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马僮
清霜此时已经进了马车里面，听到柳无风来的声音，便也没有再言语。
轻声叫了一声，“出发！”
问题来了，柳无风此刻不知是应该上马车与清霜一起坐还是独自骑马。
一起坐的话唯恐清霜不自在，但是望了望后面的骏马，还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那圣雪马还没驯服之前的脾气可是领教了过！
正当他发愁之际，那马僮似笑非笑地朝他走过来。
“贵主莫急，我刚才已与圣雪马通好了气，它不得再对贵主使性子了，您可以放心地骑上去，一路上也能和圣雪马培养感情。期间，我可为您策马车，有事也可为您驯化此马。”
就在柳无风心里动摇之际，他却没有发现那马僮轻轻地瞄了一眼车厢，又不露痕迹地收回了眼神。
柳无风想着自己左右在马车旁边，一个马僮正好可以为马车驱策，省得再雇佣一人。
没多细想，便颔首点头答应了。
果然，这一次，柳无风小心翼翼地摸着马背，感受到马不似之前的倨傲，服帖柔顺了一些，便轻点脚尖，骑上马背，轻策缰绳，马也只是微微地晃动了一下。
柳无风如获至宝般大喜，但是又不敢太过用力怕马儿一生气将自己拱下来。
清霜觉得马车突然停顿了一下，前面的马夫似乎换了一人在鞭策。
即将入城了，可是自己对京都还是一无所知，按理来说这个丞相千金即便是不受宠，锦衣玉食最起码能保证的。
还有原主那个胞弟对自己失踪已久的姐姐是怎样的呢？
至于原主的父亲、所谓的继母、老夫人，他们所关切的女子的名誉恐怕是大于自己本人吧！
清霜想到这里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手指抓握地显得苍白。
即便是来自于现代女性，但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女子的命运被掌控在父母、夫家的手中，这一点是清霜无法避免又是极为反对的。
我命由己不由天！
从今天开始我就叫“清霜”，让我为你而活吧！
行驶到一段路，正要停下来休整。
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传来。
“小姐，我们到了驿站要休整一番了，您要下来吗？”
清霜本就对声音记忆非常敏感，总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却也细分不出来。
这里很多男子都盛行着阴柔之风，南陵又有很多来自南国的人来经商、躲避战乱，与土著北国人杂住多年，是以口音大都也与北国人相近。
清霜点了点头，“嗯”地一声，便回忆着一个名门淑女下车的应该做的动作。
却未想帘子外面伸进一只修长苍白的手，骨节分明，皮肤甚是光滑细腻。
“小姐，小的扶你下去吧！”
清霜并不想在人前过多展现自己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放弃了自己翻越下去的心思。
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腕上，那彻冷的冰寒隔着衣服都能传递到指尖，令她的心中一颤。
清霜这次像一位千金大小姐的做派，一步一步从马梯走下来。
这只是一个简易的草棚子，供往来喝茶、补给饲料的地方，临近下午，往来的人较少，包括清霜一行人在内才十人左右。
柳无风这次骑着马也算是得心应手了，到了还不忘骑着马绕着前方的小湖跑了三圈。
一人一马，男子一袭藏蓝色的锦衣，呼哧而过的烈风将他酱红色的袍子高高扬起，红白相映之下显得格外醒目。
清霜看着他英姿飒爽的样子，眼神一晃，透过这个少年似乎看到了以前自己最喜欢在草原骑马驰骋肆意的模样。
半响思绪才被小二的招待声音拉回来。
一旁的马僮安置了马车的马去补给粮食，回来看到眼前的女子出神的模样，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正在兴致上策马的少年，眉心不由地一紧，随后那一丝不快马上烟消云散了。
“怎么样？我骑得还行吧？”
清霜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兴奋地牵着马绳走过来。
只见他脸上涨得通红的，额头上沁着颗颗的汗珠一直沿着脸颊流到衣襟里，而后喘着粗气也不顾及什么，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清霜轻轻地摇了摇头，拿出手上的锦帕递给他。
“快擦擦吧，当心着凉！”
清霜看到那羞赧的表情，就想到了原来在10人中的一个一同训练的小弟弟，当初也是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暗地里对他多有帮衬。
想到这里，自己不自然语调就放得柔和了，嘴角也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不似之前那么僵硬冷漠。
柳无风也略略地有点吃惊，毕竟一路上她都是沉默不语的，待人也是冷冷淡淡的，现在却……
但是柳无风向来都不拘泥于一些细小的事情，爽朗地一笑，接过了帕子就胡乱地擦了起来。
而这一幕也无疑落入了一双寒眸中，那马僮轻轻地吹了个口哨，圣雪马就挣开马缰，跑到了马僮身边。
清霜再移目看到那马僮与圣雪马并列地朝后院走去，那身姿清瘦，走得步伐节奏却也是出奇地一致。
柳无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是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爱马身上，盘算着等马儿吃饱后再与他一起切磋一下感情。
这马僮背影看着也着实觉得奇怪，即便是弓着背，但目测身高也是高于一般人的，而且就凭他走路的轻巧劲，应该是有点武功底子的。
“这马僮，柳兄你是怎么找来的？”正说话的功夫，一旁的小二上了三盘糕点和两盘馒头。
清霜把吃食往柳无风前面一推，自己只留了一份糕点和一碗清粥。
柳无风刚开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她那温和的目光，也就没有推辞，行走了这么远的路，其实早就饥肠辘辘了，便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清霜一点一点地抿着里面的滋味，其中第一口也是为了测验食物有没有掺和毒物，在确定没有后才加快速度吃了起来。
而反观柳无风，吃的速度虽快，但是举止并不粗鲁，还是保持了雅士的风范。
“哦，你说这马僮吗？就是那酒肆的旅馆找来的，这匹圣雪马也是机缘巧合得来的，恰巧这马僮又熟练这马，所以索性就一起带过来了。”
柳无风三言两语就带过了，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携带马僮也是当时的一种风气，作为还未驯化马的过人，既能帮主人照料马中得到佣金，又可教会主人驯化成属于自己的马，这本来就是双赢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