寸，将手探在墨尘鼻子下面，面露喜色道：“太好了，阿尘没事”她感觉到了墨尘的鼻息，本来墨尘是没有鼻息的，可因为墨尘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只是凡人，这才有了鼻息。
见墨尘还活着，白玲珑放下心来，对着袁某道：“今日之事便这样吧，我也想通了，人就不送了”说完白玲珑便背着墨尘往回走，还不忘小声抱怨道：“我记得第一次背你的时候没有这么重啊。”
依旧是原来熟悉的房子，依旧是熟悉的房间，只是内部陈设比之前的破旧有了不同，因为之前白玲珑卖药材卖了不少，便将这个房子给修饰了下，透着股温馨的感觉。
房间内的床上，墨尘躺在上面，白玲珑坐在床边抓着墨尘的手，没有说什么，眼神中充满了关心，此时无声胜有声。
傍晚，日落黄昏，太阳渐渐朝着西方飞去，晚风微凉，虫鸣开始响起。
房间内，白玲珑点着烛灯，端了一碗大米粥在床前，只见她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放在嘴前吹了两下，然后凑到墨尘跟前，将他的嘴掰开一点，将勺子里的粥倒了进去，可她却发现，粥总是停留在墨尘的嘴中，没有丝毫下咽的迹象。
白玲珑见状，只好将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苦恼地望着墨尘。
终于，过了一会，白玲珑重新拿起碗，眼中闪过挣扎之色，最后化为一声叹息道：“阿尘，对不起了”说罢，将粥喝了一口，然后凑到墨尘跟前，嘴对嘴贴了上去，将口中的粥吐到了墨尘的嘴里，她记得话本中就是这么写的，如今也别无他法了，至于那句对不起自然是因为她占了墨尘的便宜，没办法，墨尘长相太过完美了。
墨尘的喉咙动了下，白玲珑立刻注意到了，眼中闪过高兴：“太好了，还是有用的”说完继续给墨尘喂了起来。
转眼间，已经过了三日，这天清晨，微凉的晨风从窗口吹进来，吹动了墨尘那半黑半白的头发，在微凉的清风过后，墨尘的手指动了一下，只是动作很轻微，就连一般的先天真人都难以察觉。
时间缓缓而过，太阳逐渐升起，今天的天气有些炎热，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此时，白玲珑依旧如往常一样，端了一碗粥过来，然后坐到墨尘的床边，轻车熟路地喝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贴到了墨尘的嘴上。
喂完后，她睁开眼睛想要再喂，可却发现墨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只见墨尘语气疑惑道：“阿姐，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往我的嘴里吐东西？”墨尘知道男女之事，但他此刻选择装傻，因为他对白玲珑只有亲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白玲珑顿时手足无措道：“阿尘，你先听我解释啊。”
墨尘闻言柔声道：“阿姐你莫要急，我一直都在听啊”说完后，墨尘对着白玲珑露出了温暖的微笑，这一笑，似是将万万里冰川融化，那缕温暖透过微笑直入心底，让人不由自主地安详了下来。
………………
白玲珑说完后语气疑惑道：“阿尘，你那天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尘闻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甚至就连当时是什么感觉都不清楚。”
白玲珑虽然不死心，可她却相信墨尘，正如墨尘相信她一样。
寒来暑往，转眼又是一年春，在这一年中，墨尘很正常，没有爆发过丝毫力量，也没有再次昏迷过。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年中，墨尘的房子又有了新的变化，变得更温馨，而且多了个院子，院子不大，里面养了些鸡鸭，种了点蔬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农村小院，可谁也想不到，这么个院子里竟然会藏着一尊先天真人。
此刻，院子中的墨尘对着坐在台阶上的白玲珑无奈道：“阿姐，别坐着了，快来帮下忙啊，你去喂一下那些家伙吧，我忙不过来的”说完，墨尘指了下手中的搓衣板和堆积如山的衣服。
白玲珑闻言迷迷糊糊道：“怎么了？阿尘你在说什么？”她刚刚在注视着墨尘，没办法，这么一个美如天仙的人在院子里干活，总是会引起注目的，只是白玲珑没忍住，看的入迷了。
墨尘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指了指搓衣板和堆积的衣服。
白玲珑见此瞬间秒懂，拿起饲料就走到了那群鸡鸭前，开始撒起了饲料，堵住了那群鸡鸭乱叫的嘴。
自从墨尘来到这里后，他们姐弟俩的日子是越来越蒸蒸日上了，这也跟墨尘有关，先天真人毕竟是超凡，这里就要说到一个玄妙的词语了：【气运】，先天真人若是对凡俗生灵抱有善意，那么那个生灵的气运就会增加，若是恶意，那生灵的气运就会暴跌。
春去秋来，转眼间便来到了年关，冬雪未融尽，外面依旧有些寒冷，呼出一口气都能看见。
在这段时间中，墨尘与白玲珑通过不断地磨合，以及不经意间的逾越举动，再加上白玲珑的主动，他们的关系终于从亲情转变为了爱情【实在不会写感情戏，就不写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外面爆竹声响彻，诸多人家都冒着烟火，孩童在路上奔跑，街道上张灯结彩，显得热闹万分。
在这热闹的闹市中，却有一户人家显得格格不入，正是墨尘与白玲珑，此时他们两个身穿红色喜袍，台下是诸多空座，与外面截然相反，极度冷清。
白玲珑看着台下苦笑道：“这婚礼还真是冷清啊”她也希望自己的婚礼可以风风光光的，可是到了结婚的那天，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朋友。
墨尘眉眼含笑道：“嗯，的确很冷清，但有着天地在看就足够了”此时他眼中充满幸福。
随后，两人开始拜起了天地，然后就是夫妻对拜，毕竟二人没有高堂，他们的婚礼虽然冷清，可是在拜天地的时候便不再冷清了，某未知之地，这里无形无相的星斗列阵，散发点点无形无相的星辉，墨尘的道出现在了这里，似是所有的星斗都在祝福着墨尘一样，这是修道者的优待，修道者心中有道，道的心中自然也有修道者，修道者的婚礼都是受到天道承认的，此生除非将缘分斩断才能了却，可斩断缘分又谈何容易，那需要具有通天修为才可以做到的。
“走吧，天都要黑了”墨尘看着窗外的黄昏，小心翼翼地将披着盖头的白玲珑扶进了屋中。
“阿姐，我……”墨尘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归于沉默
白玲珑身子也颤抖了一下，明显地能看出她很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道：“都这种日子了，你还叫我阿姐？”
墨尘闻言道：“那，玲珑？”
白玲珑没有说话，只是默认了下来。
墨尘双手颤抖，慢慢地掀起白玲珑那火红的盖头，盖头下，画了淡妆的白玲珑虽然不是很美，但在墨尘眼中却是世界上最美。
白玲珑带着哭腔道：“阿尘，这一天，我等很久了”
“莫哭，今天是个好日子，妆容哭花就不好看了”墨尘轻声安慰着白玲珑，慢慢地擦下她的眼泪，似乎用点力气就会伤到眼前人一样。
墨尘倒上了两杯酒，语气兴奋道：“来，喝完交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
白玲珑拿起酒杯的手有些颤抖，语气激动道：“好。”
白玲珑挽着墨尘的手臂，语气深情道：“夫君”说罢便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墨尘也深情道：“娘子。”
片刻后。
白玲珑看着低着头，迟迟没喝下交杯酒的墨尘，语气疑惑道：“夫君，你怎么不喝啊？”
墨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杯酒，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白玲珑将手搭在墨尘肩膀，语气关切道：“夫君，你怎么了？”
墨尘放下酒杯，语气淡漠道：“唉，终究不过是凡尘一梦罢了”可在这淡漠的语气之下，却埋藏着深深的痛苦，他墨尘不是无情，这两年的经历与他亲身经历没有区别，他又怎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法生，更没办法下手去杀了她。
原来，在墨尘唤完那声娘子后，他便彻底醒了，两年，已经彻底修复了他的精神与魂魄。
墨尘看着白玲珑，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
白玲珑似是想到了什么，泪水滴落在杯中，但还是带着一丝希望道：“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尘将头转过，不再去看白玲珑，故作淡漠道：“你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从我这里再确认一遍。”
他是墨尘，但他仍旧是人，两年的亲身经历，已经让他很难对白玲珑狠下心。
白玲珑双目含泪，语气带着哭腔，声音颤抖道：“我只是想从你的嘴中听到想要的答案”今天对她来说，可谓是乐极生悲。
墨尘转过身去，艰难地吐出那个字：“是”说完后他只觉得心如刀绞，这是他为数不多感到如此痛苦，前两次是父母和前辈，这次是白玲珑，这是心伤，就算努力抑制也是感到很痛苦，与前两次不同的是，前两次是他没得选，而这一次是他主动的。
他很想逃避，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逃，因为他是求道者。
白玲珑并不傻，她早就能猜到墨尘其实不是一般人，知道他早晚有一天要走，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今天。
白玲珑忽然哽咽道：“你是神仙吧。”
墨尘双眸紧闭，声音不复以往淡漠，而是多了些许沉重道：“不是，我只是一个修行者，还未曾踏入仙门。”
白玲珑声音嘶哑道：“你，是他吗？”她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阿尘。
“都是我”墨尘声音低沉，就是因为那个阿尘也是他，所以他才狠不下心去伤她。
“现在的你，还爱我吗？”白玲珑的脸已经被眼泪打湿，眼眶已经通红。
“我……”墨尘想要否定，可他却终究说不出来，因为他爱她，可是他不能爱她。
白玲珑苦笑道：“我懂，我懂，你不要说出来。”
她又何尝不明白，她与阿尘朝夕相处，阿尘的一举一动，所有习惯她都知道，墨尘虽然已经恢复，可他终究还是阿尘，依然保留了一些习惯。
墨尘努力让自己情绪淡漠些：“你，放的下吗？”
白玲珑摇头苦笑道：“放？放不下的，感情这种东西哪是说放就能放的下的”她又何尝不想放下，只是情已入骨，已经放不下了。
“你，恨吗？”墨尘声音已经有了些许颤抖，情已刻入灵魂深处，缘已上承天道，哪怕是墨尘，也不可能说放就放，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放。
白玲珑此时已经哭哑：“恨，我真的好恨啊，可我不恨你，我恨的是天，是命，为什么要让我把你捡回来，为什么要让你在这个时候醒来，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只有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