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阴晴未定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
幸遇三杯酒好，况逢一朵花新。片时欢笑且相亲，明日阴晴未定。”
那股子莫名而深刻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脑袋像是要炸了一般。
按小橘子当时的口述来说，当时的自己十分吓人，眼睛似乎都冒红光了，然后全身发抖，却是怎么也拉不动，最后还是花间月瞧见不对，一记手刀，扛着回了西市，却是还未到家自己就醒了。
夕悦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是梦中的情景确实连个轮廓的记忆都被冲散了，许是意识流的回溯又在这个项目中自己又踩中了什么“介质”？但这种感觉又似乎和山下项目时被卷进他人或自己回忆时都不一样。
倒是动了动筋骨，感觉这具身体原本的疲累消大半，除了脖颈之处隐隐有些酸麻胀疼外，饥饿的感觉更加分明，只要还能记得自己是谁，应该就没有被项目同质吧……
毕竟项目只是在测试期，可能也并不存在实质的“危险”。
正在自我安慰之际，便瞧见一旁还开着的食棚，之前只有意识存在的时候，夕悦就想吃这家了，于是说是自己请客，便拉着两人随意找了一桌，坐下。
食棚的店家原是想着今日上关节，估摸着今夜生意清淡，应是大家都去赶了夜集，打着没什么生意想着要不早点收摊的主意，却是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虎头帽的男孩。
男子和女子都身穿华袍，特别是男子容貌上乘，并且手中还拿着两幅面具，便知几人应是刚从霁虹桥回来。
店家连忙起身，招呼道：“几位吃点什么？当下卖的是馄饨和面条，还有些牛肉以及小食。”
夕悦则喊道：“可有凉汤？”
伙计笑道，张开两指：“一壶绿豆凉汤两钱！”
夕悦当下准备翻自己的荷包，却是想起今日走的急，连面具和夜集的吃食也都是花间月付的钱，随后便只好嬉笑看着一旁的花间月。
说来也是有点愧疚，毕竟自己还是老板，这一天还一直都是吃用员工的，当下偷偷说道：“回去就加倍还你。”
店家却是越看越觉得两人登对，便含笑说道：“真是伉俪情深的一家子。”
不待夕悦想解释，花间月则很自然的拿出钱袋，摊出一堆碎银：“光喝凉汤，你那个胃受不了，小橘子吃一碗馄饨，还要两份牛肉面，外加一些配菜。”
小橘子有些困顿，但对于大哥点的夜宵还是很满意的，积极点头。
店家手脚麻利地收走了预算的银钱，随后端上一壶绿豆汤和小食后，便回去煮面和馄饨了。
花间月分别给身旁一大一小各倒了一杯，而夕悦则打量前方有一队人往这边而来。
待那行人坐定，却见店家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但还是在那行人点完东西后，先给夕悦等人盛上了馄饨和牛肉面。
夕悦看着店家颤颤巍巍的端碗的手，凑近问道：“这些是谁呀？”
店家矮身胆怯回首，偷瞧食棚外离不算太近的那桌士兵，掐着嗓子小声说：“听说是什么外邦使臣……”
夕悦不解，转头看向花间月：“外邦使臣是什么？”
就当她文盲吧，反正对于一个从外地来做生意的小商贾不知道应该也正常吧。
花间月：“店家口中的外邦使臣可是姓‘第五’？”
“却有听见几个兵爷在骂着什么‘姓第五的小子脾气和狗一样’，‘差使抬轿子’，‘外邦使臣’之类的。”
店家不懂这些，只是模仿重复着，但莫说些什么臣什么官，即便只是这些兵头的到来，就能轻而易举拉起自己的恐惧。
害怕是一不高兴了，随时可以掀翻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生计，虽说廖城的兵爷倒是没听说有这些“癖好”，只是以往的经验，还是让他有些紧张。
他给夕悦用壶又添满了一碗绿豆凉汤，叹气道：“姑娘和公子生的标致，还是别多好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头吃完快些走吧，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寂月和夷族两国在两、三个月前开始有了摩擦，然后受影响最大的，便是两国百姓了。
身处寂月国在廖城的百姓还稍微好点儿，因有国师升起的屏障护佑，城内还算安定，除了赋税比开始日渐加重，却是没有多大影响，但外面城池百姓生活便可能顾及不上了，因为摩擦开始，便不再允许无持廖城特殊令牌者入城了。
另一边摩擦的开始，因为夷族的百姓则多为蛮族，且习惯游牧，只是如果一旦被寂月国军队围剿，少有活口。
而寂月和夷族国土之上，其实还有一个国家名唤高璃国。高璃国被称为大漠戈壁的孤狼，拥有沙盗无数追随，疆域一眼望不到尽头，再以往各地通商的商队都必须向第五氏族纳贡，方可平安穿越荒漠。
也是公子荣继位后，却也派使臣，打开了往来。后来也有了会定期派使臣往来的情况，只是每当使臣来时，城内多少会出些怪事，比如妙龄的少男少女失踪事件。
店家见一家人生得好看俊俏，忍不住提醒一句。
“店家放心，我们有分寸的，家就在附近，吃完便走。”
花间月笑着应了店家的好意，待店家又回到摊前忙碌，脸上笑意散尽。
夕悦看其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问道：“可有问题？”
花间月叹息：“如是我所知之人的话，自然会有大问题。此子性格乖张，且无所避讳，即将入寂月国为官，则必然是一场风波伊始。”
夕悦道：“很严重？”
花间月：“也不尽然，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你也快吃，早点回去你睡觉，我还要制衣。”
花间月点完小橘子有点困顿而偏向一边的脑袋，而小人也顿时清醒，嘎嘎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