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曾经是管吃管住的
管吃管住，那是多少打工人梦想的工作。
老田说道：“这娃不知道。你可能知道，咱这灶上以前也是管吃管住的。对，是给那些课长管吃管住的。”
我不明白，那怎么就不管吃住了？
“后来呢？现在那个灶还在吗？”
“早不在了。”
接着，老男和小舅两人说起了这个灶的故事。
原来，这造纸厂刚建成时，因为有老厂在，这新厂建起来都是从那边调人。
当时，这附近没有卖吃的。那时，老板就在这儿建了两个灶。一个是员工灶，一个是课长级别的灶。员工吃饭拿钱买，课长吃饭签名就行。
这执行着就不行了。
开始，课长给自己老婆孩子带饭。再后来，给关系好的员工和朋友吃。一度吃到什么情况？做饭的跟不上。饭卖完了，有些课长还说自己没吃。
有人举报了，说课长乱给关系好的人吃饭。
老板当时在远处看，看了三天，三天后，亲手砸了这课长的灶。让课长和员工一样，自己拿钱买。每个月给课长200元伙食补贴。能吃饱就吃，吃不饱自己想办法。
病给你惯下了，吃个饭都没规矩了。拿起碗都放不下了。
过后，大伙都笑的合不拢嘴了。把那些吃白食的人给打掉了。
要不然，那小灶开的，比喂猪还气人。
一度到灶妇都忙不过来了。
现在，这外面6个小店，每年都有人承包小面馆。卖早点的，卖面条的，生意都很火。
听了这故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吃员工餐了。原来就是不守规矩。
以这老板的尿性，这破坏掉的灶是不可能在再开起来了。
况且，这有两个灶。
一个灶在员工宿舍楼下，一个灶在另一个大门，就是我们现在进的那个大门，绕围墙一圈，在另一个大门处。
当然，我刚来时，这中间还有一个大门。现在，那个大门用砖墙封了，统一走那一个大门。
北方的人做事就是这么呆板和固执。
那个灶更小，小到只有两个女人。
一个是承包人，一个是请的附近的帮工。据说，工资低的可怜。还要求手脚麻利，干净卫生。
最常见的是她骑一个二八大杠自行车，后面在泡沫箱子里放一些速冻饺子，回来了就下锅。一碗卖5元。再后来，6元也卖过。
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高工资并不代表你赚的多。除非高的离谱。但又有几人是傻瓜？工资是什么？还是不是一份薪水，一份让你吃不饱饿不死的薪水？
这时，根本就没跟说过有两份工作。当然了，也有人下班了摆点小摊，这是可以的。
宿舍下面的灶是比较大的。有三个到四个员工。多时，有五个员工。大部分都是压面机压面，或是拉条子，也有煮饺子。都是私人承包的。不过，他们卖的味道一般，也有人在外面吃油泼面，或是炒面。
灶上的饭菜不能卖的太多，不然，外面的小店卖的就少了。
就这，外面小店一个是老板的亲妹妹开的；一个是老板的好朋友开的；还有一个是老板的表弟开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每天看着这些人争来争去，很热闹。就像走进了饮食市场一样。
员工呢？
我们喜欢去老板哥哥开的小卖部买一包泡面，这样省钱。1元钱或是15元的泡面，可以吃一大碗。反正电是不用钱的，热水是不用钱的。
当然了，这小卖部是独一份的。谁让人家是老板亲哥呢？
除过这老板的哥哥的小卖部，最近的要走100米。
人都是有惰性的，谁肯走那么远？
晚上，有人用三轮车驮着大包子来卖。一个05元，我3个包子就能吃饱。
那包子，至今想来，很美味，灌上辣椒水，好吃的咬掉舌头。
现在，打工打工，打的吃饭都成了问题。
平时我们吃面条，都是吃个油泼面。特别是上班，用两个塑料袋一套，就提进来了。后来，也只有发了工资才炒面条。炒一份面条7元钱。当年，这就是一笔巨款了。
没了特权，这课长的工资也比我们高。据说，有些课长，这个时候已经拿到了每月3500元。
3500元啊，这怎么花得完？
我们一个月工资才360元。你想想，这就和你工资5800元，人家领导的工资60000元一样。这种情况，我后来在台资企业见过。他们那种台干，就是什么事都不做的先生和小姐，每个月10000元工资。
再后来，我见过课长请人吃饭。
你知道吗？新来的课长是老板儿子的同学，为了拢落人心，请大家吃水饺。能吃几碗是几碗。
当时，我们一伙人是15个人，算上他，是16个人，愣是吃了30碗饺子。把当天饭堂里的水饺吃干净了。
那一日，是我们加班拔水管。因为井下的水泵坏了。
刚一天，吃的我撑的睡不着。大伙拍着肚子说好。
我当时就想着，这样的好事天天有的话该多好？是不是可以天天吃水饺了？
当然了，那水泵也不可以天天坏。
这个时候，我特别怀念那个在饼店可以自由吃饭的日子。那时，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啊？如果我是骆驼的话，会不会把那时的饼储存起来，现在翻出来吃？
好想那个可以饭随便吃的地方。
坚持一下，这工资发了就好。
不过，在这儿打工，也有个好处，就是想吃什么，自己可以选择。
在外面吃饭，连碗都不用洗。吃过之后，饭店洗碗的阿姨用洗衣粉和洗洁净就洗干净了。只有在灶上吃饭，打在自己的碗里才需要洗碗。
这儿的水好，是井水，可以哗哗地流。洗脸可以打半盆水。感觉这儿的生活比家乡的生活好。就像后来父亲老寇说的那样，你走的地方远了，就不想回来了。外面的地方都比家里好。
那是，都混到打工的阶层了，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想家？也只是一种叫思乡的情绪在作怪。别的，没什么。
就像过年时，在村里遇到的乡亲说的那样，良斌，你出去一个月挣多少钱？一听这个问题，家乡也变得不那么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