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询问
“这马似乎有点与众不同啊？”清霜不经意地一问，虽然不知这马的品种，单凭它一身雪白的毛色和出色的速度，也知晓它不是一般的马。
柳无风见清霜也对这匹马赞赏有加，心中便更加得意了。
他放下了筷子，习惯性一摸扇子，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但并不放在心上，眉目还是上扬出彩起来。
“那匹马便是千金难求的圣雪马，即便是大户人家也难得其中一匹！”
“圣雪马？”清霜也是看到他常佩戴的执扇如今却不见了，不过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喝了最后一口茶水润喉。
柳无风见清霜不知道人人皆知的圣雪马，也当是她被拐期间不问世事的缘由，便一一道出圣雪马的由来。
“这么说来，这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马了？”清霜淡淡地说了句，心里却对柳无风能这么轻而易举得到一匹宝马一事揣着怀疑。
“贵主，马儿已经吃饱，何时出发？”一个尖细的声音突兀地穿插进来。
清霜总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但是又不确定在哪里听过。又定睛看了这马僮一眼，瘦长的脸上略有点发黄，不过是普通的路人甲而已。
“嗯，一路上你辛苦了，这几块铜板便是赏你吃点心的！”柳无风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并轻快地将铜板直直地对着那马僮地脑门扔去。
清霜微微垂着眼睫毛，静静地看着杯中上下起伏的茶叶，耳朵却警惕地听着两人的动静。
没有预想中的接住，那几枚铜钱硬生生地砸在他脑门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多谢贵主，小的领命！”只见这马僮脸上没有异样地弯腰去捡起地上散落的铜钱，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帕子将铜钱都悉数装进去，又塞回了怀里。
整个动作没有半点迟滞，似乎他是经常遭遇这样的事情。
清霜只是浅浅地看了这马僮一眼，便不再关注他。
虽然找不到破绽，但是凭自己的第一感觉就觉得他不是一般的马僮。
算了，在这个乱世中，能人异士埋身于草野之中，即便是有这样的人，只要不伤害自己，那就当井水不犯河水。
隔着一张桌子前坐着身着奇装异服的四人，他们也在吃着点心。
“你们听说了没？京都又出了一个人命官司！”旁边一桌的独眼男子用手挡着放低声量，探身跟其他几个人说着。
“切，这种事情不是经常发生，又有什么稀奇的？”与他正对着坐的是一位肥胖的少年，他正大口咬着一个大烧饼，听完独眼男子的话就不屑地坐直身子嚷嚷道。
而与他们坐在一起的唯一一位身穿黑衣窄袖的矮小女子，发出娃娃一般地声音。
“你个肥四，只知道吃！六哥说得莫不是青楼花魁异死的案子吧？”她看了一眼侧旁的独眼男子，又看了看对面一语不发的半脸青面的男子，害羞地低下了头。
“嗯，五妹，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这件事我们处理的好，贵主满意的话，我们就可以潇洒一段时间了。”独眼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谁？”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到清霜的耳边，一只耳朵微微地刺痛感，顿时收住心神，调整气息。
其余的三人对青面男惜字如金的癖好，也是见怪不怪了。
“据说是与丞相府的公子有关，他已经被刑部羁押问审了——”黑衣女子如同稚子的声音如同一把极薄的刀刃切中了清霜的神经。
丞相府的公子？
脑子里残留的记忆立马浮现出原主与胞弟戏耍的原图。是洛儿吗？他被羁押了？心里的疑团顿时升起。
清霜晃动的心神又勉强稳住，想再次开启聆听，那四人声音却越来越小。
“好了，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行了，我们的任务不要忘了。”独眼男子的目光向三人巡视一圈，而后就不再说话了。
四人又恢复了原来寂静，肥四的男子吃完又拿起一整只鸡往嘴里啃，黑衣女子也拿出面镜子在脸上涂涂抹抹着，而青面男子坐着笔直地擦拭着黑色沉重的剑鞘。
这时，清霜看着草棚门口那一抹雪白的颜色，那马僮轻轻地抚摸着马头，遥遥一看，似乎马僮还自然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柳兄，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早点启程赶路吧！”清霜用绢帕轻擦拭着嘴角，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帷幔，就率先起身了。
“嗯！”柳无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放下几枚铜钱，随后便跟了上去。
作为闯荡江湖十几年的浪荡子，刚才那几人的一番谈话又怎么会逃过自己的耳朵呢！而清霜在这方面的能力又远胜于自己，恐怕刚才就知晓了大公子出事的事。
看她只是跑了一会儿神，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柳公子心里也略微松了口气。
当他们走出门口后，青脸男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门口，嘴里呢喃一声“奇怪，奇怪！”
一向不开口的肥四却一抹嘴角的油渍，哈哈大笑一声就一把掀开桌子，桌子凌空旋转了几圈又被独眼轻轻一按，盘子里的食物也分毫无损地躺在盘子上。
黑衣女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用绢帕擦拭着刚刚上好浓妆白粉的脸颊上的油渍。
“作死的肥四，想挨老娘一针吗？”说着只见数针齐发，银色的细针齐刷刷地朝肥四的脸上飞去。
肥四并不躲闪，拎起盘中的一个饼就将银针悉数挡住了。
一脸憨笑地抖落饼上的银针，又一口吞下了这张饼。
“哈哈，五妹你的毒好辣呀！不过，我喜欢，够有劲！”肥四忙端着一壶茶水往嘴里灌。
“我要去追我的娘子了！到京都再跟你们汇合！”说完就两步跨一步走就飞远了，桌椅一阵摇摆后，被青脸男凌空向地面击一掌，一切恢复正常了。
其他茶客见状茶水也无心喝，连忙留下茶钱，一脸惊悚地看了他们一眼就上马赶路了。
“怪人啊！快走，不然引来杀身之祸！”一男子逃窜时跟同伴小声地说道。
独眼男一个瞳孔只剩下一点黑色，周边全是眼白，这样冷不丁地看着那说话的男子。
结果不到瞬息，那说话的男子就从马背上倒栽下来。
“啊”的一声惨叫声刺破了静谧的天空，一旁的店家也是极力捂住孩子的眼睛，抱住妻儿瑟缩地躲在炉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