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美人刀，刀刀不见血
三月初一，百花争艳日。
城北富豪张复生的宅邸前，已经搭好了一座高约八尺，宽约十丈的高台；台上左右，各有一排席面，一面是七位评委，一面是数位贵宾。
高台下面，有百来个座位。前面三排，上面贴有名字，是大赛特邀嘉宾；后面的座位，则是先到先坐。
辰时刚到，下面已经是座无虚席，左右和后面还站了好些没抢到位子的人。
辰时三刻，参赛佳丽陆续到来，四排九列，合计三十六位。
原来，娥皇宫八名女弟子要在百花争艳赛事上招亲的消息，已经满城飞；众青楼老板心知自己的姑娘不够和她们争，本来是想逼娥皇宫延后几日再招亲，奈何她们不愿意；众人索性做情，每院都只派一位相貌平庸之女参赛。所以，三十六位中，娥皇宫八位犹如鹤立鸡群，尤其是那位着粉衣的郭姑娘，更是貌赛天仙。
很快，百花争艳赛结果出来了。粉衣女郭彤云夺冠，紫衣女何紫云第二，白衣女白云飞第三。
三甲都是娥皇宫之人。
很多人失望，在台下大叫“这算什么百花争艳啊？白瞎了老子的眼睛。”
“就是，把娥皇宫的女人赶出去！”
“老子还想一饱眼福呢，什么都没看到。”
这些还是骂得斯文的，有些人连娥皇宫的祖宗都骂了。本来嘛，男人们想趁着大会品评美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大把钱花去逛青楼，一年也这就一次机会，不花钱就可以看到众多红牌姑娘；今年，参赛的姑娘，虽然还过得去，但总不如往年群芳斗艳；对那些有钱有家的男人来说，更是煎熬，往年，夺魁的姑娘是大家争夺的目标；往年，赛后，花魁所在的青楼，都会大宴宾客，并且，过夜费减半。
看到下面闹哄哄的一片，主持会议的张复生员外，叫大家稍安勿躁，有请获得佳绩的娥皇宫宫主娥皇夫人。
娥皇带着八位弟子往台上一站，下面立刻肃静。这位娥皇夫人，年在四十上下，淡扫蛾眉，体态轻盈，妙不可方，说什么徐娘半老，分明堪比双十年华；八位女弟子，红黄橙绿青蓝紫白，每色各一；爱艳的，有红黄橙紫；喜欢素雅的，有绿青蓝白：凡君所梦，无一不有。
人群马上寂静。都知道娥皇宫今日招亲，不知有些什么条件？那些有妻室的，莫不希望妻子突然离世；那没有成婚的，跃跃欲试，都想往台前靠，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娥皇夫人走前一步，对众人道：“娥皇庄弟子早已到婚嫁之年。奈何妾身夫婿不在，上无高堂庇护，下无子女承欢。妾身对庄内弟子，视如亲生，希望她们能陪我一生，以慰我孤独一身之苦。妾身一介女流，身边没有一个男子可商量，以致她们青春虚耗，岁月蹉跎。”
“近日，妾身听闻妹妹门下弟子男女成双择配，方才醒悟。哎，我无夫无子，已经够悲凉的了；怎能忍心徒弟们也像我一样，孤独一生？因此，我想趁着这百花齐放的春天，给她们找个好归宿。”
台下又是一阵喧哗，都在问：“怎么样才能做娥皇宫的女婿？”
台上几位缙绅和评委早已离了席，此时，只有娥皇宫众女和主持赛会的张员外及几个管事。
张员外道：“请夫人先说择婿条件。”
娥皇夫人道：“我这几个徒弟，虽然不能说是貌赛天仙，但是个个眉清目秀，性情文雅；琴棋书画不能说全都会，但绝没有一个是睁眼的瞎子。因此，我择婿的条件比较苛刻。”
众人屏声，听她说下去。
“第一，我们师徒有如母女，世上没有一个丈母娘希望女儿吃苦，因此，想娶我徒弟的人，必定要能够养得起她，不要让抛头露面、当垆沽酒，更不能让她为人奴婢，赚钱养家。”
众人听了点头，有人大叫：“养不起老婆的人，走开了走开了，没你们的事了”——没有几个人走，养不起的人虽然不会发癫去碰钉子，可养不起老婆的人，看热闹总行吧？
张员外说道：“这个要求很合理，一点也不苛刻。只不知夫人所说的养得起，有个什么标准？”
娥皇夫人道：“那种田的，家中需有三四十亩地，方可让她衣食无忧；那做生意的，有一个铺子，让她无忧柴米；其他的人，一年要有二十两银子的收入。”
张员外很意外，这条件一点都不苛刻呀，不知道她要搞什么花样？不好直接问，“夫人请继续说第二。”
“这第二嘛，要对她好，爱护她。妾身以自身的悲剧为诫，没有丈夫的疼爱，女人什么也不是。所以，想娶她们，就要问一下自身，喜不喜欢她？如果只是想要贪图娥皇庄的嫁妆，请高抬贵手。”娥皇夫人盈盈一拜，众人痴狂一片。
“娶个角色不止，还有嫁妆！”扑到台前的人更多了，先前掂量着资材不够的人，这会全都往前靠。
张员外道：“第二个条件也很合理。夫人请说第三。”
娥皇夫人淡然一笑，说道：“没有第三了。妾身只有这两个条件。”
台上又是一阵喧哗，一壮汉大叫：“肃静肃静！有老婆的也可以？”
一片安静，显然这个问题是大家关心，都等着娥皇夫人的答复。
“没有限制。只要对她好，为妻为妾不重要。”
下面又是一片窃窃私语，有人欣喜若狂，有人不以为意。
“年纪也没有限制吗？”壮汉又问。
“这个有，我不希望找一个三岁孩子做女婿。”娥皇夫人的答复让台下一片大笑：“没断奶的孩子，他娶什么媳妇？他只要有糖吃就行了。”
卓来和陈远都坐在台下第一排。他二人对这种转变很惊奇。
“陈远，之前是谁说，要四十岁以下，两百斤以下，还要没有妻室。现在全变了，有钱有老婆都可以。这下岳阳城的富豪要争破头了。”
“不知道那娥皇夫人在搞什么？她这样做只会引起流血斗殴。”陈远道：“咱们早点离开吧，这种热闹，不看也罢。”
二人才回到客栈，便已听到，城中几位公子为争郭彤云，打了一架，重伤者七，轻伤者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