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咒骂
季玖将人带出妖城，让她去指定的地方等人，自己则又回到了妖宫。
打进了妖宫起，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再见到晔渊的时候，是在长老堂，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季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个女人的身影被挡住了大半，却还是被她一眼认了出来。
宁重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玖几乎下意识想到想到那句“宁重烟竟什么也不曾跟你说。”
“她是王妃，那她是谁？”
有妖打破沉寂静悄悄指了指晔渊身边的人，又指了指季玖。
晔渊冷笑一句。
“自然是假冒的。”
说罢抓起那人的手腕，露出了臂弯上黑色的契纹，竟与她结契那日的契纹一模一样。
“可我那天……”
这时，说话的人腰上被捅了一下，闭了嘴。
晔渊下令拿人，没有半分解释。
“既然你说她是你的妖王妃，那可否将我二人身上的妖契解开？”
季玖眸色淡漠的望着身边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护卫。
晔渊笑容讽刺。
“你不妨掀开看看，哪里有什么契纹，即便有跟妖后的契纹又是否相同。”
契纹一旦形成便不会改变，此外，每个人结契之后的契纹都是独一无二的。
此时封翊手里握着一张图纸上前，与季玖臂弯上的契纹作了一番比对。
就连季玖也有几分惊讶，臂弯上的契纹不仅颜色淡了，还少了不少纹理。
季玖实在不明白晔渊的意图，
晔渊却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越过众人，来到她眼前，护卫自觉退开，晔渊笑着靠近她耳边说了一句。
“本王不需要你了，本王如今有了一个异常听话的王妃。”
“来人，将人带下去关起来。”
不论晔渊要做些什么，季玖都不会干涉，但妖契必需解除，当晔渊显然听不进她的话。
季玖是自己离开的。
出了妖宫，她并未着急回去。
晔渊身边有个小家伙擅长追踪。
她想先去妖城里的勾栏院看上一眼，顺便找一找那位叫当初在勾栏院里怀了孕的一个女子。
……
傀一将人带到山间小屋的时候那个女子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我相公呢？”
“放心你相公安全着呢？”
“救你的人可有让你带什么东西回来。”
事实上她并不想这么早将东西交出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动静。
“你可有把握摆脱这些人？”
仲溪狐疑的望了那浑身是血的女子一眼。
这回却轮到女子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女人没有安排好退路？”
仲溪不满的看了那人一眼。
傀一不擅移动，早晚会被这些人抓住。
“还是先想想怎么摆脱这些追兵吧。旁人救你的时候可没想过麻烦二字。”
女子一噎，如仲溪所愿闭上了嘴。
……
勾栏院在妖城中间的位置。
听闻原先处在贴近妖宫的地方。
后来不知怎么的迁进了这里，但这里的规矩不比靠近妖宫的地方严格，来这里的妖怪身份尊卑并不重要。
妖结了契还流连这种地方只会被万妖唾弃，是以来这里的都是一些未曾结契的妖怪，时常也有蒙着面过来的。
但像她这样的蒙面女子可不常见，于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勾栏院里女子见过了不少世面，惊讶也只那么片刻罢了。
“请姑娘随我来。”
季玖掏出一袋蚌珠，老鸨欢快的接过，迅速将人带进了屋里，阖上门。
“不知姑娘想要打探什么消息。”
老鸨沏了杯茶，是杯茉莉茶，约莫是自己炒制的，香味浓厚却不算精致。
“你怎知我是来打探消息的？”
老鸨哂笑。
“像姑娘这样的我见多了，哪有男人不偷腥的，男妖也是男人，女妖们偶尔来找人都是这副打扮。”
季玖没说话，抿了口茶，花香淡淡。
这时有人敲门，老鸨开了门，接过婢女端来的糕点，回头的时候吹过来一阵风，将季玖的帽围吹开了一些。
老鸨关上门。
“姑娘有什么便直接问，这儿的妖最瞧不得偷吃的。”
“不过姑娘，这几日可没有尊贵的客人临门。倒是早些时候有个蒙面的客人进来过。”
季玖继续抿茶，良久。
“我不是来捉奸的。”
再次掏出一袋子蚌珠。
老鸨有些犹豫，拉开袋子检查一番，掩不住眸中的高兴。
“姑娘还是先问吧，若是我答不上来，这袋蚌珠可不能要。”
季玖叹了口气，看出不是钱的问题，就在这时老鸨以后忽然发现墙上的影子挥着帕子还是真说得开心。
“放心说，不会有人知道你透露消息给我。”
“我想知道，月末十八年前可有一位在勾栏院里怀孕的女子。”
又加了一袋蚌珠，老鸨便算是毫无保留了。
没想呆了不过片刻，外面熙熙攘攘的院子里聚了越来越多的人。
“听说妖王妃来了。”
“该不会是妖王殿下新婚之夜便跑到这里来，背叛了妖王妃？”
“难怪那时在宫门前都不见妖王妃展露笑颜。”
“不仅是这样，听说妖王殿下似乎为了另一个与妖王妃长得八分相似的女人将妖王妃赶出了宫。”
“是是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
坐在屋里喝茶的季玖……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似乎再不走就真没机会走出去了。
季玖开了门，被一双双充满怜悯的眼睛盯着，忽的想口叹气。
“妖王妃，真的是妖王妃！”
“你看见脸了，就知道凑热闹。”
旁边的人纷纷一脸看白痴的神情。
“妖王妃的身段也只有你认不出。”
季玖听着这话，手里猝不及防被塞了袋蚌珠，是老鸨退给她的。
接下来的事全然超出了预料，那些妖一个个从身上掏了点东西出来，将老鸨挤开了去。
蚌珠还算正常，宝石美玉，妖刀法器，各式各样硬往她怀里塞过来，掉地上也不管，塞完了就走人。
从天黑到天亮，再到天黑，每回要走就被人一把薅住。
“这是我母上留给我的牙，保佑王妃殿下。”
“这是我父亲跌落茅厕前没能塞给他的厕纸，保佑妖王妃殿下。”
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
于是这几日又发生了一件事，轰动了整个妖界，季玖走后，围在妖宫前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妖王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偶尔还能从嚷嚷着要解除妖契的声音中听见几句咒骂。
后来咒骂声突然传开了，几乎将妖界的男人从里到外，从大到小都骂了一遍，连宫墙上那几个还没娶妻的护卫都给骂了个眼眶通红，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