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风起
外界之事李昊一概不知，他归家之后便草草吃过晚饭，在小青儿母女奇怪的目光中沉沉睡去。
如今他肩上的负担重了许多，少说也有数十人的命运拽在他的手里。
他必须尽快调整好心态，全力应付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变局。
只可惜近来未曾遇上将死之人让他搭救，否则他或许可以赚取一些好处，兑换一些有用之物。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李昊一扫昨日颓势，神清气爽的早早起床锻炼。
小青儿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蹲着马步伸出两只小短手，照着他的动作胡乱比划。
“一个大西瓜，一刀切两半。
你一半来他一半……”
小青儿皱着小眉头一脸正经，软糯的声音瞬间响彻内院。
李昊见之开怀大笑，心底最后一丝阴霾，也在这萌哒哒的声音中逐渐散去。
可惜好景不长，兄妹二人方才打完一套太极拳，便见赵氏领着一名丫鬟疾步而来。
“小郎君，府外有人送上拜帖，自称是摘星楼的东家秦玥。”
赵氏不敢耽搁，神情凝重的急声说道。
李昊闻言一怔，嘴角不自觉的勾勒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赵姨不必惊慌，昨日我已在陛下处请来旨意，日后长安城的酒楼决然不敢寻我麻烦。”
“真的？
这便好，这便好。”
赵氏满心欢喜。
李昊微微一笑，顺势揽过胆怯靠近的小青儿。
小丫头经历食人事件，如今颇有几分草木皆兵的感觉。
一旦碰上坏人挑衅，她便会本能的缩进曾经拯救她的李昊怀里。
赵氏见状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想了想疑惑的再度问道：“小郎君，既然陛下已经颁下旨意，这秦玥又为何一大早就登门拜访？”
李昊闻言轻拍着小青儿的后背，笑着说道：“陛下虽不许京城酒楼巧取豪夺，但正常的商业往来却无法约束。
想必秦玥今日来访，一来是为了替前夜之事赔礼道歉，二来也是为了花钱购买我手里的秘方。
不过摘星楼势大，与之合作我必然无法掌控全局。
不如寻一些不上不下的酒楼，助其脱颖而出趁机占些便宜。”
“原来如此……”
赵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试探着追问道：“那要不我去把秦玥小娘子带进来，你再与她好好聊聊。
这不让人进门，实在有些失礼。”
“不必了。
见了面反而不好拒绝。”
李昊果断摇头，看似无意的掏出一个杂草编织的蚂蚱，递给赵氏说道：“还得劳烦赵姨把此物亲手交给秦玥。
你且告诉她，若是她不再计较前夜之事，日后我与摘星楼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若是她想替某人出头……
呵呵～
这秋后的蚂蚱可长不了！”
“这……
好！
我这就去！”
赵氏一咬牙，点头应声而去。
小青儿见状伸长脖子，小脑袋亦随着赵氏手里的蚂蚱转动。
在这缺少玩具的时代，杂草编织的蚂蚱便已然算是了不得的玩物，小丫头此刻全副心思皆被其牵引。
可即便她心中极为渴望，但只要李昊未曾主动赠与，她便不会开口索要。
她只想成为李昊口中的小棉袄，绝不会成为李昊的负担。
“呀！
蚂蚱！！！”
小青儿正抓着李昊的手臂探着头，眼神呆萌的追寻着赵氏的踪迹，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只左右摆动的杂草蚂蚱。
“大哥～
这是送给青儿的吗？”
小家伙咬着手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眼见李昊点头应承，顿时一把接过蚂蚱捧在手心，满心欢喜的亲了李昊一下。
“嗯？
哈哈哈～
小青儿真乖。”
看着小丫头恢复孩童的纯真，李昊顿时开心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抱着她便向书房走去。
快要起风了，小丫头身子弱，可不能受了风寒。
……
府门外。
坐在马车里的秦玥看着手里的蚂蚱，同样微笑着轻声唤道：“翠墨。
既然小郎君不愿相见，那便回府去吧。
近来京城风大，告诉府里人若无紧要之事，绝不可踏出府门半步。”
“是，小娘子。”
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小丫鬟闻声应道，眼中尽是遗憾与迷糊之意。
秦玥见之嫣然一笑，抚摸着蚂蚱颔首嘀咕道：“二月大旱，三月大蝗……
翠墨，你即刻通知下去，暗中收购粮食的人可以回来了。
从南边调来的粮食，也尽快运往山洞藏起来。
若无公子的手令，即便是我与姐姐也不能调动。”
“诺！”
翠墨点点头，眼神却越发迷惑。
秦玥浅浅一笑，想了想再度吩咐道：“安插在世家身边的探子可以动了。
告诉他们，散播谣言之后即刻南下，他们的家人会在扬州等着他们。
另外……
尽快转告称心，皇宫里太过平静，李承乾的心思该变一变了。”
“是，小娘子！”
……
摘星楼东家无功而返，李昊甚至未曾出面相见，这一消息瞬息之间便点燃整座京城。
众人原本以为摘星楼东家亲自出马，李昊手里的菜谱便再无大家的份。
可如今看来，李昊与摘星楼似乎极为不和，至少两者之间暂无合作的可能。
而如此一来，岂不是他们的机会来了？
是以当半日后李昊抱着小青儿出门，身边便多了许多鬼鬼祟祟的行人。
“小郎君，有人让某告诉你。
菜谱的利益实在太大，区区将作监主簿还独吞不下。
小郎君若还像前夜那般一意孤行，城外的乱葬岗怕是要多出一些冤魂了。”
一名中年行人与李昊错身而过，威胁的言语随之传进李昊耳中。
李昊一听前夜之事，便知此人乃是倚翠楼的喉舌。
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不假。
他当初暴起杀人，也未能吓退这些贪婪之人。
李昊眼中凶光毕现，抱着小青儿便向西市走去。
他如今正缺一个固定产业，既然倚翠楼找死，他不介意送其东家上路。
更何况作为睚眦必报之人，当初的小二与掌柜他可是惦记许久了。
“小郎君！
长安城里有数十万百姓，仅凭您的小摊定然无法满足大伙。
您若愿意交出菜谱，日后每卖出一份美食，您便可获利三成。”
仅仅十数呼吸，便又有一名男子近前说道。
李昊闻言转了转眼珠，笑着问道：“本公子要四成！”
男子闻言眉头一皱，苦恼的应道：“小郎君只出菜谱，我等还要出人出力，这四成份子属实太多。”
李昊闻之莫名一笑，故作为难的思考片刻，低声说道：“三成半！
不过本公子不喜欢倚翠楼的名字，不如换成李氏酒楼如何？”
“这……”
男子满脸纠结，倚翠楼身后的东家可不好对付。
“三成！”
李昊再次诱惑。
男子一脸意动。
“小郎君有所不知，倚翠楼身后可是京兆韦氏。”
“呵呵～”
李昊不屑轻笑，自信言道：“本公子近来又琢磨出三个菜谱，绝不在番茄炒蛋之下。”
“嘶～”
男子猛然点头，咬着牙目光坚定的应道：“小郎君，你想倚翠楼怎么死？！”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