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章 重生
李世翻身躺在泥土地里,白天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再一次充满污垢,他望着黑洞洞的天空摊开双手大口呼吸着,掏出已经皱巴巴断裂的香烟,才发现自己没有了打火机,对着宁静的空气中骂了一句
“艹!”
对面田埂下李道没有顾及身边已经吓得不得动弹的文如单,一步一跌的在泥地里跑着,爬到李世身边带着略微的哭腔说:“哥……琪琪……”
李世站起来拉起李道低声说:“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没有其他人,从今天起你给我记住了!”
李世看着眼前的弟弟,重新拾起了精神,拍了拍李道身上的尘土,捋了捋他卷曲的衣服,又说道:“刀子去看看那两尸体身上又没东西,都拿上,我们先回之前的村子里,我有一个疯狂的计划。”
安抚好李道后李世走到文如单的身边,再一次蹲在她面前,用手擦拭着她不停流泪的眼睛,文如单突然把他抱住,紧紧的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眼泪顺着夹克流了下来。
李世也抱住文如单,她柔软的身体传递着温热的气流,寒冷的秋风也无法吹进两人贴近的胸膛。他捋了捋她耳旁的短发,拍打着她的后背不停的安慰着。
直至星星闪闪的夜空中挂上了一把拉满弓的白色月亮,昆虫爬上了秋天少有的嫩绿树叶上开始吱吱发出震动声时,李世三人才刚刚到达白天休息过的楼房里。
昏暗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冷冷的照在三人的脸上,坐在牛皮一般的沙发上的三人无一不怀着痛苦的心情,白天痛苦的经历历在目。
李世坐在沙发头上,一只手轻轻的放在文如单的肩膀上,用极度温和的语气说:“现在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了吗?无尽无边的丧尸和痛苦…”
文如单转头盯着他,已经无法流出一滴眼泪的红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幽怨和痛苦。
李世似乎看出来了她的想法,无奈的说:“我不杀他们我们两兄弟也活不了。”
文如单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没有发出声音,她用力咳嗽了一下,用细小又沙哑的声音说:“我…不怪你,那些人迟早都会死,真正的安全世界在工事里。”
“我…我不回去……”文如单说完就捂着眼睛哽咽起来。
李世这一次并没有理会她,他站起来,眼睛里放着光芒,握紧了拳头,像是一位革命的先驱那样慷慨激昂的说:“刀子!我要自己建立一个营地!”
李道没有想到自己哥哥口中那个疯狂的计划可能是回去干死几个人,但没想到他能想出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
于是抱着不想打击自己哥哥的语气说:“哥…你这个有…那么一点…嗯…不切实际吧?”
李世刚想告诉刀子目前的计划,文如单马上站起来了,眼神变得坚强有力,昂起头捋了一下耳后的细发说:“我支持你!我也叫你柿子哥吧,其实我和你差不多大,你说说你的计划,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要干就干点大的!”
李世一脸黑线,无可奈何的回应道:“别搞啊姐姐,我叫你姐姐,我明天把你送回去吧……”
文如单恶狠狠的说:“不!我告诉你们,里面娱乐区就是一个肮脏的下水道,里面爬满了充满细菌的卑鄙下流无耻的老鼠,工人队就是一群每天干着苦力骡马,运输队就是出去以命博资源的鬣狗,未成年营地里的人会被分为三六九等派到各个不同的岗位奉献那微小的生命,所有人!所有人都是为了那潮湿又阴暗的老鼠洞奋斗!”
李世内心真的被文如单的言论震惊了,他知道里面或多或少会有许多的不公平,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的憎恨里面,短暂的和谭德炎等人接触后他发现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能够苟活着,除了和文如单口中老鼠洞里有牵连的人。
李世想着文如单是不是在里面遭受过一些痛苦的事情,但始终没有开口询问,定了定神说
“你先冷静一下,等我说完话我们就要起身了,晚上大概率会有人在附近搜索我们。明天我们去一趟藏大米的地方,拉一车去和谭德炎做交易。”
李道瞪大了眼睛不解的说:“你疯了?”
李世接着说:“别这样看着我,谭德炎这个人只认东西不认人,我和他换一个人,把刘叔换出来,营地的建立靠我们是不行的,太年轻了上不了台面,没有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召集不来人。”
“村里还有两个拖拉机,明天我们一人开一个,你拉着一半在路口等着,记住人命重要,有人问就说这是谭德炎的货,你是他的表弟。”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弄一辆卡车,城里太危险了,所以我们要回磨水搬东西,然后去一个地方,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吧,省内的东北方,靠着猛江,江旁边有一座小山丘,那里就是我们的新家。”
李世说完后刀子十分不理解的想要制止和谭德炎做交易的行为,他想偷偷摸摸进去接刘叔回来,李世只能再一次用巴掌让他闭嘴,几人没有来得及煮面条吃,就在月色下出了门。
村庄的不远处有一间由砂石砖搭建的猪圈,圈顶盖着生猪的铁皮,李世决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他和李道轮流守夜。
猪圈里的猪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地上干巴巴的粪土散发着挥之不去的臭味,三人各自摊在墙角也没有顾及这臭味。
云层飘飘荡荡,月亮藏起来又露出来,虫子停止了鸣叫,凌晨的冷风吹的李世脑瓜生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要抽一支烟,摸了摸裤兜没有了烟草也没有了打火机。
后半夜李世回想起不久前自己懦弱的模样,而今自己手上已经有了两条人命,廖琪琪不知道能不能够活下去,他真的无法保证身边每一个人的安全,只能选择保护好自己的弟弟。
他盯着文如单的脸庞,这个女人让自己感觉非同一般,他在末世前有过一段恋爱经历,但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现在这种时代他更不够再一次陷入爱情的泥潭,于是摇了摇头,心里盘算着后一日的事情。
黑暗被几束强光刺透,前面的镇子上几点光亮上上下下的闪烁,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光亮随着汽车的轰鸣声从公路上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