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廖城新秀
“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
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
七月初二，夕悦第二天的计划就是一大早便出发秋家。
一则是今早花间月才堪堪赶制好的三套‘君归’舞衣，自然要及时送去试衣如有选定哪件，还要根据最后编定的霓裳羽衣曲做细节的调整和设计。
二则是无论是主任务还是自己的支线任务都直指了乞巧的廖城夜宴，先是确定穿“君归”舞衣献舞之人暂且只有秋素墨一个，但考虑变数的可能，只是一个穿着还是不够保险，要探听一下还有谁要献舞，在不得罪秋家的同时，最好是能上个双重保险。而后袁子轩，啊，应该是用户轩辕子，他也是必须要入的了宴会，才能是有机会成为座上宾不是。
嗯，要再试探试探有否进入月宫一游的门路。若还有机会，为确保任务的完成，自己也能参加夜宴那自然是最好的，但这是后话了。
当夕悦怀着心思来到秋府的大门，抬头便见着应娇娇也是正好在前方站着，由其丫鬟正在问门。
“咦，娇娇，好巧。怎得衣服有些褶皱？还有你这发髻是？”
知道娇娇爽快，而云不离和娇娇之前就是一见如故，两人都不喜做矫情之态，夕悦此时便也代入角色，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不离姐姐！你讨厌啦！”
小妮子这是在……撒娇么？
“我看看这太阳有没有从西边升起来！我们直爽的应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额，娇羞啦？”
“哎呦，还不是昨天是乞巧初始的上关节嘛！我就放河灯，然后去了霁虹桥，再然后就去了相思树……”
娇娇声音越来越低，夕悦却是从小姑娘的神态和眉眼中反应过来，想到了廖城特有的乞巧节风俗。
寂月国民风开放，上关节至乞巧节的七天时间里，霁虹桥不仅有若是没有婚配的青年男女可以自行交流的日子，若是一方对另一方有意，便可投以木桃花枝，若另一方也有意，便报之以琼瑶，当然也可以男方将女方投来的花枝，插花在其发髻之上。
两人若是情定，即可在相思树下诚心祈祷，其后便可去过两人世界啦。
当时听说这风俗的时候，再看见夜集到处都在卖各式装点的木桃、卖琼瑶的摊贩，感叹廖城有生意经的人还真不少。
夕悦揶揄道：“呦，小妮子有情郎啦？哪家的公子呀，能有本事获得我们应大小姐的芳心。”
“讨厌！下次再说给不离姐姐听。不离姐姐这是给素墨姐姐送新舞衣？那我们快点进去啦！”
秋家大门早就在丫鬟问门后不久就打开了，被娇娇拉着一路小跑进门，又在秋家的回廊里奔走，夕悦手提着三件重工舞衣，不禁心里嘀咕：累了一夜倒也精神，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
转念之间来到了秋素墨的闺房之外，倒是红袖、绿柳已在房外候着了。
“两位小姐请进，我家小姐正需要说话开解的人呢。”
听着红袖这般念道，夕悦和娇娇相视一下，夕悦还想问问清楚情况。却是应娇娇已经推了门，风风火火地嚷道：“素墨姐，我和不离姐姐来啦！”
跟着娇娇进了屋，便见美人卧榻，衣着半身，香肩外露，身边的香炉袅袅地飘着青烟。
“素墨姐！这是怎么了？”
“哎”，秋素墨闻言只是敛眼叹息。
“昨日上关节，我本约你一同去逛夜集，你说是秋家家宴，我还记得你说要跳一段给家人看看，是不是你那个嘴毒的哥哥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别放心上嘛！”
“你也知道你哥是个大老粗，除了舞刀弄枪之外，懂欣赏什么柔情似水，千娇百媚。待你上了夜宴，自有知美识美之人，是让他们多品评多开眼！自然有公道评价，对不对呀，不离姐姐！”
小妮子猛得踢得晚进门一步夕悦一脚，夕悦也只听得“让夜宴男子多品评”，也只能顺着接话：“素墨妹妹自有万种风情，对于世间不识珍宝的人便也不值得怅然。今日姐姐把之前三件舞衣都带来了，霓裳羽衣曲重在舞、曲、衣的完美融合，你先起来试试衣服，姐姐定当竭尽全力保你艳压四方。”
“是呀，起来试试衣服，心情就好啦。”
“哎”，素墨哀怨地看了一眼娇娇和夕悦。
“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倒是说说呀，急死我了，到底怎么了呀？”
娇娇撒娇地摇着素墨的手臂，却只见素墨慢慢坐起，缓步走向窗边，轻声念道：“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好大气的诗呀！”
素墨便回到了软榻上，把目光悠悠地飘在空中，缓缓说道：“昨日虽说家宴，但父亲和我那大哥都带了外宾回来。”
“此前大哥暗贬人贵有自知，如是自家人都不觉得好，趁早就放弃献舞。我便赌气盛装，为了达到效果，还让红袖和绿柳把不离姐姐上次给我的小玩意都使上。”
“先是雾气弥漫，云水悠悠，后用镜子照着彩纸让院内流光溢彩，还在白日逮了蝶子，随后又在舞蹈之间捏爆了香珠。一曲舞毕，待抬眼望去之时，恰轻风徐来，阵阵香气。”
“而此时酒至微醺，曲到欢处，主宾皆赞欢笑鼓掌，而其中有一人则献上了这首诗。”
夕悦想着这诗有点耳熟呀。
“哎。”又是一阵轻叹，素墨便回到了软榻上。
“素墨姐，这人是在夸你呀！纵情不淫荡，风流不艳薄！害我还想要说什么来安慰你！”娇娇嘘出口气，却又问道，“那素墨姐，你这又是在苦恼什么？这家宴不是大家都很开心么？”
“是呀，素墨妹妹，怎么还是这般忧愁呢？”
“哎，家宴过后，我向大哥打听念诗之人，大哥则让我不要多想，我去献舞是为了有机会嫁去月宫，而非可以自由选择婚姻。就算选不上，此子虽有意思，但也不甚般配秋家门户。”
娇娇叉腰气急道：“你哥就是个又古板又无趣还嘴毒的大傻冒。”
素墨悠悠说道：“我也是不甚理解，父母皆是自由恋爱，为何到我这辈却如此看重门庭，唯有超越他人期待，方才能在这个家获得点点认可。这才使得我有如此愁思。”
夕悦则问道：“素墨姐姐后来可有打听到这人是谁？”
素墨期期艾艾的回道：“那人说来也是与娇娇家应有来往之人，听说是研发了‘社区支持农业’的东西，还做了‘会员制’，乃是廖城农家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