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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街头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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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长顺着林老板走的方向追了下去,但是林老板很快就没了踪影,道长只能转身回来。

    刚到地方,杜仲他们已经收拾好,准备直接回去了。可还没走出多远,从暗处突然冒出一只黑猫拦在路中间,两个眼珠在黑夜中跟夜明珠一样,对着四人就是喵呜的一声,然后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全身的毛也跟着竖了起来,尾巴变而更松鼠一样。

    道长第一时间点燃一张符纸,朝身后甩去。杜仲手里扣着八卦镜,也第一时间向身后照去,但老六却没动,而是将竹竿指向了那只炸毛的猫。

    随着道长的符纸飞出,身后传来一声嘶吼,但吼声转瞬即逝。紧接着是一声女子的娇笑声,只见路边墙角坐着一个女子,正在那里照镜子,看到有人看过来,女子娇羞地用镜子挡住了脸。

    这还没完,在路的另外一侧,伴随着锣鼓声,从小巷子里走出一队纸人纸马,队伍中还不断有纸钱飘出,却是一支送葬的队伍。

    被老六竹竿指着的猫咪,这个时候开始向后退去,只是在后退的过程中,不断地低声呜叫,身子也随着叫声开始一点点变大。

    有猫在的地方,按说没有老鼠敢出现,但在离猫不远的墙角处,一群老鼠的胆子却很大,跟看热闹一样,一只只直立着身体,随着猫的后退,转动着目光。

    在街中央,一个坛子滚动的声音,让猫停止了后退,在猫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坛子,在地上没有规律地滚动,偶尔还伴随一两声小孩的嬉笑,好像碰到了好玩的事情一样。

    旁边房屋顶上,也出现了一只白幡,随着夜风,在那里飘荡。

    这还只是现身的,未现身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四个人站在中间,不敢乱动。现在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只能做好防备,静观其变。

    “道长,有没有什么法子啊,这样下去,我们肯定会被围殴的。”杜仲还不忘调侃问道长。

    道长本不想搭理他,但身边还有两个人,还是说道:“先别动,咱们一人守一个方向,尽量不要让他们靠近。”然后给每个人几张符,让大家看着使用。

    在大家紧张对峙的时候,路边远处的一堆柴草突然被点燃,火光冲天而起。送葬的锣鼓声骤然变得密集,队伍也开始加速,向着照镜子的女子跑去;女子没有迟疑,轻笑着拿起镜子,就朝纸人纸马照了过去,只见走在最前面的纸人身上开始冒起轻烟。但纸人好像没感觉一样,还是在加速冲过来。

    另外一侧,老鼠也突袭到那只猫的身边,开始撕咬起来。经过刚才的呜叫,那只猫现在变得跟一只狗一样大了,连蹦带跳的,不断反击,只要被它抓到或者咬到,就是一片血肉模糊,老鼠被连接抓伤了好几只。

    那只坛子从搏斗的猫鼠旁边滚过,快到四人面前的时候突然直立起来,从坛子口钻出一个小脑袋,是一张干瘪的婴儿脸,正对着瞎子的方向,婴儿发现瞎子并没有看他,轻笑了一声,瞎子向那个方向转过去,婴儿不知道是被瞎子翻出的白眼珠吓到了还是怎么的,笑声变成了凄厉的哭声,绣娘也转过身,看到婴儿的脸,也是一身尖叫。杜仲将绣娘扯到一边,对着坛子就是一张符纸。那婴儿虽然在哭,但反应却很快,摇晃着坛子,躲避符纸,又向另外一侧滚去。

    在滚动的过程中,一个又一个的婴儿从坛子里面钻了出来,前后共有七个,就不知道坛子里面还有没有。只见这七个婴儿有的干瘪,有的饱满,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地上打滚撒娇,有的躺在地上慢慢地爬。最面目可憎的是一个脸上布满疤痕,嘴里面还叼着一只断掉的小手,用憎恶的目光盯着周围。

    除了看不见的瞎子,其他三个人都看得头皮发麻。没想到在有人帮忙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向他们四个人出手,杜仲看了看房顶,那杆白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看来这些小鬼只能自己几个人出手了。

    道长从杜仲那里拿过铃铛,让他们几个人抓准机会,打破那个坛子,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地开始摇晃铃铛。绣娘的针线又开始在空中舞动,并往坛子的方向移动,这个时候瞎子反而帮不上忙,坛子立在那里不动,他一点都发现不了,只好听着小鬼的声音,时刻防备着。

    纸人纸马已经围住了照镜子的女子,不断地在往她身上抛纸钱,那纸钱好像只要碰到少女,就会被粘住一样,不往下掉,慢慢女子也开始变得跟纸人一样。纸人围着她,将她往送葬的棺材里面拖去,女子好像并不慌张,一手拿着镜子,不是直接拍在纸人身上,就是照过去试图点燃纸人。另外一只手则抚摸着一只纸马,好像是自己的爱宠一样,那马竟然开始慢慢变得听话,在她手里磨蹭起来。

    另外一边,猫跟老鼠的斗争可能是最惨烈的了,猫的个头大, 老鼠的数量多,双方互相撕咬拼杀,才这么一小会,已经有好几只老鼠躺在那里不动了,猫的身上也被撕开了好几处,最大的一块,皮都被撕扯的拖在地上。

    而杜仲他们这边,七只小鬼或飞或爬,环绕着四人,好像道长的铃铛声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伤害一样,杜仲则内心不断地鄙视道长,只是他的鄙视好像并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是小鬼的攻击已经来到眼前。一只在空中,一只在地上爬。杜仲提起长剑,对着飞来的小鬼就是一顿横劈竖砍,至于地上那只,他选择无视,只要不靠近就算了,要是靠近了,嘿嘿,杜老板就准备串葫芦串了。

    绣娘那边刚开始优势很明显,一只小鬼从空中对着她扮鬼脸,直接被她一挥手,一道线网就飞了过去,将小鬼在空中缠住了,挣脱不开。但另外一只,也就是嘴里咬着断手的那只,在地上慢慢地爬过来,还对着绣娘笑。绣娘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强忍着恶心,用手中的长针当做暗器直接甩了出去。

    瞎子那边是最微妙的,两只小鬼好像知道老六看不见,互相也不出声,笑眯眯地不断打着手势,好像要跟老六玩捉迷藏一样。老六虽然看不到,现在也听不到,但比常人更灵敏的感觉还在,拿着竹竿,不断地在地上敲击,试图判断出小鬼的方位。

    道长嘴里念咒经文,手里摇着铃铛,对于飞到他面前的小鬼看都不看,只是拿着宝剑的手,微微抬了一下,那小鬼好像感觉到危险,飘远了一点,开始凄厉的哭泣。

    四个人一阵强力输出,瞬间消灭了好几只小鬼,只是小鬼好像杀不死一样,这边刚杀死,转身又从坛子里面钻了出来,难怪敢以一挑四,看来暗中的人也是了得。

    就在这时,道长突然一声大喝,手中铃铛脱手,朝着坛子就飞了过去,这个过程中铃铛声没有断绝。七只小鬼好像被惊吓到了一样,全都开始尖叫,然后往坛子方向跑去,只是在铃铛接触到坛子的那一刻,七只小鬼同时消失。坛子并没有被打破,只是被铃铛撞翻在地上,这次小鬼没有再爬出来。道长走上前去,用一张符箓贴在坛子口,然后将坛子提起来,向还在燃烧的柴草走去,直接将坛子扔了进去,坛子被烧一了百了。

    这边胜负一分,拿镜子的女子感觉不妙,一个旋转,挣脱开围着的纸人,骑上刚驯服的纸马,就开始向外逃去,一边跑一边撕扯身上粘着的纸钱,只是还没跑几步,纸马竟然自己燃烧起来,女子翻身从马上跳下来,翻身唾弃了一口,消失在黑夜中。

    最可怜的是那只猫,想跑都被老鼠拖着不放,被杜仲赶过去,直接一剑扎了下去,只见那猫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开始迅速萎缩,最后变得只有普通猫的大小,再仔细一看,竟然只是一张猫皮,杜仲用剑挑着猫皮,也直接扔进火堆里面烧了。

    女子消失后,送葬的队伍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吹吹打打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而那些老鼠则拖着死掉的老鼠尸体,从来的地方消失了。

    道长跟杜仲站在路中间,对着四周抱拳行礼,算是感谢刚才几位的帮助,虽然人没有露面,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为了避免再发生什么事情,四个人快速地离开,直接往瞎子老六家走去。

    回到老六家里,四个人这才算踏实了。本以为只是一场抓鬼破案,没想到竟然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了,要不是有人出手帮忙,今天晚上四个人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对于晚上发生的事情,四个人聊了一下,都摸不准有哪些人出手了,只能说福寿路上奇人太多,好人坏人都有。

    几个人又聊到林老板身上,氛围瞬间有点尴尬,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绣娘看大家的态度,也知道怎么回事,干脆大大方方地介绍起来。

    绣娘出生在江东,从小生活的地方也是出了名的纺织重镇,自己家几代人都是以养蚕刺绣为生。从小的耳闻目染,让绣娘练就了一手针织刺绣的高超技艺,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很多名家都曾托人求她针绣作品。绣娘自己对于刺绣也是很入迷,而且不只是刺绣,对于跟针线有关的事情都很上心,最开始做的是织布、刺绣、缝纫,后面的刺青、针灸、染线、缝补伤口,也都学的不错。

    当绣娘努力往一代大家发展的时候,绣娘生命中出现了一个人,也不知是缘分还是冤家,也就是后面的林老板。林老板在那边做的是布匹生意,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绣娘,两个人碰过几次面后,也就慢慢地熟悉起来,那个时候的绣娘并不怎么看得上林老板,只是把他当成其他布贩子一样。

    直到有一天,林老板跟绣娘说,她的刺绣工艺精湛,但还不算独一无二。那个时候的绣娘年轻气盛,就问了怎样才能算独一无二。林老板说要想独一无二,就得会别人不会,别人不了解的工艺。林老板当时挽起自己的袖子,给她看了自己身上的一个刺青,那是一条小蛇,绕着他手臂一圈,形象很逼真。

    绣娘刚开始还觉得虽然惊艳,但如果自己来,应该也能刺出来,所以并不觉得有多么独特。但很快她发现不对劲,当她盯着那条蛇看的时候,那条蛇竟然动了起来,是的,她盯着那条蛇的眼睛,那条蛇也盯着她的眼睛,同时还不断的扭动着身躯。当她移开目光时,好像刚才的都是幻觉,那条蛇并没有动,还是刚才的样子。但她再次盯着蛇的眼睛,那条蛇又动了起来。

    这让绣娘着迷,她脑中不断地在想,是蛇的形象,还是刺青的染料,还是别的什么,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在浑浑噩噩中,她离开了。接下来她去询问周围的名家,谁能有这样的技艺,但所有人都认为是她眼花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技艺存在呢。

    她再次找到林老板,希望林老板能告诉她,怎么才能学到这样技艺,她想拜师。林老板告诉她,那个技艺他就会,只是还不是那么熟练,如果他想学,可以互相探讨。绣娘并没有起疑,只要有时间就缠着林老板,让林老板教她。林老板最开始也只是讲解的都是一些人体气血运行方式,以及一些穴位的知识,但绝口不提刺青的事情。

    两个人相处日久,对于两个人的闲言碎语也就多了,绣娘虽然不在乎,但家中父母怎么能不在乎,这关乎自己女儿、家庭的名声。就试探性问了一下两个人的意思,绣娘是无所谓,林老板是求之不得。就这样两个人走到了一起,结为夫妻。

    在这以后,绣娘发现林老板身上的那个刺青并不是一直存在,而是有时候在,有时候又会消失,这更是激起绣娘的好奇心,问林老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林老板只是说跟身体窍穴以及气血运行有关,至于原理还需要再多摸索,这让绣娘更加努力地学习起来,希望自己也能早日做出这样的作品。

    林老板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提出要离开江东,绣娘只好跟随林老板一起离开了家乡,最后两个人来到樟木镇。在这里安顿下来后,林老板才开始真正教她,教她怎么使用银针刺血,再将别的物体纹绣在自己身上,用林老板的话说,这个刺绣,刺的是活着的生物,绣的是生物的精气神。而要做到这一步,就要不断熟悉生物的窍穴,通过银针进行牵引转移,当能将生物的精血以及神魂都成功转移,那么这种刺青也就成功了。

    当他们开始做实验的时候,他们用来实验的对象就是大嘴巴。最开始绣娘并不同意,想着找一个别的什么小动物来尝试,但被林老板拒绝了,原因是不了解别的动物的窍穴,做了大概率也会失败。而人体窍穴,经过针灸医学发展,对于窍穴都很熟悉,成功率会更高。同时,林老板向绣娘保证,这个刺绣不会出什么问题,也不会伤人,反而会对两个人都有益:精血传递,神魂增长。绣娘就这样相信了他,按照林老板的安排,两个人在晚饭后,将大嘴巴给迷晕,再由绣娘进行操作,将大嘴巴的精血从窍穴中引出,然后刺入林老板身体中,这样持续了有两年多。

    这个过程中,确实也如林老板说的一样,大嘴巴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越来越健壮,林老板的身体也比之前好得多。

    可是最近一年的时间,绣娘开始感觉不对劲了,林老板好像慢慢地在变成另外一个人,大部分时间看不出来,但偶尔林老板会突然忘掉曾经的事情,也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当绣娘问他原因的时候,林老板又好像没事一样,说是绣娘的幻觉,但绣娘总觉得不对劲,就特别留了一个心眼,发现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绣娘一直观察着林老板的一举一动,希望还能有挽回的可能。直到最近这些事情的发生,大嘴巴的死让绣娘慌了神,感觉林老板的嫌疑很大,不敢再相信林老板。当知道杜仲跟道长在调查最近这些事情后,才做出决定,将大嘴巴身上的发现告诉他们。

    大嘴巴身上的针眼都是她在这一两年时间里面扎的,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故意隐瞒,没有告诉他们。但她也知道这个事情不一定能隐瞒的了,只要杜仲跟道长来问,她就如实相告。

    而对于大嘴巴身上头上的纹绣,这个却不是她做的,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含义。只是感觉,那可能是林老板变成今天晚上这副模样做的一种仪式。而大嘴巴身上跟头上两处刺青,她最开始以为是林老板暗中多次完成的,但后面出现小六的事情,让她不那么确定了,有可能是用别的方式,短时间内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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