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十七章第三节
《失忆的恶果》第十七章 面对歧路 第三节
“脚印全部出现在现场附近，其中也包括你的。而在埋尸现场，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脚印。在第一次发现尸体的壕沟东面四五米处，有一个斜坡，上面有拉扯的痕迹。斜坡一直延伸到二百米外的埋尸现场。由此推断，有人把尸体转移到坡底后，可能体力不支，就把尸体埋在了那里。他原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蒋稚雅好奇心比我还重，未等诸葛凯说完，她歪着头问。
“一般情况下，把尸体埋在离案发现场越远，发现的概率就越低。他可能想把尸体埋在更远的地方，可是到坡底后，发现无论去哪个方向，都是上坡，而他又体力不支，所以只好就地掩埋。”
诸葛凯说完后，我感到一阵轻松。我不是杀人凶手，没有必要掩埋尸体。不过他后来的话，又使我的心悬了起来。
“有几个疑点，却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什么疑点？”我本能地问道。
“一是，倘若断魂崖是杀人现场，那么，难道六七个人都参与了？这很难想象，杀一个弱女子，完全没必要。这还与埋尸现场出现的脚印相互矛盾。埋尸现场至始至终只有一个男性足迹，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脚印。可以肯定，这里面还有我们不明白的地方。”
“你说的脚印，是在发现尸体的壕沟附近，还是有一定距离？”我困惑不解。如果这些脚印都在壕沟附近，毫无疑问，这些人可能都参与了谋杀；要是有一定距离，就很难说了。
“壕沟南面有条土路，这些脚印大多出现在土路附近。有几个人的脚印也出现在壕沟边，有些杂乱，相互重叠。勘查证实，其中有你的脚印。我向警察解释你的脚印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至于他们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然而，这些脚印怎么会一起出现在附近，还是一个谜。所以，警方对此正在分析研判。”
见蒋稚雅理解似的点头，我也跟着点头。这些脚印无疑全是我的家人的。可为什么都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难道都去杀那个叫胡雅婷的女人？显然于理不通。
现场还印有一双赤足的脚印。那串脚印是表哥留下的，诸葛凯怎么没有提起呢？也许那串脚印不太明显，加上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警察没有发现吧。
“而第二个疑点，让警方更加头疼。”诸葛凯接着又说，“匕首上的血迹，化验证实是被害人的。可是，问题就出现在匕首上······”
“难道匕首有问题？”我心里着急，没等他说完，插言道。
“怎么会呢？不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会有什么问题？”蒋稚雅与我有同样的感受。
“不是匕首有问题，而是刀刃上的血迹有问题。警方化验匕首上的血迹时发现，附着在上面的虽说都是血迹，可紧挨着刀面的却是······”他忽然说不下去了，仿佛不知用什么词形容才好。
“是什么？”或许是故事太离奇，蒋稚雅也被深深吸引。
诸葛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炯炯有神的眼神看着我。继而他收回目光，一脸的疑惑。
“我们知道，在死者的前胸发现了番茄酱，而刀刃上的那种物质和番茄酱的颜色一样······”
“难道还是番茄酱吗？”蒋稚雅脑子转得飞快。
“很像，但不是。刀刃上全是凝固的血迹，刮开上层血迹，下面还有一层红红的物质，颜色与血色几乎一致。因为两者的颜色有细微的差异，警方决定一同化验，结果令人意想不到······”
诸葛凯的老毛病又犯了，每到关键时刻，就支支吾吾不说了，像一位笨拙的老师出谜语让学生猜答案一样。我猜不出来，看一眼诸葛凯，又去看蒋稚雅。蒋稚雅与我一样，迷茫中还带着一丝不乐意，我猜测是责怪诸葛凯的说话方式。
“没有人能想到，如果不是警方把答案告诉我，我做梦也想不到。在匕首上被害人血迹的下面，虽说还是血迹，可颜色却有细微的差异，要是检测人员不够细心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那不是人血——这给警方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说罢他连连摇头，明显是在告诉我们：他也参不透其中的奥妙。
“不是人血，那是什么？”蒋稚雅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是狗血——刀刃的表面附着一层薄薄的狗血，颜色比人血浅一些。”说完，他用质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也是吃惊非小，刀上怎么会有狗血？匕首是我在断魂崖醒来后发现的。发现时刀刃上就有凝固的红红的物质，现在才知道，红红的物质并非表里如一。
“那······那······凶手为什么要在刀子的表面涂一层狗血，然后再去杀人呢？”我被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搞得心神错乱，连说话都不连贯了。
诸葛凯摇摇头，表示他对此也无法解释。
“谜团还不止于此，还有让警方更加一头雾水的。”
我和蒋稚雅像是听一个离奇古怪的故事，不由自主都瞪大了眼睛。先是现场出现六七个人的脚印——六七个人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后又发现匕首表层血迹下面，却附着一层狗血。这样的谜团一个接一个，却都不能给出合乎逻辑的解释。现在诸葛凯又说谜团还不止于此，似乎还有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
“尸体是你第一个发现的，没错吧？”
“好像还有一个放羊人，和一条狗。”我一边回忆一边说，“先是那条狗狂吠不止，被放羊人叫走。后来放羊人又回到现场······可是我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不报警······”猛然我意识到了什么，又说，“当时我跌下悬崖，只恢复了部分记忆，有些细节还是很模糊，想不起来······放羊人走后······”说完我身上汗滋滋的。
至于放羊人为什么不报警，我只能用失忆来搪塞。然而，这些记录是我写的，我却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我的记录有漏洞，担心被诸葛凯察觉。转念又一想，我只写了那条狗狂吠不已，究竟发现尸体没有，我没有写明。抬头去看诸葛凯，他的思路好像并不在这上面。
“你还记得不，在发现尸体北面不远的地方，也就十四五米左右吧，有一片树林。”见我肯定地点点头，他接着又说，“在树林中警方发现一块塑料薄膜，上面有人躺卧的痕迹。由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难以断定这痕迹是不是在案发时留下的。不过，他们在询问了我之后，我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他这个人真是难以理喻，正在说案件中令警方头疼不已的事，他却显摆似的自吹自擂一番，却不说出答案，让人心里急得痒痒。
“案发是在十月十号，十月五号下过一场很小的秋雨。再到现场勘察已是两个月后，天寒地冻，薄膜下面结了一层薄冰。由此我断定，这块塑料薄膜是在十月五号以后铺在树林里的。”
他的话我不敢苟同。说是有人在十月五号、那场秋雨过后把塑料薄膜铺在树林中，上面有人躺卧的痕迹，可是现在已是两个多月之后，难说在以后的某一天有人到此游玩铺在树林中的。这个漏洞太大了，我不由用质问的眼光看着他。
“也可能是在以后的某一天——这非常牵强吧？”蒋稚雅说出了我们俩心中共同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