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十二章第四节
《失忆的恶果》第十二章 同窗之谊 第四节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际，传来敲门声。我激灵灵打个冷颤，原来是黄粱一梦。正是应了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看窗户，乌云已经散去，阳光照在窗棂上——天已大亮。
打开门，是许米雪，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看她的神情，似乎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
我却非常清楚，知道她的记忆出现了空白。
“昨天晚上你太瞌睡了，回自己房间了。怎么了？”
“可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哪？”
“可能是太困，忘了。”我不敢让她进门，以免让人看出端倪。
向下望去，刘医生正靠在一楼西面的沙发上，从他所处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我和许米雪。我不再担心，许米雪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再来敲我的房门，他一定都看见了。
我打开门走出去，故意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漫不经心向楼下看去。快要和刘医生目光相遇时，他若无其事地避开，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的判断出现误差，原以为黎明前刘医生就会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他一直等到我起床。不过，眼前的景象告诉我，现在不是早晨，太阳已经升在半空。
快中午十二点了，很快就要吃午饭了。不知不觉已经睡了八九个小时，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正高兴的忘乎所以，却被许米雪叫醒，也不知这个梦是凶兆还是吉兆。
虽说我从不相信梦能预示未来，可还是想起老人们常说的话：梦是反梦。梦见喜事，必有灾祸；梦见背运，福星高照。以这个逻辑判断，梦中的警察说断魂崖那起案件与我无关，可又没说真凶是谁，仅仅预示着我今后可能会喜忧参半吧。
虽说那个笔记本已经交给诸葛凯，但是结局却难以预料。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精神病人在癫狂状态下倘若犯罪，可以免除法律制裁。当时我还在失忆状态中，属于神志不清，如果在请一位好律师从中斡旋，法官在量刑方面定会斟酌。
当然，如若结局与梦中的情景一致，案件像我设想的那样，我便可昂首挺胸重新做人。最重要的是，必须找出凶手，让他为自己的残忍付出代价。这个人会是谁？
我在心里盘算着，不出意外，我家人中的某一位，或者两位，甚至三位，会充当这一角色。
午饭时刘医生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与我交谈的意思。一定是碍于大家都在场，目视我片刻，又去看许米雪。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猜想饭后他会去我的房间。唐厨师还是大口大口吃饭，而且啪嗒嘴的声音很大。还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他的吃相极像一头只会吃的猪。
许米雪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想必是昨晚的安眠药还没有完全消失。饭她只吃了一半，便晃晃悠悠上楼去了。
我满腹心事，没有一点食欲，胡乱吃了两口，也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在沙发上坐下，有一个人像一条鲶鱼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我的房间。我知道有人进来，还以为是刘医生，谁知抬眼一看，却是许米雪。看她的表情好像心事重重。
“你老实告诉我，我昨晚是怎么回去的？”她还纠结于昨晚的事，或许是想让我重复一遍对她的承诺。
我没有回答，歪着头含笑看着她。
“不对，”她又说道，“我喝了一杯你给我的饮料，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说，你在里放了什么？”
她这话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看似木讷愚钝的她，还有精明的一面。说来也是，喝了一杯饮料便困得不省人事，但凡是个人都会往这方面想。
“我也喝了，不也睡到今天中午吗？”我知道这样说没有说服力，可是不这样说又没有更好的托词。
门外有人轻咳一声，继而又传来敲门声。我还没答话，门一开，刘医生满脸笑意地走了进来。他一看见许米雪，脸上的笑意像变戏法一样，立刻变得惊奇不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听他的意思，像是许米雪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似的。
我感到好笑，一是因为刘医生的表情过于做作，让人感到表演的成分过浓。其次是许米雪刚进房间，还没说两句话，他就跟踪而至。显然是看见许米雪进来，才会有此一举。
“我在帮助他恢复记忆，问问昨天教的他还能记住多少。怎么，不能来吗？”
“能来是能来，要是过于频繁的话，我们会再请一位更专业的医生。”刘医生很会说话，上来就掐着许米雪的“七寸”。
“那好，你们有事，我等会儿再来。”她趁势下坡，推门离开。
刘医生冷笑两声，当他转过脸时，脸上的表情令我不寒而栗。本来他的模样就难看，又绷着脸，使我有种面对鬼魅的感觉。
“我来是告诉你，要是再跟她交往，你将会有大麻烦。”
我不解其意，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你或许也看出来了，”刘医生的笑意中有股乖戾的气息，“她根本就不是医生，是个冒牌货。来和你亲近是想钻进你的被窝里，然后嘛······”他不说了，眼中流露出一种腻歪歪的味道。
我不能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茫然地看着他。之后又表现出似懂非懂的样子，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言未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可能没看出来，可我看得一清二楚。你要是再往前跨一步，不但会身败名裂，很可能还自身难保。”
我感到莫名其妙，现在我已是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至于说我自身难保，依我判断，有逼我就范的味道。然而从他严肃的表情来看，可能还有更严重的事在等着我。果然，他再次开口证实了我的猜测。
“只要你上了她的贼船，答应了她，等到万事俱备之后，他们会卸磨杀驴。到那时，你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说完后，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不免大惊失色，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许米雪设法与我亲近，我要是答应，与她有了实质性地接触，即成为准夫妻，她便会收集证明我与她之间关系的证据，然后用外人难以识破的手段谋害我。
最终上法庭，证明我俩之间已有夫妻之实。因为有证据在她手里，法官的判决会对她有利。如此一来，我的大部分财产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但是刘医生这话怎么和大伯说得如出一辙哪？我猜测，这说不定又是什么阴谋。
也许是我太单纯了，总想着利用许米雪，却没想到，反被其利用，最后还会命丧黄泉。与她已经接触过多次，知道她不会如此聪明。那么说，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她的所作所为，是这个人在暗处给她出谋划策的结果。不用细表，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没有和她亲近，她说是来帮助我的——怎么，这里面有阴谋？”我口是心非，装着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
“那就好。以后不允许她晚上到你房间来，要是让她得手，想给你擦屁股也没办法。”
让人不可思议，本来我对刘医生就很反感，他甚至有几分惧怕我。可是今天他一反常态，居然有恃无恐地训斥我，我还真就俯耳听命，竟然不敢有丝毫怨怼。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也清楚，刘医生身后也有人，他才会这般颐指气使。说真心话，我谁也不惧怕，只是事态还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我还在静静地观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现在装装孙子，受点屈辱，将来才会让他们像孙子一样匍匐在我的脚下。
“请你放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我谦卑地应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敢节外生枝，懂吗？”
我不明白，他说的节骨眼是指什么？
“节骨眼······”
“你大伯和姑姑下午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大伯和姑姑······”
“不，是你姑姑，你大伯最近忙，不会来。”他说完，郑重地向我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甚是不解，刘医生先说我大伯和姑姑要来，我一问，他又改口说我姑姑会来，大伯不会来。难道他想说本来大伯是想和姑姑一起来，因为有事，大伯临时改变了计划？这里面或许有文章，只是我这该死的记忆，怎么也理不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