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诗文惊世
“冲动了啊！”
李昊方才踏出承天门，便无语望天神情唏嘘。
独自求生近两年，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任何情况，也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可今日面对境遇悲惨的李婉顺，他方才发现自己依旧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与疼惜。
这小丫头自幼聪慧，风标清惠，长善柔明，友爱自衷，仁恕在物，器宇闲淑，风容秀美，乃是他最为看重的大唐才女之一。
而今却在皇宫里遭受非人折磨，每日为了生计而奔波，实在令他怒火中烧。
若非小胖子李泰及时出现搅局，他今日或许当真会冒着风险，强行带着李婉顺出宫。
可如此一来，生性多疑的李二陛下一定会有所怀疑。
他往日费尽心思安排的假身份，也会因此而被李二陛下的密探查清。
毕竟假的终究是假的，无论他如何努力掩饰，也无法掩盖事实真相。
不过即便他及时收手，今日之举也难免会引起李二陛下怀疑。
幸而他尚有解救青儿母女之举，或许尚可搪塞一二。
只看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是否相信这番托词了。
……
“观音婢，你以为这李昊是因婉顺的身份出手相救，还是当真比宫里人多了一分善念。
这小子极为奸滑，便是我也一时捉摸不定。”
丽正殿。
李世民听着小内侍的禀报，闭着眼轻声问道。
长孙皇后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无人的殿外。
李世民久等不见回音，顿时好奇的睁眼转头看去。
只见长孙皇后身子微颤，双手亦不知何时握紧成拳。
李世民见之骤然一惊，刚欲开口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随即淡然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凌厉，锋利的目光直冲九霄。
“所有人即刻出去！
未有朕的吩咐，无论何人皆不可靠近半步！
违令者，斩！”
“诺！”
一众内侍宫女急忙应声而退，顺势关上丽正殿大门。
李世民这才看向依旧失神不语的长孙皇后，低声唤道：“观音婢，你也怀疑他是……”
……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年仅十岁精通诗词文章便也罢了，他竟然还擅长策论算学！”
申时末刻。
国子监。
数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围坐在一张桌案之前，目光死死的盯桌案上的数张试卷。
孔颖达得意洋洋的坐在一旁，极为惬意的品着香茶。
适才他也如同此刻的虞世南与颜师古一般，看着李昊的试卷一脸懵逼。
此时眼见众人掩面大呼，顿觉心中痛快至极。
“哼！
这小子自称儒门弟子，却丝毫不知经史子集！
他若是老夫弟子，老夫今日便把他逐出师门！”
正当众人惊叹不已之时，左侧老者怒发冲冠，极为恼怒的开口说道。
孔颖达等人见之面面相觑，片刻之后爽快的大笑出声。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出身自太原王氏祁县房，支乌丸王氏的永宁郡公王圭。
原本身为黄门侍郎的他，近来因“弹劾”长孙皇后的舅舅高士廉有功，被李世民加封为侍中。
但世人皆知高士廉对长孙皇后母女有恩，对长孙无忌这只老狐狸同样恩情甚重。
而李世民又素来看重长孙皇后，如今逼不得已把高士廉贬去蜀地，接下来还不知会怎样怎样刁难老王圭。
可老王圭也觉得自己冤枉啊！他不过是让高士廉代为转交一封密奏，谁知高士廉会擅自扣押。
如今众人皆以为高士廉是被他弹劾，罪责尽数落在他王圭身上。
若是他也来自后世，定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哼！
别以为老夫不知尔等在想些什么！
陛下向来公私分明，又怎会因些许小事而为难老夫。
尔等尽管幸灾乐祸，待老夫安然无恙，再来与尔等好好说道说道。”
“哈哈哈～”
王圭梗着脖子装硬气。
孔颖达等人越发畅快的抚须大笑。
待众人玩闹片刻，虞世南的目光再度看向试卷，浑浊的老眼陡然射出一道精光，摇着头感叹道：“真是好诗啊！
老夫不过是遵皇后娘娘懿旨，有意以酒宴为题，刁难这胆大妄为的小子，谁曾想他竟然顺势作出这等传世名篇。”
“这小子的确不凡。
开篇便是：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恐怕遍数整个大唐，在诗文一道上也无人能出其右。”
颜师古抚须应承。
孔颖达点头赞同。
“此子在诗文一道的造诣已属登峰造极。
一首刻意刁难他的题目，竟然被他弄得如此狂放不羁，又不失恢弘大气。
不愧是胆敢挑起太子殿下与越王争斗之人，这性情还真是令老夫自愧不如啊！”
“若非今日亲眼所见，老夫实难相信似这等传世之作，竟然出自十岁孩童之手。
即便是进学数载的国子监生员，也绝无一人有这等悟性。”
王圭收敛心神，点头附和。
虞世南轻抚长须，正色应道：“只凭这首诗文，莫说我国子监，便是大唐天下又有几人能敌？
且只以此篇诗文而论，这李昊已可称之为大唐第一才子。
若是有人不服，尽可去与他比试比试！”
“呵～
老家伙，这李昊的脾气可不算太好。
你敢无故挑衅，小心作茧自缚！”
孔颖达摇头轻笑。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虞世南适才之言，分明便是给李昊拉仇恨。
虞世南闻之却不为所动的笑了笑，颇为期待的应道：“想看传世之作，不担些风险又怎能成事。”
孔颖达呵呵一笑，饶有兴致的说道：“那便等着瞧吧。
这小子胆敢挑衅太子殿下，绝不是省油的灯！
老夫也想看看，他会如何对付你这名满天下的大儒。”
……
正如孔颖达所料，片刻之后，虞世南评价李昊为天下第一才子的事情便传遍京城。
无数文人士子闻之暗自心惊，尽皆满心疑惑的面面相觑。
众人率先想到的并非质疑，而是这名为李昊的家伙究竟是谁？
若是成名已久的大才，他们应当早有耳闻才对。
可这李昊之名，却仿佛从未出现在大唐文坛。
这让一众想要挑战李昊之人，满腔怒火却无从发泄。
幸而稍许之后，李昊今日所作之试卷便陆续流出。
胸怀大气者见之坦然接受，对第一才子之称不再质疑。
心胸狭隘者却越发怒火中烧，四处打探着李昊的底细。
只因李昊半点不通经史子集，算学一道虽答案正确，但却满篇鬼画桃符。
在众人看来，似这等不学无术之人，又怎会作出传世名篇。
想来这首《将近酒》，必然是请人代笔。
作为自诩正义的文人，自然有义务揭穿李昊的虚伪。
而这，也正是虞世南的目的。
只可惜如今天色已晚，想要挑战也唯有明日。
否则一旦违反大唐的宵禁令，足以毁掉众人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