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灵魂三问
翌日清晨。
天还未亮。
李昊便在小青儿软糯的呼喊声中被迫醒来。
随即任由赵氏亲自服侍着穿衣，便咬着一个柔软的馒头，昏昏欲睡的踏上前往皇宫的道路。
与此同时，承天门前早有一名年轻太监等候。
待小半个时辰之后，眼见李昊点着脑袋，小鸡啄米般摇晃而来。
顿时面色焦急的迎上前去，陪着笑脸说道：“李主簿您怎么才来啊，皇后娘娘都等急了，快随奴婢进宫吧！”
“皇后娘娘等我作甚？”
李昊闻言瞬间清醒，皱着眉头问道：“我是来宫里进学的，可不是去拜见皇后娘娘的。
再说了，皇后娘娘居住之地乃是后宫，我这样的男子岂能擅入？
你该不会是想陷害我吧！”
“嗨！
李主簿乃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奴婢哪儿有这个胆子啊！”
年轻内侍焦急跺脚，连连催促道：“孔给事中交代，崇贤馆进学绝不可迟到，李主簿还是快些跟奴婢走吧。”
“切！
不就是考试吗，催什么催。”
李昊不耐烦的摆摆手，方才随着年轻内侍踏入承天门。
并非他生性多疑，不信内侍之言。
只是面对名扬天下的长孙皇后，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否则一旦不小心落入长孙皇后的陷阱，他必定会万劫不复性命不保。
而一炷香之后，当他在年轻内侍的带领下来到崇贤馆，顿时觉得适才再多警惕也不为过。
只见宽阔的教室正中，一群年龄在五至十岁的皇子公主，正三三两两的抱团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小声交谈。
而在这些皇子公主之间，唯有一名小胖子尤为显眼。
这不仅因他身材实在太过与众不同，更因他满脸淤青，顶着一只好笑的熊猫眼。
仅从他此刻偏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侧影观之，李昊便可断定他必然是小胖子李泰无疑。
可是一夜不见，小胖子怎成了这般模样？
以他的体型对上李承乾，不应该会输啊！
许是被李昊盯着若有所感，小胖子猛然抬手抹去嘴角唾沫，纵身一跃从座位上弹跳而起。
“学生李泰，拜见孔师……
咦～
是你？！
李昊，你敢恐吓本王！”
“哈哈哈～”
看着睡眼朦胧的小胖子，李昊顿时忍不住放声大笑。
旋即不待小胖子怒声责问，便上前指着他的脸好奇问道：“越王，你这脸是……被人给揍了？！”
“胡说！
皇宫里除了父皇母后，何人胆敢揍本王！
当然，孔师也行。
但父皇母后与孔师，又怎会打本王的脸！”
小胖子摸着脸上的淤青，疼得龇牙咧嘴的狡辩道。
李昊见之瞥了眼周围相对陌生的皇子公主，不解的追问道：“若非被人给揍了，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
“哼！
本王这是被李高明给打的！
记住，是打的，不是揍的！”
李泰故作硬气的捂着半张圆脸，尤自不忿的解释道：“本王虽然受了些许小伤，但李高明比本王更惨。
他被本王摔倒在地，险些被本王坐晕过去。
若非当时有侍卫在场，他此刻便不是卧床不起，而是……
哼哼！”
“坐晕过去？！”
李昊闻言瞠目结舌，默默为李承乾的不幸遭遇而哀悼。
以李泰的体重，这显然是李承乾无法承受之重。
小胖子越发得意洋洋的仰着脖子，却听李昊再度好奇的追问道：“如此说来，太子殿下脸上的伤势比你更为严重？”
“这……”
小胖子一阵纠结，可惜的咂咂嘴说道：“他脸上倒没什么伤痕，只是有些胸闷、气不顺。”
“为何？
太子殿下脸上为何没伤？
难道你坐在他身上也未曾还手？”
李昊越发迷惑。
李泰亦是一脸可惜。
“哼！
本王放倒他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他头上，哪儿还有机会揍他？”
“坐在他头上？！
哈哈哈～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屁股骑脸？！
哈哈哈～”
李昊目光呆滞的眨了眨眼，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胖子见之极度不爽，指着李昊怒声呵斥道：“李昊，你敢嘲笑本王！
你且等着，本王待会儿便去找母后告你！”
“呵呵～
李泰，你几岁了？
怎还像三岁小孩一般，打不赢就去告状？”
李昊闻言心头一凝，急忙压低声音蛊惑道。
小胖子闻言顿时炸毛，刚欲怒声大喝，却见孔颖达并李丽质并肩而来。
“呀！
昊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李丽质方才看见李昊，便一脸惊喜的掩口惊呼。
李昊闻言暗自叹息，收敛笑容拱手拜道：“见过长乐公主。”
“嗯？”
李丽质闻言眉头一皱，款步行至李昊身前，仰着头柔声说道：“昊哥哥为何如此客气，要不你就叫我小丽质吧。”
“不敢，不敢。
公主身份贵重，臣又怎敢僭越。”
李昊微微摇头，果断拒绝。
李丽质嘴角一瘪，耸拉着眉毛小声说道：“好吧。
既然昊哥哥不便承认，丽质也不再逼问。
不过日后丽质出宫去寻你，你要给丽质讲故事！”
“臣，尽力而为……”
李昊不置可否。
李丽质顿时红了眼眶。
幸而她自幼聪慧，又暂时还未断定李昊的身份，是以此刻也未曾再做纠缠。
孔颖达见之心生疑惑，看了眼犹如鹌鹑般退去一边的李泰，大步上前说道：“李主簿。
皇后娘娘口谕，此番考试便在这大殿举行，你与诸位皇子公主一同开考。
今日先考明经科与明算科，明日再考……”
“如此麻烦？”
李昊闻言眉头一挑，不待孔颖达说完便自信的说道：“孔大人，下官今日偶感不适，明日怕是便起不了床了。
不如皇子公主一切照旧，下官今日一同考了如何？”
“嗯？！
一起考？！
呵呵～”
孔颖达闻言嘴角抽搐。
他还是第一次听闻，有人可以预见自己明日的病情。
不过既然李昊有这等“雄心壮志”，他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毕竟在他看来，在学业上沾沾自喜的浮夸之人，皆是儒门败类。
“既然李主簿有此要求，老夫自无不可。”
孔颖达鄙夷点头，看了眼周围已然端坐静待的皇子公主，挥手说道：“时辰不早了，李主簿还请就坐吧。”
“诺。”
李昊自信满满的微笑应道。
只是一炷香之后，待他拿起明算科的试卷时，顿觉两眼懵逼，一脑子浆糊。
秀才科如他所料，皆是抄袭诗词，评论时政策论，轻松写意便过。
明经科的难度同样在他的意料之中，毫无逻辑的乱写一通便抛去一边。
而他自以为手到擒来的明算科，却顿时让他彻底懵逼。
试卷一摊开，看着上面的题目，李昊只能发出灵魂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这是在干啥玩意儿？！
古人的算数不都是鸡兔同笼这等简单的问题吗？
怎么轮到他就大变样了！
难道他穿越了一个假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