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背叛
李现恺离开了。
一般早晨他都会等我先离开再走，或者先冲个凉。今天我睡醒的时候，公寓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
唉。
洗漱的时候看到浴室镜子里的我，最近的精神状态真的好差，黑眼圈、痘痘全部跑出来了。翻箱倒柜找到一只遮瑕膏，以前大家还都喜欢在一起玩的时候，我就喜欢和女生们坐在电脑前看youtuber们化妆。
这支，还是岑穗送给我的，没想到短短12个月的保质期膏体已经有点干了。
收拾好出来之后客厅的桌子上还放着干掉的面包片， 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变得这么一团糟…
“喂，起床了么。我想让你陪我吃早餐。”
“好啊，现在这个时间你家门口的热狗刚刚好，我去你家那边找你吧。”
“嗯。”
苏秦离开之后愿意陪我的人很少很少了，昨天daniel的举动很man也很酷，算是帮我挣了口气吧。平时他总是说那些带有目的性的话，但是关键时候还是站在我这方。
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摇了摇头，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下楼。
“咦？打了底？”daniel还真快，我只是换了件衣服的时间他已经出现在我的楼下。
“嗯，昨晚没有睡好，眼睛有点肿。这样会不会有点怪？或者看起来很娘？”
“没有，不会。你愿意收拾自己表示你还很清醒…”
“走吧，我们去买热狗！”
和daniel一起嘻嘻哈哈地走进教室，一进来就看到岑穗站在李现恺身边和他说着悄悄话。岑穗看到我进来之后，有些尴尬地盯着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daniel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给了我勇气，我向岑穗走去。
“cassie，对不起，昨天我和daniel闹了一点小别扭，不是在针对你…”
透过岑穗的发梢我看到了李现恺上扬的嘴角和满意的神情，高妍和李现茹表现的也很惊讶。
“这杯咖啡我请你，就当是我对你赔罪。”我把手里的咖啡交给岑穗，就在她们异样的眼光中走去了阳台。
“酷。”daniel早早站在阳台上等我，递给了我一根烟。
“不好意思，又拿你当挡箭牌。”
“没什么，想用就拿去用。”
我点着烟，“你？给我我都不要。”
“看来你今天想开了了？心情都变好了。”
“没什么，只是重拾一下心情。一切随着天注定，既然控制不了，我也不想控制了。”
“呵呵…终于开始做自己了？一直伪装很累吧？”daniel翻了个白眼，“讨人嫌的人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李现恺笑呵呵地就走了过来。
“没什么，”见到他我直接转过身去，“聊一些事情。”
“聊什么？”
daniel看向教室里的岑穗，“你不用去陪你的新女友吗？”
“我女朋友不就在这里吗？”
“呵呵。”
“daniel，这里你和我认识最久，我和小良之间的事情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
“够了够了够了，跟娘们一样啰嗦。既然你记的这么清楚，那是不是要提醒你一下，你们不是要准备签字离婚了吗？”daniel根本不吃李现恺的这套，满嘴都在说挑衅的话。
“你。”李现恺握紧了拳头。
“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在阳台上还准备像昨天那样大吵一架吗？”闻到火药味的我小声提醒两人，“我们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起抽根烟而已。”
李现恺看着我的背影，眼神慢慢地从严厉变成了温柔。
“对不起，小良，辛苦你了。”
他离开后，我转身看向教室众人，准确的说，是与所有人都对视。我记得你们，我会好好的记住你们，记住现在你们所给我的一切。
我伸出手对着daniel，示意他再给我一根烟，他笑了笑就掏起了口袋。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或许我不该再像以前那样只能柔柔弱弱地躲在他的身后了，”我想到昨晚李现恺在我怀里痛哭流涕的样，“daniel，或许有时候听你的建议是对的。”
“也许吧，只是你现在这样我也这件事或许会让你成长很多吧。”
“fiona也对我这么说过，难道人生真的必须要承受这些吗？”
“人生未必需要承受这些，只是你…你的选择让你承受这些。”daniel点燃一根烟，蓝灰色的烟氲在我眼前的空气中飘散…带着淡淡的味道。
我还在考虑冷香雪的建议，李现恺已经替我做了决定，而且还是直接对离我们最近的岑穗下手。的确人家女生喜欢自己，倒是很顺理成章。只是每当看到岑穗和他在一起的样子，我内心就变的黑暗了起来。一边是感觉快要有结果的快感，一边是对朋友的愧疚，不停地折磨自己。
现在李现恺不出现在公寓里已经变得顺理成章，甚至晚上偶尔他也不回来了。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渐渐变热的天气反而让我内心无比的寒冷。
我没有像daniel说得那样，没事在家里画画来减压，而是动不动就找他出去玩，去买醉。甚至好笑的是，偶尔还会在酒吧碰到李现恺和岑穗她们，李现茹对我更是嘲讽加鄙夷的眼神上下扫荡，仿佛我就是个天生的输家。
李现恺对我有愧疚，不再管我这些。
既然大家都抱着自己的目的做事情，也不需要去插手对方的事情。不过我倒是很佩服李现茹，她居然可以作为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被骗，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为利益而牺牲吧。
“最近在教室里，看到你画的还不错。”daniel站在公寓的客厅中央，“怎么？心情好了很多？”
“并没有，我看是自己最近和你出去喝酒喝多了，反而没有脑袋去想那些事情了。”
“哈哈哈，你可别说的好像我带坏你一样。”
“唉”我看着空旷的家里，昨晚他没有回来。
“你叹什么气？你让我送早餐来给你，现在都放凉了都还不吃。”
“现恺昨晚又没有回来…”我实在是忍不住扶住桌子，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甚至不可以和他打电话发消息…”
“mo你”daniel扶住我的肩膀，“看到你这样我不知道”
“没事，我挺得住。这是我自己选的路…现在只是没有回来我都还能挺得住，那到时候我们去西班牙…我还不知道自己会哭成什么样子…”
“至少你选择的这条路比我简单的多…”daniel的表情变得很不对劲，双眼带了点空洞，仿佛看到了黑暗。
“你你怎么了？”我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daniel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点着一根烟，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很早之前就出柜了。evans是一个很传统的家族，我的母亲因为是巴西人所以我和妹妹天生棕发。从小我就饱受姐姐们的白眼，我母亲身体不好，一直死死为我和妹妹守着我应得的那份财产。可是我内心孤傲，我也不愿意为了钱去迎合他们，直到他出现了…”
“他？”
“对，他是我见过最干净、单纯的孩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巧合。他是我从小到大的黑暗生活中第一次看到的曙光，我们相爱了，可是却再次堕入了黑暗。他家只是依附evans家族的一个小小家庭，我只能选择带他逃跑，带他离开，去看他一直想看的北海岸。可是不好的消息总是能传到我们的手上，直到一天”daniel闭上了双眼，呼吸变得凝重了起来。“我好不容易安抚好他的情绪，他也答应了我乖乖在家里泡澡等我。那天楼下的花店的玫瑰很红，店主很好心地送了我很多红玫瑰。可是等我上楼进到公寓的时候，他还是…”
我深吸一口气，没想到daniel的往事居然这么的深刻。我很难想象自己看到心爱人倒在浴缸里的样子，“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至少现在的你选择的路是简单很多的，现在要忍受的要简单得多…”
“是真的，我到现在心里面都只有alex一个人。我真的还不能理解感情是什么，只想对他温柔。”
“逃跑的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家里的每一个人、狗仔、记者都在找你，每天都有不断的各种新闻砸在你的脸上，我们只想好好地过安静的日子，却不堪骚扰全部都在推我，把我推向悬崖。”
“daniel…”这还是第一次他在我面前表露自己软弱的一面，一直都很成熟自我的他第一次像是一个小孩一样揭开伤疤给我看，来警醒我。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他，“都过去了，你会遇到更好的…”
“嗯…”
“你们两个！”李现恺抱着个花瓶站在公寓门口，满脸怒气地盯着我们。
我擦掉眼泪从daniel的怀里离开，“现恺，你回来了。你买了什么？”
“天气开始热了，外面的花店玫瑰都很不错我就定了送来，”他冷冰冰地说了句，“到了夏天我想让你每天都看到玫瑰。”
daniel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李现恺有些生气了，尴尬地笑了笑。
“alex，我只是和mo在说以前的事情…”
“我没有误会，我当然相信小良对我的专一了。我现在已经回来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先回去吧。”李现恺不给daniel过多解释的机会，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
daniel尴尬地站在一边，对我们点了点头，只好选择离开。
我好奇得走向李现恺带回来的花瓶，是很古典的琉璃花瓶，有些巴洛克的风格。
“这个花瓶还真的挺好看的…”
李现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点了根烟。
我觉察到不对劲，转过身子看向他。“怎么？你不是说你相信我吗？人刚走你就变脸给我看？”
一看到他这副嘴脸，我就生气。
他依旧没有说话，掐了烟头就向我走来，拽住我的胳膊。我没有站稳不小心带到了花瓶，插满玫瑰的花瓶立刻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干什么？你有病啊！”突然的动作让我差点摔倒，昨晚一夜未归的火气立刻爆了出来。
他没想到一向温柔顺从的我居然会拒绝他，有点吃惊。
“我要检查！”他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压根不想理他，直接向厨房走去。
“操你妈的！我说我检查！”见到我这样的态度李现恺更是火大地对我吼了起来。
“你吼什么？一夜未归我都没有发火，你倒是有理由了？”
“你说我要干什么？我一晚上没回来你不是更开心吗？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神经病。”
“你说什么？”
“我说你神经病！”
“操你妈的！”他气冲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就往沙发拽，“我看你就是见异思迁！”
“你放开我，李现恺！你居然这样对我！”我挣扎着踢他，“好痛！你放开我！”
“放开你？放你走是吧…放你走是吧…我不会放手的…不会…我会让你知道教训的…”
情绪发泄好之后，他叼根烟哼着歌就直接去浴室里面冲澡。我仿佛是破碎的娃娃躺在床上啜泣，刚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就是一只凶猛的野兽想要把我无情的碾碎。
“是不是要把你这张脸刮花你才不会勾引男人！”
他刚才这样说的时候我真的好怕好怕，好怕他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没想到我只是一次的不顺从就换来他这样的凶恶，浴室里的水声让我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以前他所说的那些改正自己脾气的话，全他妈的都是屁话。他只是一直都在忍耐，他要的就是我的顺从。
他洗好之后走到卧室里说了句晚上不回来睡觉，就离开了浴室。
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心灰意冷还是苦涩难开。注视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轻轻触碰一下。
“呃”疼痛感让我忍不住发出了声音，“李现恺你还真狠。”
我咬着牙关给自己慢慢涂抹药物，冰凉的药膏在红肿的伤患上发生着化学反应。
我好痛，也好累。
我环顾公寓里的四周，这里的每一寸都放着我们之间的小心思。床边有着他喜欢的熏香蜡烛，床单是他喜欢的蓝黑色，盒子里放着他喜欢的手表，我送他的手链。桌子上摆着他喜欢的香水，地上还连着他玩的游戏机。
原本属于我的公寓，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全部都属于他了。
这个家，都不再属于我了。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了床铺，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累了，就睡吧。
“喂。”手机的震动把我吵醒，我看也没看就直接接了起来。
“mo，怎么在睡觉啊？”
“干什么？daniel。”
“没有啊，我想问你要不要出来喝一杯。不过现在alex应该在家吧，你要是出不来就算了。”
“出的来。”我从床上坐起，“但是我想安静点的地方，你先去踩点吧。”
“安静点？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还不错，人不多。”
“嗯。我心情不好，不想要人多。”
“那还好我第一个电话给你，那我就不叫其他人了。”
“好！”
匆匆忙忙赶去daniel发给我的地址，发现他已经坐在了角落里。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我刚坐下来就直接拿起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和alex吵架了？”
“不想提。”
他垂下眼皮瞟了我一眼，“看你这样，这次是大吵咯？”
我盯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指了指其中一个男人。
“你说那个男人帅不帅。如果我想和他搭讪，你说他会不会愿意？”
“啊？”daniel有些傻眼，“mo，你还没有开始喝，就已经醉了吗？”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哪个啊？”
“那个壮的，头发扎起来的那个。”
“他啊一般般吧，和我的类型有点像，比我是壮一点，但是我棕发的时候会比他好看。”
“你？你别逗了，你是姐妹，他是帅哥。”
“你和alex怎么了？”
我闷掉手里的一瓶之后，低下头沉思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很累，我在alex面前、oscar面前都要装的自己很温柔，很顺从，这样他们才会加倍的爱我。可是，一旦我透露出一点点自己的情绪，他们对我的爱就荡然无存。可是，daniel我想要的爱，难道还要这样去换取吗？我只是想要做我自己…难道就这么难吗？”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
“你啊今天只需要陪我喝酒就好，别再问那么多废话了。最好能陪我多看看帅哥。”
“你不想说，好咯。”
我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窗外。远处就是开始热闹起来的夜市，灯火通明的，更是显得公寓里的昏黄与落寞。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李现恺可以出现在我的身边，而不是
“你看你平时就一些小聪明，”daniel脸红彤彤地傻笑着，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装，你正经冷静的样子也挺好的…也挺吸引人的…现在这个傻傻的傻子样子也挺好…”
“你他妈才是个傻子。”我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吧！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
“猴子屁股？”他听不懂我这句汉语，跑过去照镜子。“为什么脸会像屁股？”
“哈哈哈哈，傻样！”
我看到daniel醉醺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脸像屁股？”
“那你先把手里的那瓶lafite开给我。”
“你还要喝啊？你先告诉我，告诉我我就开。”
“你过来！我告诉你为什么你的脸，像屁股”我对着daniel勾了勾手指。
他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我指着他的红脸说。“你有看过猴子屁股吗？”
“没”
“哈哈哈哈哈”
“我的脸很帅啊我妈妈怎么说也是超模，比你今天说得那个壮汉什么的好看多了。”
我盯着daniel颇有味道的脸，我看到了欲望。
“呵呵呵，我可不觉得。”
“真的吗？”他又靠近了一点。“现在呢？”
熟悉的味道靠了过来，我缓缓闭上眼睛，接受了他细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