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木箱
秦九砚和李先亮说说笑笑，在十字路口分别。
“九砚，高考加油，搞个状元回来！”
华灯初上，路灯照亮马路，灯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人行道上烙印下点点光斑。
李先亮最后一句话不过几分钟前，秦九砚却听过整整28遍。
无论两人的话题如何，到最后一刻分别之际，李先亮都会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说出那句加油的话。
“状元吗…”
秦九砚抬头看向天空，月儿刚刚爬上天际，点点繁星交相呼应。
他抬起胳膊，向着最亮的那一颗轻轻一抓。
摊开手指，果然一无所获。
自嘲一笑，秦九砚抬腿，继续迈步回家。
…
“奶奶，我回来了！”
打开门，一切都如过去27天一模一样。
尽管夜色已经占据天空，但是家里依旧没有开灯，只有厨房的门缝，漏出一道光束。
秦九砚随手按开客厅的开关，老太太也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回来了小砚，洗手吃饭。”
秦九砚照旧接过盘子放在桌上，洗手拿好餐具，和奶奶对坐在餐桌上。
“还有两天考试，紧张吗？”奶奶的开场语，与过往27天一模一样。
秦九砚没有丝毫不耐，认真回答着奶奶的问题。
“不紧张，放心吧奶奶，这次考试我有信心考到七百分！”
秦九砚没有撒谎。
他上次月考的成绩，是635不假。
但是那次考试，对于他来说，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上一次本就失利发挥失常的情况下，又重复了这28天。
秦九砚的成绩，又有了突飞猛进。
奶奶听闻孙子的话，不禁笑了起来，赶忙把菜又往秦九砚的方向推了推。
“好孩子，这次考个状元回来，咱们上京都大学！多吃点，补补身子！”
秦九砚眼看这盘子都要到自己怀里了，赶忙又拿起来放在中间。
“奶奶你多吃点，我不用再补了，再补下去我考武科都够了！”
秦九砚的玩笑话刚落下，奶奶的脸色微不可查的一变，紧接着又恢复原样。
“不会不会，武科哪有这么好考，咱们不考那玩意，你这段时间再好好学习，争取考个满分！”
“奶奶，我后天就高考了，哪来的这段时间啊！”秦九砚笑着开口。
“而且就算我能考武科，我也不去，那么危险，我如果去了，谁照顾我奶奶啊！”
奶奶僵硬的眼角一松，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眼神更加慈祥了。
“孩子长大啦！”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过去，秦九砚端起餐盘走进厨房洗碗刷锅。
奶奶坐在小马扎上，失神的看着伫立的三位灵牌。
良久，喃喃开口：“已经…28天了么…”
秦九砚收拾完厨房，对奶奶知会一声，便回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翻开课本。
思绪却又飘到了不知何处。
这一切…
会不会与那个东西有关？
秦九砚踩着椅子，把书柜上方的一个木箱子抱了下来。
箱子四四方方，约莫比篮球稍大，褐色的油漆涂料依旧散发着难闻的甲醛味道。
他用力捏住鼻翼揉了揉，刺鼻的味道似乎淡了些许。
这箱子，是父母最后一次出差回来，给他带的礼物。
秦九砚还能记得，当时父亲从背后变戏法一般托出这个木箱，自己的激动之情。
尽管箱子油漆味道很重，但是自己依旧抱回房间，兴致冲冲的将其打开。
此刻，秦九砚一如当初，伸手掀起了木箱的盖子。
一层丝绸的隔绝，下面是泡沫塑料。
而丝绸上摆放的物件，早已不翼而飞。
而当初，这里放置着，一个惟妙惟肖的宫殿！
“怎么样小砚，礼物喜欢嘛？这是爸爸妈妈去京城故宫给你带的太和殿模型！”
母亲的话就像还在昨天，依旧记忆犹新。
而秦九砚却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模型…
会凭空消失吗？
会…
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吗？
“哎…”
秦九砚轻轻叹了一口气，合上盖子，把木箱放回书柜上方，走到床边呈大字躺下。
这个世界，从一年前开始，在他的眼里就不一样了。
本是放在书桌台的宫殿模型，在某个夜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而第二天醒来，那个模型也相应失踪了。
这让秦九砚百思不得其解。
总不能解释为，家里进了贼，只为了偷一个模型而来。
而日后每一天都能梦到的宫殿，似乎也在印证着这件事的诡异。
似乎…什么怪力乱神之说，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经此一役，重复今天的经历，也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回顾二十七天之前，当时的情形依旧让他不能理解。
一如每天经历一般，那辆小车失控般撞向小女孩白小怡。
而当初的自己，并没有预见未来的本领。
只是愣了一秒，便冲上前去抱起白小怡。
最让秦九砚不能理解的，就是那一刻，世界似乎停了一秒钟左右！
正是这一秒，让他抱着白小怡，离开了小车的前方！
尽管秦九砚知道，这个世界似乎不止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或许还有些玄幻的事件。
但是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总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秦九砚在闲暇时间，也看过几本几十年前的名著。
似乎在当年被命名为‘网络小说’。
而就在这些名著中，写了可以飞天遁地的仙人，被称为修仙者。
经过宫殿一事，秦九砚不无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仙人。
只是就算有仙人…
也不会有时间盯着自己救吧？
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奶奶的笑脸，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仙人时时刻刻盯着自己，那一定是奶奶！
不过想到奶奶羸弱的身体，秦九砚还是摇了摇头。
不可能。
那么这个守护自己的仙人，到底是谁呢？
是爷爷，还是父母？
毕竟这三人，自己都没有见过最后一面！
话又说回来了。
如果是为了守护自己，为自己避过灾祸，那又何必要把自己困在这一天里这么久呢？
秦九砚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已经思考了无数遍，推衍了无数种可能。
推衍到最后，依旧如今天一般。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袭来，秦九砚也懒得抵抗，踢下拖鞋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