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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奥利维耶,Giovan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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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利维耶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奥利维耶心说,并非是头一次目睹色彩级收尾人,于hana协会安身立命后整理归档的资料也不算是少数。分明是文书上常见的一员,但这位以紫著称的女性似乎仍旧保持特殊……气场上就要高人一等,多年职业的直觉让肌肉绷紧、让精神紧张,即便如此那时刻似乎也已经远去了,像更为遥远的过去一般、今后也只是作为回忆而在某些裂痕中与呼吸永恒同在。

    被异常的起始点左右,命运许是捉弄人啊,或者都市的意志在此,协会嗅到铭刻天空中的崭新气息,依卦象所示遣调收尾人,我亦以为染血的工作还是照旧往常。我自诩冷静地对待了这场变故,照蛇的命令行事并非失了主见,反倒是清晰明快的思维:毫无悬念的、明确指向的、这时候我要去见他,见多年未见的旧友、见冉冉升起的新星、见不忍翻阅的模样——我曾设想过无数情景,无数结局;有时我们分道扬镳,有时我们举盏交杯,有时你死,有时我亡……但未想就正正好好一头撞上最差的选择,正是不留余地的手足相残。下压嘴角,徒劳收紧指节,握在手里的布料就更用力地回扣、摩挲,团成一小球,全一副蜷起四肢皱缩的模样,不再是原来作为黑手套的样子……只是因为没人穿上它,自然也在外力的压迫下以至于失掉了形状。不可否认,有关查尔斯的回忆从经历一栏被填写后我就不再提起,夜晚也不再肩并肩地踏上归途。如果要打开话题自然还是仅剩的窥伺伎俩、刺探内里的手段,藉此还能坦诚相待,开诚布公地交心吗?触之不及的时间里暂且闭上双眼,无需注视我们也确实变了太多,一撕开旧伤疤果然就被曾经铺天盖地地压倒,自血色音符后黑西装向来沉默,白西装只能叹了口气,再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让老或新血淋尽,将肉芽翻开来又展平铺好,回归一并受过的苦痛,像轻易地杀死它一样简单。

    馆外的现实仿佛也加速,加速到我们面对面那一刻为止。三科的覆灭似乎板上钉钉,隔阂太近,腹诽心谤在这个都市不算罕见……想象的质疑问难中我已揣测不出他下一个手势象征的意思,暗自向掌心藏匿的暗杀装置发问,奥利维耶该用什么方式和罗兰见上倒数第一面,是否该在回收书籍后将之抹杀直至无迹可寻?堇紫泪滴,我第二次踏入图书馆也最后一次念,我已完成了您的吩咐,最后总要以我的方法决出胜负吧,无数河流引向的如今只剩这条路可走了。开始之前不合时宜地想起曾教训罗兰的些许碎语,那绝不是正确的啊……既然深感多说多错,便以她的言辞做结尾吧,你知道的:这一切不过全概括成一码归一码,不是吗?对我、对你,和她、也和他们一样,我唯有这句话好说了。

    giovanni

    桌边的日历上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日期。曾经,当我为此感到诧异时,她却说:这是你的生日,你不记得了吗?

    那天是我的生日,也许吧。实话实说,这个可有可无的日子并没有在我的脑中留下太深的印象。我不记得也无可厚非。吃蛋糕、吹蜡烛再到许愿,每年如此。厅堂的灯熄灭之后,我的愕然尚未褪去稚嫩的外衣,却又被几只局促的手推上前——好像黑暗中藏匿的什么猛兽,在一刻蜂拥,迫不及待地将我推向恐惧的关口。如他们所愿,我的踌躇并非毫无因由。跳动的烛火刺进我犹豫不决的目光里,好烫,很痛。快许个愿,giovanni!有人在笑、尖笑,太刺耳,我捂住了耳朵,再吹灭了蜡烛。死寂中,我看见那块奶油蛋糕。一如引诱猎物的诱饵,燃尽的蜡烛张牙舞爪地在阴影中匿形。灯亮了,这次是刺眼的,我闭上了眼睛。黑夜中,我不得不开始吃下那块蛋糕。太甜腻,粘稠的奶油好像雪,但是雪会融化,它不会。奶油会永远雪藏一片真实的心境,连阳光也难以触及。是的,我无法准确地表达我的感情。其实我不喜欢奶油蛋糕,不喜欢生日上的繁琐仪式,不喜欢被迫抒发的情绪,不喜欢流程中锁死的一切。但我并不会、反抗这一切,我在巢的底端普通地生活着,毫无亮点,也毫无新意,这一切偏偏理所应当,是每个巢中人普遍的一部分。从我的随波逐流开始,那些嫌恶都并不重要了。

    我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忘了今天有什么意义。也许今天和以往一样,会在治疗中度过。疼痛感与麻木感,就像我迎合的外貌一样常见,早已被我纳为己有,就像身体的一部分。治疗开始前的准备时间,我看着窗外,沙尘扬起又落下,好像很多人简单而平凡的一生,日复一日。carmen走进来,然后再关上门。她拿起旁边的日历,指着红圈圈住的日期对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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