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越南老婆
吊脚楼和那个女人的距离不算近，尽管陈千千的视力好，也看不清楚女人的面貌。
但是她的直觉非常确定，这个女人就是在看她们。
起初陈千千以为那女人只是好奇，才往她们这儿看了两眼。但那女人一动不动的模样太诡异了，陈千千越看心头就越寒碜，甚至怀疑那只是个稻草人，是她自己看走人了。
她拉了拉阿透，说：“你看那儿。”
阿透扭头，顺着她视线看去，却搞不懂陈千千要她看什么。陈千千见她半天看不见，也急得连忙伸手一指。
然而那梯田里什么人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
阿透还在皱着眉头拼命找陈千千口中的“那儿”，陈千千却先放下手，说：“刚才那里有个女人，一直在看我们。”
一转眼的功夫，那女人却消失了。
梯田如此空旷，女人身处梯田中央，除非是陈千千眼花了，这女人绝不可能做到瞬间蒸发。
阿透说：“我没看见什么女人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陈千千点点头，却没说话。经此一事，刚才她轻松的心情陡然变得不正常起来，看风景也很不是滋味。阿透以为她因为明天的事紧张过度，宽慰了两句话，两人便打道回府。
晚饭上霍阴也出现了，只不过她寡言少语的，没吃两口就退场回屋子里去。陈千千并没怎么在意她，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迄今为止，她一直都能没见到阿仓的那个越南老婆。
她也不是非见不可，只是忽然察觉到阿仓的越南老婆一面都没露，感觉有些奇怪。
觥筹交错间陈千千轻描淡写提起这事，阿仓愣了愣，随后说他老婆最近身子不爽利，卧病在床好久了，赤脚大夫开的药都吃过一遍可就是不见好转。
他们这里的人迷信，都说他这越南老婆是惹上脏东西了。阿仓不是本地人，并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但他老婆身体一直这么拖垮下去也不是办法。
或许是喝酒喝多了，阿仓满身酒气，愁眉苦脸地掏出她的照片给大伙看。这张过了塑的照片是很久以前的，画质很模糊，上面的女人长得算不上有多惊艳，但是那种出挑的清秀型，眉眼还带着点异域风情，这左边的卧蚕下还点颗显眼的黑痣。
吴谐也喝醉了，看照片都重影。一个响亮的酒嗝打上喉咙管，问阿仓为什么她的老婆有两个脑袋。
接着他就被黑墨镜半拖半拎回屋子，差点没吐一路。
陈千千也回房睡下，但没过多久，她就从梦中醒了。
她是被一阵清脆的声音吵醒的。
她没喝酒，脑子不昏，反而精神比较亢奋，所以睡眠很浅。
陈千千醒来时还有点懵，但很快她的思绪就被那道有规律的声音吸引了。
她扭头一看窗外，明月高悬，不知道是凌晨几点。
这声音就像有人在洗衣服拿棒槌敲打一样，有节律且闷闷的，在寂静的夜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十分突兀。
大半夜的谁不睡觉，那么有闲情雅致跑来洗衣服？
陈千千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番，她本来不想理会这种杂音，可越是不在意，这声音落在她耳里就越是清晰。
她心中猛然涌起一种诡异的不安来，和当初她在吊脚楼上看到那个女人的心情一模一样。
陈千千终究按捺不住下了床，想了想，她便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她的那根新手钢管，推开了门。
门一开，那沉重的笃笃声就像掀开了第一层面纱，距离陈千千的距离近了。
她环顾四周，确认这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阿仓给他们收拾的客房基本都在不同建筑的一，二楼以上的房间是干什么的，陈千千没问，也不太清楚，更没有去看过。
她握着钢管走到楼梯口。这楼梯是用木板往上层层叠叠砌的，角度很陡，大概有七八十度的样子。陈千千抓着楼梯边往上走，发现上头一片漆黑。
没点灯？不对，一楼也没点灯，尽管光线熹微，但也没有这么黑啊。
难道这二楼没窗户？
陈千千打开手机，微弱的屏幕光照亮了她身周，细小的尘埃在手机跟前晃，似乎二楼没什么人常来。她看着光，稍微安心了些，把手机往前照，就这样上了二楼。
二楼有几个房间，但门都是关着的，廊道里果真没有窗户。陈千千听屏息细听，忽然发现这笃笃声，断了。
就在陈千千伫原地愣神的时候，这笃笃声又忽然接上了。只不过速度和频率相较先前的快了很多，她甚至在里面听出了一丝急切的意味。
陈千千不明其意，莫大的好奇心驱使她继续深入，而这笃笃声，明显出现在头顶。
我擦，难道是在天花板上？
陈千千浑身一颤，猛得抬头上望，灰不拉几的天花板只有几坨破碎的蜘蛛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捂了捂自己的心脏，真是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汗。
那么这声音应该是在三楼。再往上就不可能了，这楼一共就三层。
陈千千咽了口唾沫，又爬上了木梯。
第三层楼的空间比第二层楼明显小了很多。天花板很矮，陈千千站直距离天花板也就仅剩一指的距离。
这里的杂货很多，只有一间房。整个三楼就像是一个大型的阁楼。
那一间房在东侧，门把手挂着大锁链，但有一扇厚厚的窗户。那笃笃的声音正从里头传来，她一开门便可一探究竟。
陈千千心想还是观望一下，不要鲁莽行事，便先挪步轻手轻脚走近窗边。为了防止光投射在玻璃上导致反光看不清，她索性把手机光一关，脸贴近玻璃上往里看。
这一看，可让她心跳猛然加快了不少。
陈千千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她发现屋子里竟然真的有人时，胸口还是升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惧意。
一个女人正背对着她，身体跟随双手微动，似乎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陈千千看不清楚，只得换个角度，从窗户的另一边窥探。这下她隐约能看到这女人在拿石头大力砸着什么。
毋庸置疑，笃笃声就是源自这儿了。
女人的动作机械又僵硬，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头人，她一下一下砸着，根本没察觉到快把整张脸都抵在窗户上的陈千千。
陈千千拼了命得想看清楚她砸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在她聚精会神之际，身后楼梯却传来了谁嘎吱嘎吱踩木板的声音。
有人上来了！
她被吓得一激灵，急促的呼吸和心脏声交杂，回头谨慎凝视着楼梯口两秒，果然有一束煞白的光匆匆闪过，正是手电筒的光芒。
陈千千第一反应是得找地方躲起来，这里杂物很多，她得缩在一个大东西背后。
这时她发现，笃笃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歇了。
出于条件反射，陈千千回头又瞥了眼屋内。
她离窗户极近，一转头鼻尖就轻轻掠过玻璃表面。而玻璃的另一边，一张硕大无比的女人脸静默紧贴在玻璃上，两黑窟窿里的浑浊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没有半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