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仍然同居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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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域里无论原生人还是外来者, 技能觉醒有早有晚。有的六七岁就得开始做任务，有的成年了才刚刚能打开系统。
技能不觉醒没有用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打不开系统无法兑换是最惨的，除非像酒保老板那样生把诡域完成经营类游戏, 否则一应衣食住行大部分得靠兑换。别的区不怎么有这个麻烦，“无用者死”, 一淘汰就干干净净没有问题。九区以前也不在意，天降龙渊之后开始在意。
龙渊自己到处捡新手，帮人做任务, 帮九区刷照明系统, 给戍卫军兄弟刷武器, 所以他提出戍卫军要帮助暂时没有技能的人维持生活，倒也没什么人反对龙渊。他牛x, 他能打，所以他说啥就是啥。九区起先有个条例, 会给做任务方面有困难的玩家发补助。这次开大会龙渊提出这个条例可以进一步，九区非戍卫军的相对有战斗力的玩家如果愿意和技能不太好的玩家结成互助小组, 可以申请戍卫军的“经验指导”。
戍卫军的档案室积累的任务经验七成以上是龙渊的。龙渊曾经异想天开想在全九区“推广经验”，喝死拉倒的酒保老板跟他促膝长谈一宿，才算劝住他。“经验档案”是王都里大帮会大领主才拥有的东西，天权山海所拥有的经验积累更是不可想象，龙渊的“好意”很可能会给自己招麻烦，龙渊只能在戍卫军里先“试点”，强迫他们用那笔破字写报告。如今积累到合适的量, 也并不对平民玩家“开放”，只是戍卫军可以“指导”。
酒保老板叹口气，他反对也没有用。民间经验交换的黑市也不是没有，天权十三区的那个啥玩意儿“外城互助会”不就是么，人力经验都是天价。龙渊在九区搞这个戍卫军指导项目，是福是祸，随他吧。
萨茉的母亲夏莉技能是非常不知所云的“纺织”和“刺绣”技能，唯一的好处是萨茉不缺衣服和玩偶。理论上说可以培养成攻击技能，毕竟针扎人也挺疼的，然而由谁培养？这样的技能前期几乎不能单独做任务，想要培养成攻击技能必须得投入巨量的精力和时间，古腾还活着拿夏莉当个宠物都不一定会投入多少。夏莉是个明明白白的无用者，生存期限看“有用者”们高兴。
夏莉本人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去死的。一九七区一共有八个成年人五个小孩子逃到九区，刨了死了的珊娜和安格，还剩七个成年女性和四个小孩子。夏莉是这些人中第一个有勇气找到龙渊申请补助的，她直视龙渊，感激龙渊，请求龙渊帮助。
申请到补助之后赶上开大会，夏莉完全按照龙渊的要求制作大横幅以及小彩旗，得到了龙渊的赞赏和赠送的礼物，全部是吃的，需要很多精力兑换的那种。夏莉感激龙渊有心接济，让萨茉提着东西送回家，交给左丽。
萨茉吭哧吭哧抱着一只大篮子跑两步，打开自己小小的包裹往里塞了点儿吃的分担重量，再抱起篮子吭哧吭哧跑。小讙兽蹲在篮子上挥着小爪子给萨茉鼓劲儿，萨茉很生气：“你那么重！还蹲在篮子里！”
小讙兽愤怒喵喵两声，萨茉道歉：“好吧，你不胖，是蓬松。”
篮子对萨茉来说实在太大，她抱着篮子摔一跤，膝盖磕得一片血，篮子里的东西一点没洒。方豁然正好瞧见了，小小的花朵没进萨茉的膝盖，迅速治愈外伤。方豁然拎着篮子领着萨茉：“这么沉？我帮你送去。到处都在热火朝天挖土，别疯疯癫癫跑来跑去再摔着。”
其实九区的规划整建有个最快捷最常规的做法：去荒废已久的九区戍卫军驻地找那个变态npc启动系统。当然得花钱，当然九区没钱。龙渊坚持大家亲手重建比启动系统效果更好。起码萨茉看到藤蔓缠着圆球一样的大石头一下子撞塌断壁残垣兴奋得要死：“建新的！”
方豁然笑：“建新的。”
左丽她们住的地方比较偏远，挨着秘杀森林的边缘。左丽想尽一切办法搭起简易的房屋大家凑合着住，等到居住区完工就去申请。
“怎么住这么远，狄岩没安排吗？”
“左丽说不想显得很特别，她想我们融进九区，忍一段时间就好了。”
方豁然领着萨茉走，萨茉抬头问方豁然：“方方，我是无用者吗？”
方豁然一愣：“当然不是，怎么这么问？”
“那一九七区来的其他人算吗？是无用者吗？”
方豁然笑：“什么是无用，什么是有用？”
萨茉皱眉想了想：“没有攻击力的，做任务派不上用场的。”
“那坏了我攻击能力也基本没有。”
萨茉吓一跳：“可是你能治愈呀？”
“可是我刚进诡域的时候连治愈能力都没有。我是有用还是没用？”
萨茉答不上来。
方豁然一脸严肃：“我回家问问龙渊。”
方豁然把萨茉送到家门口，萨茉抱起大篮子，跟方豁然甜甜道谢：“谢谢方方！”
方豁然笑着摆摆手。
萨茉刚进门撞到妮侬，她当没看见，一路举着比她还大的篮子叫：“左丽左丽，我妈妈申请到补助了！还有龙渊送的东西，方豁然帮我送回来的！”
妮侬揪住萨茉的后衣领子：“你没看见我？”
萨茉跑得小脸红扑扑微微冒汗，抱着大篮子兴奋得眼睛闪闪。妮侬让她很不舒服，她拼命挣脱妮侬的手，篮子里的东西掉一地。
妮侬愤怒：“安格死在任务里不到两天，你开心什么？你不是和安格感情不错吗？”
珊娜死了也不到两天，大家到底开心什么？？？
妮侬对着萨茉冷笑：“也对，都傍上新人了。连你这么小小的都知道一口一个方豁然。”
萨茉并不生气，但是觉得疑惑：“方豁然还没走远，你如果对他有意见，还赶得上。”
妮侬一巴掌打得萨茉趴在地上，全身都在抖，尖着嗓子叫：“你混蛋！你妈教你的？”
古腾没死的时候妮侬最受宠，她也没孩子，其实是可以寻找下一个高级战士的，可惜她的技能就是不觉醒。妮侬恨死左丽，连带着所有跟着左丽的人都恨。大家一起穿过秘杀森林算是同生共死过一回，珊娜和安格死了，消失了，被抹杀了，这些人依旧热热烈烈地活着，得到补助，计划着申请居住区，左丽不让提这对母子，因为这对母子是被方豁然害死的，剩下的这些人还要仰仗方豁然活着。珊娜和安格死就死了，那妮侬自己呢？一个完全没有技能的人死了，左丽她们难道依旧活得欣欣向荣？
妮侬乱踢篮子，水果食物滚一地，萨茉跪在地上抢着捡，挨了几脚。左丽正在冥想练习，被声音打断出来看，妮侬尖叫着跑出门。
萨茉到底还是小，跪在地上一边往篮子里捡东西一边哭：“我刚才问方豁然我是不是无用者，方豁然说他刚进诡域的时候，既不能攻击，也不能治愈。”
左丽无力地笑笑：“他是个很好的人。”
萨茉晚上哭着睡的。夏莉从头到尾参加会议，并且留在会场重新赶制大横幅和各个建设小队的旗帜，用于标志个建设小队的责任地界。龙渊要求统一大小，统一用红色，标明“建设x小队，负责人戍卫军谁”这样的字迹。夏莉不赶工回家也不会安慰萨茉，她很多时候没有多余的力气挥霍感情。今天下午到晚上萨茉感觉糟糕透了，小讙兽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晚上一个人躺着流眼泪。
哭了半宿迷迷瞪瞪昏睡，被小讙兽喵呜吱嗷的声音叫醒。萨茉条件反射捂它的嘴：“你又想挨打啦！”
小讙兽拽萨茉的衣服，急得团团转。萨茉揉揉眼睛：“谁在秘杀森林里受伤了？”
小讙兽一个劲儿往窗外指，萨茉悄悄起身，拽着薄毯裹上，悄无声息地离开家门。
她根据小讙兽的指引，趁着月光奔跑进秘杀森林伸出，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呛得她差点窒息，她大叫起来：“天啊！这是什么啊！”
一团漆黑看不出形状的巨大烂肉中，睁开一对巨型的眼睛。
方豁然使用一天技能，晚上实在熬不住，睡得早。睡半截梦见自己被一颗巨大的毛球一屁股坐死，还特么墩一墩。方豁然吓得惊醒，拳头大的小讙兽在他胸口一蹦一蹦，急得尖叫。
“你不是萨茉家的……萨茉怎么了？”
方豁然一只手托着小讙兽掀开毯子坐起，隔壁没声音龙渊还在外面忙。小讙兽急得泪眼汪汪，方豁然以为萨茉出事，踏着鞋子本下楼，开门一看，萨茉摔得一身泥土草叶，咧着嘴哭：“方方，求你救命！”
方豁然惊道：“你干什么去了？身上是什么？”
萨茉一哽一哽：“方方，它快死了，求你救救它吧，它好惨啊！”
“什么它好惨，谁好惨？”
萨茉直接说不清楚了。
事到如今，如果不管，这孩子自己又得在秘杀森林里瞎跑。难以置信，游杀队那么凶残似乎就是看不见她这么个小不点。
方豁然蹬上鞋子：“我跟你去看看，你别哭了，等会儿。”方豁然在桌子上给龙渊留个条，牵着萨茉的手：“走。”
萨茉走得急急忙忙声音一抽一抽：“不要紧，秘杀森林会掩护我们，别人看不到我们。方方你只要去看看它就行了，秘杀森林说它是突然从哪里跑出来的，秘杀森林当时在打盹儿，上年纪了难得能睡着，结果突然一个全身是火的大怪物冲进秘杀森林打滚嚎叫，太惨了……”
方豁然听着萨茉语无伦次的解释，两个人一路奔进秘杀森林深处。等方豁然看见那东西时也吓坏了：
这是什么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