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闻香止馋卓大少
卓东见儿子卓来和卢玉兰的感情，生出了许多风波，尤其是玉兰两个贴身侍婢无端被打死，自感罪孽深重，说自己“罪大恶极。”
卓东自我反思，一个翩翩美书生走了进来。
“你若是罪大恶极，我就是罪不可恕了。”说话的正是卢言之。这卢言之，年仅三十五岁，他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已经长达十七八年了。世人说他是从“画”中走出来的，“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分明是神仙降凡尘——卢家诸兄弟，都以“美”著称，卢言之又是兄弟中最俊美的一个；不单女人见了他易发相思病，男人见了他也丢魂落魄。所以，他很不喜欢女人缠着她，认为女人实在是“麻烦”，不惹为妙。
卓来被他二哥痛打了一顿，他早就想来看看卓来的伤势究竟如何；只是，家里出了事，他出来一趟不容易。尤其是，不知道谁把玉兰投井的事告诉了卢府老爷子。
卢老爷子把兄弟二人叫去狠狠地骂了一顿。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纵容他两个在一起，也就罢了；还把子女教得不知廉耻、不知孝义、不知礼仪；卢训之被骂得最惨，“蝼蚁尚且偷生”，你把女儿教得连蝼蚁都不如，还有什么资格为人父母？
二人离了老爷子书房，言之以为是训之告诉的老爷子，训之以为是言之告密，互相埋怨。
“你是嫌我不够烦，还把这事告诉老爷子了？我一个没出阁的闺女闹投井自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你是做叔叔的，你要她以后在府里怎么抬头见人？”卢训之不满，揪住卢言之的衣领，就要揍他：“你这个混小子，若非你是我兄弟，我真要把你掐死！”
卢言之拨开他的手道：“这话你不是第一次说了！你以为是我说的，我以为是你说的。你不想想，我今天可有时间去老爷子那？家里那么多人，总有口不严的。这种事情，我比你还不想老爷子知道呢。”
哼，卢训之觉得乃弟说的有道理，放开了他。
“你还有心情管老爷子说什么，我只问你，顾家的事怎么办？”卢言之丢了个炸弹给乃兄，才脱身出来。
卢言之来的时候，门房要进去通报，他阻止了，自己进来了；听到卓东说自己“罪大恶极”，他接口说自己是“罪无可恕。”
卢言之又道：“哎，这事其实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他俩小时候在一起玩，我觉得他两个很相配，就开玩笑说他们是一对；还是我跟二哥说的亲事呢。你们说我这眼睛，是不是该挖出来了？”
李、卓二人忙请他坐下，卓东笑道：“三爷来了，怎么不给通报一下？我们好去迎接。”
卢言之摆了手道：“是我叫他们不用通报的。我想你们这昨晚，肯定闹得鸡飞狗跳；你们担了一夜心，怎么好意思再吵你们？我说几句话就走。这几天，找个人看住卓来，别让他乱走；我怕我二哥那脾气，想起来了，会再打他一顿。”
卓东道：“他确实该打，二爷还打轻了呢。”
卢言之道：“话不能这么说。男女情事，外人不了解详情；何况这情字，是容不得半点勉强的。玉兰是我侄女，我不偏着她。别的事情都好说，这年轻轻的女孩子，父母、祖父母都在堂上，自杀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
“哦，玉兰自己也觉得不该，不想留在京城。二哥说后天，送她到洛阳住些日子。”卢言之又道：“我原想带卓来去终南山去住几天，我岳父崔老太爷身子不太好了，我跟他娘、他几个兄弟，都要去呢。这一去，如果老太爷无恙，一个月就会回来；如果不幸，起码要两个月。我不在的日子，别让他去府里，二哥派人来叫他，也千万别让他去。”
李、卓连忙答应，又说了几句崔老太爷会长命百岁的，卢言之瞧了下卓来后，走了；临行，一再强调，别让他二哥接近卓来。
卓来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陈远坐在床沿上，正看着他。
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卓来问道：“我的事，我爹和义父都告诉你了？”
“嗯”，陈远只有这一个字。
“我是不是该死？”
“是。”
“你杀了我吧，我会感激你的。”
“你死了一了百了，让我被人追杀？你跟我有仇？”
“那你给我找些药来，让我吃了变白痴，我要忘掉这些事情。”
“你需要吃什么药？你本来就是个白痴。”
“陈远，我恨你。”
“卓来，我也不喜欢你。你比世上所有的负心汉、黄鼠狼加起来还要可恶。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玩弄从妹的感情，还不如兔子呢。”
“我没有。”卓来哭道：“别人不知道，你该知道的。”
屋里一阵沉默。
丫鬟挑亮了灯火，屋里瞬间亮堂起来。
卓来看着陈远在笑。刚才还哭得像女孩的人，这会却笑了。
陈远也在笑，他笑的是卓来的屁股肿得老高，趴在床上像只狗；不对，像只羊，雪白的衣裤，雪白的身子。
丫鬟请陈远去吃晚饭，卓来让开到他屋里来；“抬到这里来，让我闻一下。我不能吃，闻一下也好。”
“你把自己当成庙里的菩萨了？菩萨才用闻的。”
卓来躺了四五天就可以翻身了，半个月的时候，就可以走动了。陈远陪了他半个月。
他开始时，以为义父他们骗他，说玉兰没事了；后来，小丁儿发誓说，玉兰小姐去洛阳了，九爷送她去的；他还是不信，后来小丁儿说，玉兰小姐要是没了，二爷卢训之早就抓他走了。
他这才放心。尤其让他高兴的是，卢家把玉兰的亲事退了；如今和顾家订亲的卢小姐，是玉兰的妹妹惠兰小姐。
这个消息比半月前玉兰订亲还让他吃惊。他花了一大笔钱，让小丁儿去卢府打探消息。小丁儿回来说，问明白了，二爷和二奶奶很喜欢顾公子，对顾家说，老爷子认为第一次和江南名门世家顾家联姻，玉兰小姐是庶出，不太合适；不比惠兰小姐，是二奶奶生的小姐；顾家想跟卢家联姻都快想疯了，姐姐换成妹妹，依旧是卢府小姐，很快就答应了。所以这件事，外边人是一点也不知道；告诉我的人还说，这事千万不能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