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乌云盖顶
越王李泰挨揍了。
据说一百三十斤的小胖子，被生生打成了一百四十斤的大胖子，现场惨不忍睹。
今夜恐怕唯有趴在床上休息，丝毫动弹不得。
而太子李承乾却未曾挨揍，甚至连象征性的禁足令也无。
这令大多数人颇为不解，只以为李泰失宠，李承乾重获李世民的信任。
但李昊闻之却是不屑轻笑，李世民揍人，恰恰说明他还对李泰抱有期待。
而不管不顾的李承乾，想来离废庶人也不远了。
不过他此刻无心关注此事，他正托腮坐在伙房，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简易蒸馏装置。
这制作手工香水，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蔡炳初等人见状挠了挠头，一会儿不解的看看李昊，一会儿又更为迷糊的看向蒸馏装置。
蒸馏酒在此时已有雏形，对此他并不陌生，可是这又与香水有何关系？
难道香水也是蒸馏得来的？！
片刻之后。
随着一滴滴高浓度酒液自竹管里流出来，厨房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侍卫头领咽了口吐沫，如痴如醉的盯着缓缓滴落的酒精。
李昊见状微微一笑，转了转眼珠好奇的问道：“你想喝？”
“不想！”
侍卫头领粗鲁的抹了抹嘴角，急忙挪开视线，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李昊见之不置可否，待碗里盛满酒精，方才换了一个空碗，端着一碗酒精缓缓起身。
摘星楼的烈酒原本便已经过蒸馏，但制作香水的酒精需要95的浓度，只蒸馏一次显然达不到要求。
不过究竟差了多少，他也委实有些拿不准，总不能喝一口尝尝吧。
且不提他并无凭借嘴巴辨别浓度的能力，便是酒精对人体的伤害，也足以令他望而却步。
幸而想要实验，也并非全无办法。
“咕咚～”
正在这时，侍卫头领闻着弥久不散的酒香，忍不住再度咽了口唾沫。
自古武人爱酒，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他此刻便恨不得夺过李昊手里的酒碗一饮而尽，好好的喝个痛快。
只是念及李昊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便是他的身份也不敢放肆。
李昊见之翘起嘴角，邪魅的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矮胖魁梧的头领闻言，仰着脖子傲然应道：“某家名叫尉迟宝林……”
“你便是尉迟宝林？！
吴国公尉迟敬德之子？！”
李昊眸光一闪。
尉迟宝林越发傲娇的点头说道：“正是某家！”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本公子向来敬重尉迟将军，今日有幸与小将军相遇，实乃平生一大快事。”
李昊表情夸张，看着反而有几分羞涩的尉迟宝林，举起酒碗说道：“尉迟将军武艺了得，想必酒量也定然不凡。
此乃本公子提纯之后的美酒，尉迟将军不如尝尝味道如何？”
“呃……”
武艺与酒量有关系吗？
尉迟宝林脑中一片浆糊，实在想不明白李昊此言何意。
不过看着李昊举着的酒碗，他的眼中却刹那间精光大放。
“李主簿当真愿意给我尝尝？”
“当然，本公子从不骗人。”
李昊诚恳点头，复又试探着问道：“难道尉迟将军酒量不行，不敢贸然尝试？”
“谁说的！
这摘星楼的烈酒，某家一次便可痛饮一坛。”
“好！
既然如此，尉迟将军不妨试试如何？”
“盛情难却，多谢了！”
李昊接着蛊惑。
尉迟宝林甩开膀子接过酒碗，极为豪爽的一饮而尽。
李昊嘴角含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尉迟宝林。
只见他一张黝黑圆脸瞬间由黑变红，又逐渐由红变黑，再变白。
仅仅十数呼吸之后，尉迟宝林便身形一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好酒！！！”
尉迟宝林大呼一声，便痛快的昏睡过去。
看来他所言之痛饮一坛，不过是自吹自擂的把戏罢了。
虽然，他这次喝的是酒精。
“尉迟将军！
尉迟将军！”
冯力士见之焦急的摇晃着尉迟宝林，后者却早已在梦中寻周公比武去了。
李昊见状满意的点点头，闻了下酒碗里残留的酒液，只觉一阵酒精的气味直冲脑海。
“呃……
这酒……精，度数有点高啊！”
李昊歉意的咂了咂嘴，酒精喝多了，似乎会让人变傻。
不过尉迟宝林原本就傻，想来也无甚大碍。
“好了！
蔡炳初，蒸馏的方法已然教给你了，接下来提炼酒精之事便由你负责。
你且好好在此盯着，本公子先去睡个午觉，待下午再来换你。”
“是，主家。”
……
“混账！
观音婢，你来说说，这小子到底想要作甚？！
他前些日子挑起高明与青雀争斗，朕便看在雪花盐的份上饶他一次。
如今他竟敢在暗地里蛊惑青雀，寻机支走李纲与孔颖达三人，令高明做出这等不智之事。
莫非他真想逼迫高明与朕为敌，方可解他心头之恨？
当初大兄无……”
“二郎！
慎言啊！”
丽正殿。
李世民愤愤不平的怒声斥责，一时之间突然失言。
长孙皇后闻言急忙劝阻，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内侍宫女。
眼见众人神色皆无变化，方才挥退众人，看向颇为歉意的李世民说道：“二郎，宗儿一生波折，你便暂且忍忍吧。
他如今心里有怨气，待他发泄出来一定会变好的。”
“哈！
待他发泄出来！
观音婢，我可是他的……长辈，为何要无端忍受他的怒火！”
李世民一脸愤慨，甚是委屈。
不过在他一生唯一爱过的人面前，他也不会刻意保留帝王作态。
长孙皇后见之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二郎莫要忘了。
当年妾身为了保护宗儿，下令即刻诛杀两府男丁，囚禁所有女眷。
可谁知李建成兵败的消息尚未传出，宗儿便与人换了身份躲在仆役之间。
兵将为保万无一失，竟连东宫内侍也未曾放过。
妾身当日又心神大伤，未曾想到宗儿会以此法脱身，方才会让他独自在外受苦。
如今他回京报仇，你便多担待一二吧。”
“担待？
这如何担待？！”
李世民苦笑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观音婢，只凭他近来所为观之，他此番回京必然是为了报复当年之事。
若是些许小事倒也罢了，可他如今所为已然令朝廷动荡不安。
我若是再听之任之，高明必然会毁在他的手里！”
“二郎言重了！
如今宗儿的身份尚未确认，二郎又怎可无端猜测。
若他并非宗儿，二郎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长孙皇后眼见无法说服李世民，只得另辟蹊径提醒道：“且二郎还惦记着他的宝弓。
此时若是下旨责罚，您的宝弓可就没了！”
“这……”
李世民闻言略显纠结，想了想皱眉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等等。
待济州东阿的消息传回，我再与他好好清算。
我倒要看看，他是否当真自小在东阿长大。
若不是，朕绝不会轻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