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仍旧同居 5
96
龙渊正式开展“新九区, 新面貌”大重建运动。为此他举办了一整套流程，首先从全区动员大会开始。动员大会在喝死拉倒门口临时清理扩建的广场举行，深入细致讲解重新规划重新建设有多么必要，比如重新规划居住及建筑分布。曾经有过几次异兽踩踏事件, 龙渊全部做了翔实的考察并形成书面报告提交大会。其中，重点强调异兽这几次进九区的方向是一致的, 受灾害最严重的地区也是一致的，那么九区新规划时居住建筑全部避开这些地区，尽量减少下次事故发生时的损失, 毕竟重建得浪费人力精力。在规划中, 受灾严重地区可用作修建戍卫军的训练场地, 九区人□□动广场，交易区。当然天权那些混蛋也不傻, 肯定也要修建一些简易建筑蒙一蒙他们，由着他们踩踏, 避免不必要的人员伤亡，为下一次紧急疏散争取时间。
重建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安排人员住址。诡域之中唯一的好处是不存在朝向问题, 光照大差不差都一样。居住区整齐划一，夜间将有戍卫军在其中巡逻。大会获得了九区人民的普遍支持。戍卫军开会开习惯了每人带个本本在龙渊讲话期间一本正经瞎划拉，九区人民一半还在宿醉，一半闹不清楚龙渊到底想干嘛。
在商讨龙渊的《关于九区重建条例（征求意见稿）》时，终于有位群众摆脱宿醉犀利地指出问题：
“晚上我们几乎都醉死在喝死拉倒门口，戍卫军为啥要去居住区巡逻？”
与会期间方豁然充分发挥积极性，坐在龙渊身边保持清醒, 随时释放驱散技能把宿醉得昏昏欲睡的人叫醒。前期的建筑垃圾清理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按照各自技能登记重新分配任务。因为方大夫胜利归来，大家不必担心精力的问题，将会适当加快建设进度。九区规划图得到了喝死拉倒的酒保老板充分肯定和高度赞扬，并且提出了相当有建设性的意见：“这样规划不错，道路四通八达有助于逃命，特别是逃到喝死拉倒这里。”
总之大会在严肃活泼，团结紧张的气氛中胜利进行，圆满完成。
这次龙渊是终于能甩开膀子直接干，不用窝窝囊囊修修补补。各个分区全部规划完毕重建完整只能分工明确，再来多少灾害都不怕，只要人没事，重建呗。
方豁然早知道九区人民都很听龙渊的，这一次却是切实体会了龙渊在九区的威望有多厉害，简直是指哪打哪。由于酒保老板已经谦逊地表示喝死拉倒新址不必再挑酒幡，龙渊就大大方方在喝死拉倒屋顶挑上红底白大字儿的“新九区新面貌”大横幅。上一次龙渊想在喝死拉倒围墙上刷大字被酒保老板以死相逼不同意，这一次酒保老板还是不同意，不过以死相逼没用了因为有方豁然。酒保老板抗议无效干脆就不出喝死拉倒的门了，眼不见心不烦当那个大横幅不存在。
方豁然担心他去瞧瞧，头一次看见酒保老板了无生趣地趴在吧台上。
“唉。”方豁然装模作样拍拍他的肩。
酒保老板换个方向趴着。
方豁然负责九区补充九区人民的精力，接下来九区五花八门的技能各显神通。“若”只是相对的。比如一个三级的植物系，打架能耐是不高的，和另一个二级的土石系配合，更胜重型建筑机械，叉车铲车吊车无所不能。方豁然站在专门为他制造的高台上尽情使用技能，漫天的春风花叶雨中，九区人民彻底体会了一把不必担心精力，抡圆胳膊可劲儿造的爽感。不少人还因为玩命使用技能大大提高了技能熟练度，并且进一步开发了自身技能。
春风花叶雨无私福泽一切，无所不至。在诡域这个地界儿里，真正的春天对着九区人民微微地，笑了一下。
苍穹中一声凄厉的鹰啸吓方豁然一跳。巨大无比的鹰张开数十米的翼展在九区上面盘旋呼啸，“看”着九区。
“没什么好害怕的。那是牧雕。”
方豁然又被旁边袖着手的酒保老板吓一跳：“你不是不出门吗？”
酒保老板翻个白眼儿：“说说而已。你这台子建得好，又高视野又开阔，你这小舞蹈跳得也好看，我上来欣赏欣赏。继续。”
方豁然不耻下问：“牧雕是什么啊？”
“天权少主战迦逸养的，牧雕可以放牧异兽，也是战迦逸的‘眼睛’，牧雕叫一声，战迦逸的视线就在九区。”
方豁然有点起鸡皮疙瘩：“那就是……战迦逸盯着咱们呗……”
“你想多了，人是要看龙渊。”
方豁然立刻精神抖擞：“他看龙渊干嘛？”
“就看，欣赏不行啊。”
“那……九区重建他不是都清楚了？龙渊知道牧雕的事儿吗？”
“知道，不在乎，无所谓。爱看看。”
战迦逸倒真的是远程从头到尾观看会议，龙渊反正也没想藏着掖着。牧雕在高空让他看九区的规划看得更真切，看着看着大笑，是这么回事，异兽每次去九区方向都是一样的，因为牧雕只能记住一条放牧路线。他指挥牧雕拔起高度，地面上所有人的人都像蚂蚁，被一只大蚂蚁带领着，勤勤恳恳修补那个破破烂烂的蚂蚁窝。再万众一心，还是蚂蚁。
战迦逸总觉得龙渊有意思，一会儿觉得他在无用地挣扎，一会儿觉得他挣扎得好像也挺有威胁性。龙渊是另一个世界来的，战迦逸是这个世界出生的。不过他不信两个世界的差别能有多大，或者说，游戏规则永远一致：无用者死。
看了半天蚂蚁的游戏，侍卫官对战迦逸说：“山海的人又来了。”
自从夜域完蛋山海彻底倒向天权，山海领主姬寻对天权真是唯恐伺候得不妥帖，三天两头过来通报。这次来通报，“凤凰计划”中的九级实验者活下来了。但是意识平衡做得不够好，自我意识和服从意识难以协调。
战迦逸十分惊奇：“都兽化了，干嘛还要自我意识？”
山海的书呆子一愣：“啊？不要自我意识吗？那跟以前的异兽不是都一样了吗？”
“一样有什么不好？绝对服从，绝对忠诚，绝对强大，不行吗？”
山海的书呆子半天没说话。
“这件事不提，我爸的事姬寻还没想出解决办法？”
“领主当初的方法失败了，这个您知道，大伤元气现在都不见人。”
“夜域的法子呢？”
山海的人吓坏了：“夜域的更不可行，压根没试验过！”
战迦逸嗤笑：“紧张什么，我又没说夜域的可行。再说了，就算可行，找谁置换啊是吧。”
山海的人不敢吭声了。
战迦逸笑眯眯地说：“问姬寻好。”
巨大的密封玻璃培养舱被撤出实验室，拉出去销毁。异兽实验第一百零七号，失败。
玻璃舱被往外拉的时候全部遮着，里面传来一下一下的敲击声。这里面的“东西”还活着，还知道自己是谁。然而天权不要了，就必须销毁，像前一百零六个实验对象一样。关节有气无力地撞击玻璃，告诉所有人听见的人“它”在求救。
咚，咚，咚。
模拟心跳。
山海的低等级研究员剧烈地哆嗦，跟着运输车走了两步，听着玻璃罐里的敲击声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运输车依旧沿着轨道，向销毁炉中运行。
姬准戴着大大的眼镜坐在花园中看书，两只小脚够不着地，悬着。他忽然问司鸿：“又失败啦？”
“天权不要有自我意识的。要绝对服从的。”
“那还要什么凤凰计划，和之前的异兽们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可能想要攻击能力最强的也最听话的。”
姬准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战迦逸在等一个人。”
“所有实验都能失败，只有他的实验不能失败。所以必须做充足的准备。”
“做实验是一回事，还得骗过诡域的‘核心’对吗？”
“是的少主。”
姬准晃荡了一下小脚：“如果再失败，爸爸会用我做实验吗？”
司鸿一愣：“您胡说什么呢。”
姬准低头翻书：“反正我本来也是实验产品呀。”
司鸿皱眉：“谁告诉您的？”
姬准一推眼睛一本正经：“我记起来的。我在一个玻璃罐里出生。”
司鸿笑了：“少主不要胡思乱想。”
姬准小小叹口气：“你不信拉倒。真苦闷，成年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玻璃培养舱沿着轨道，稳妥运行，进入销毁炉。
喝死拉倒房顶上的大横幅龙渊嫌还是不够显眼，必须重新做。酒保老板十分崩溃：“龙渊你有病吧！你到底对大红布条子有什么执念！挂我房顶上跟特么谁家晒的被单飘来了一样！”
龙渊少见地生气：“这是宣传动员横幅，红色最显眼也最激励人心，什么被单！你不要再这么讲！”
方豁然严阵以待，酒保老板十分崩溃：“那为什么非要挂我这儿！”
“深入群众，人民群众喜欢你这儿，你这儿就是宣传的中心。”
是喜欢，方豁然心想，天天早上门口全是醉鬼。
“随你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