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一章第五节
《失忆的恶果》第一章第五节
我真的想不起来，再次摇了摇头。
年长者侧过脸，冲着胖女人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又转身，面向那几个还没想出怎样对我下手的人。
“你们不要有顾虑，我已经验证过——连我都不记得，他还能记起什么？还是集思广益，动动脑子想对策吧。”
议论声又响起。这次人们毫无顾忌，议论声比刚才大了许多。年长者挥了挥手，又把手指向门的方向。人们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议论声骤然低了下来。年长者还是不放心，他把门打开，在门前伫立了三五分钟，又把门重新关上。
“今天必须议出个结果，倘若媒体知道耿氏集团的继承人失忆了，那我们可是狗咬水泡空欢喜。所以说，时不待人，要抓紧。另外，他失忆这件事，只限于我们几个人知道。对外口径一致，说他旅游不慎摔伤了，疗养几个月便会痊愈。当然，没人问，一个字也不能提。”之后他又说道，“年轻人脑子转得快，快点想出一个好办法。”
议论声还在继续，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好办法。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起身来到年长者的身边，俯身和年长者耳语着什么。因为两人离我很近，他们的谈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有一个办法，不过下手要狠。”听女子的口音我记起来，就是医生没来前说有办法的那个人。
“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还没等年轻女子开口，年长者又加重语气说道，“不过不能把他杀了。没有他，我们会鸡飞蛋打的。”
“不是杀他，而是杀另外一个人。”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却透露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与以上情况相同，我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能够猜到，她与我也有亲缘关系——如果叔叔和姑姑真是我的亲人的话。
“那······”年长者显得有几分胆怯，“杀谁？”
“先给他介绍个女朋友，找机会把这个女人杀了。然后把他弄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让他睡着，这个女人就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等他醒来后看到这一幕，就以为是自己杀了人。”
“你是说嫁祸于人吧？这能行吗？他怎么会认为是自己杀了人呢？我看不行。”
“你忘了，他失忆了，怎么会想起昨天干了什么？他不会知道的。”
“让他先睡着——这有点难办。”
“一点都不难。把安眠药说成是帮他恢复记忆的药，他喝下睡熟以后，把他放到现场。等他醒来，发现身上有血迹，而离他不远的地方却躺着一个死人，会猜测是自己在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杀了人。别忘了，他对刚刚发生的事都记不起来，还能想起昨天的事？”
“那，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们就可以控制他，说他杀了人，警察正在搜索他。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他藏起来——藏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到那时即使他恢复了部分记忆，但他是凶手，不敢抛头露面，只能东躲西藏，受我们摆布，怎么样？”
我不明白这个女人怎样嫁祸于我，可是有一点是清晰的，如果我认为自己是凶手，警察正在缉拿我，必定会藏匿起来，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那样我就会任其摆布，不敢有丝毫忤逆。这个计划确实歹毒——几个小时前的事我都记得朦朦胧胧，更别说昨天发生了什么。
“我有一个原则——不能杀人。”年长者还是不敢下最后的决心。“警察会调查，很可能发现那个人是我们杀的。这不行。”
“警察不会发现，因为那个女人跟我们没有一点牵连，是他和那个女人谈恋爱，即使怀疑，也会怀疑到他身上。”
女人说的很有道理，和那个女人谈恋爱的人是我。如果那个女人被谋杀，警方第一怀疑对象一定是我。如果我没失忆的话，我会记住他们之间的谈话，到时或许能向警方提供一些线索，以此证明我不是凶手。可是，我怎么才能记住呢？
“这个······我还是认为这不是最好的方案。我还是那句话，不能杀人。”
“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案。你想，如果他认为自己是凶手，即便以后清醒了，还能参与企业的经营管理吗？还能抛头露面吗？还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吗？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只能东躲西藏，像一个玩偶一样受我们摆布。如果哪一天我们不需要他了，还可以把他杀了，再伪装成畏罪自杀。你看，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我看这个方案能行。”不知何时，那个自称我叔叔的人也来到两人面前，插了这么一句。
我的心猛地一缩，犹如有人拿了一根细长尖利的匕首，猛然刺穿我的心脏。这太可怕了，当我被利用完没有价值以后，被杀掉就是我最后的归宿。可是，即便我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也无能为力。
“无论怎么说，这样做风险太大。警察可不是好糊弄的，他们会从现场遗留的痕迹中发现线索，作出正确的推理，找出真正的凶手。再说，今天来的人多，”说到此，他把眼光瞥向屋子中间的那群人，“你跟他们说了没有？”
屋子中间的那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三人，都在七嘴八舌说着什么。可能是知道，当讨论有了结果，会向大家公布。
“跟我哥哥说过，可他不同意。他说无论到了哪种地步，都不能杀人。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案，可以折中利用，如果用的巧妙的话，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儿子！”年长者忽然露出一丝不满。“你怎么跟他说这个？要是闹出人命，咱们谁也跑不了。不过······”
“我叮嘱过他，无论这个计划实施，还是放弃，都不能说出来。”
年长者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过后他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这件事要是谋划的缜密，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