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姜晖设灵
杜仲没有回答姜晖，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并不想说话。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干坐着各自想着事情。
快中午时分，道长一行人才回来，听到动静，两个人都到门口迎着，杜仲先点燃鞭炮，姜晖点燃放在门口的稻草，一行人踏着燃烧的稻草进入屋内。看到屋内已经准备了点心茶水，几个人也没客气，直接就吃了起来。
道长进屋后，刚喝两口茶，姜晖就走上前去。说道：“道长，不设灵么？”
道长看着姜晖，又看看杜仲，杜仲点点头。道长还是再问了一句：“姜老板，你确定要设灵么？”
姜晖点头说是。
道长看了一下其他人，发现其他人都停下来看着他。
“你们也累了一上午了，都早点回去吧，最近都管住嘴巴，好的坏的都少说，阴气缠身，容易招祸。七天后，自己到路口烧点纸钱，这个事情就过去了。”道长直接开始赶人了。
众人有心再八卦一下，看道长这样说了，只能怏怏而回。
众人离开，就剩道长姜晖杜仲三人，道长跟姜晖说道：“姜老板，你是个善人，有个好心，但那两个小孩是夭折，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在你家设灵可以说不合适。另外一个事情是，那两个小孩的生辰八字、姓甚名甚，我们都不知道，这个灵怎么设，也是一个问题啊。”
“道长，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两个孩子没碰到那就算了，既然她们是在我铺子前走的，也算是在这里落了脚了，就不能让她们变成孤魂野鬼。不管怎么样，也算有个归处不是。至于其他的，就麻烦道长想办法了。”
“也罢，你亲自去将门口的草灰清走，然后给两孩子取个名字，我试试看吧。”
姜晖想了一下，说道：“就叫如意吧，姜小如，姜小意。希望她们下辈子如意顺遂。”
道长点点头，就起身开始准备，先用稻草扎了两个小人，再用黄纸裹好，提笔写下两人名字，在身后又画下一道符。跟姜晖沟通好，将灵位设在了后堂一个角落。
所有的事情做完，郑重跟姜晖交待道：“本来这个事情是不能行的，会招惹一些不知道的东西过来。但好在你自身命格驱邪避煞，一般的东西都不敢来。但这也不能说明这个事情就能成，还是看那两个孩子的魂魄能不能找到这里，能不能认可你，如果能，这个灵才算设成了。今天晚上，我会过来找你，带你去那两个孩子坟前，为她们招灵，招灵后的三天，晚上你都要自己守灵，期间灯火不能断；七天后再撤了这个灵位，这七天里面，你都不能离开这个房子，没你镇着，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道长说完，看着杜仲，说道：“去你店里坐坐。”
杜仲摇摇头，说道：“不用，就在这里，既然他选择了那两个女孩，那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让他知道，他也应该知道。”
道长说：“也好，只是，杜老板，是不是该准备一顿午饭，我可是早饭都没吃呢。”
“道长都得道了，还用吃这俗食？”嘴里是这样说，但已经起身，准备回店里去。
“不用走，”姜晖招呼道：“到我这里就行，我这里都有。”
“没说去我那里，你先安排，我去给道长取坛酒过来。”
三个人坐在桌上，边吃边聊。道长给两个说道自己的发现。
那两个孩子从大小来说，不是刚出生的，应该差不多刚好满月。脖子上面有瘀痕，而且身体明显有泡水的痕迹；在解开两个小孩的衣服时候，整个身体都是凉的。小孩背上、头上都有针眼，脚底也有。包裹的衣服上面没什么特别的，都是普通人家的东西，也不确定后面有没有被人换过衣物。
脖子上的瘀痕说明小孩很可能是被掐死的，然后被扔到水里面，而且这个水可能是很凉的，所以在处理后，放在猪肚里面都还能感觉到凉气。这大夏天的，还这么凉的，估计除了一些水井，就只有一些深潭了。
“道长知道那些针眼是怎么回事么？”杜仲问道。
“脚底的那个应该是封魂的，让魂魄一时半会脱离不了身体，头顶那个刚好相反，是引魂的。至于背上那几个，我就不清楚了，也没听说过在尸体背上扎针的。”
“有没有可能是帮助封魂或者引魂的。”
“没有必要，小孩子魂魄弱，不需要那么麻烦。”
姜晖突然插话说道“有没有可能是身前扎的。”
道长跟杜仲一听这话，两个人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们都知道，姜晖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是活着的时候就扎针，那么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道长先开口了：“如果是活着的时候，就在身上扎针，最可能的恐怕就是养鬼婴了。”
“也有可能是制作恶灵。”杜仲补充了一句。
“就为了恶心姜老板？让这些半途而废？”杜仲知道道长这么说就是在试探姜晖的身份。
“姜老板的生辰是关公磨刀日，不惧阴煞，不管在哪里，自身就能辟邪镇宅。”杜仲直接说道，并没有隐瞒。
“原来如此，我之前通过望气感觉姜老板命格很硬，阴邪不侵，没想到是关公磨刀。”道长点点头，貌似想明白了什么。
“除了鬼婴恶灵，还有别的可能性么？”姜晖突然问道。
杜仲疑惑地看着姜晖，并没有说话。
姜晖说道：“我不了解这里面的事情，只是习惯将所有可能都考虑进来，然后来确定最有可能的那个。”
“道长你觉得呢？”
“其他的可能也有，比如巫术里面的养稚，通过抽离幼儿魂魄，来补充自己魂魄力量。还有就是渡魂，将别的魂魄换到别的肉身上。但这些都只是听说，并没听到有谁得到这些传承。”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杜仲突然想起上午镇上的那些闲言碎语。就跟道长提了起来。尤其是那个说：小孩其实已经死很久了，被人放在深井里面，冤魂一直不得安宁，后面用猪身的热量，温暖肉身，让冤魂得以安宁；至于为什么出现在姜晖店铺门口，可能是转移尸体的时候，比较匆忙，怕天亮被人发现，就遗弃在那里而。
道长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我是接触过肉身才知道是在冷水里面泡过，他们怎么知道小孩放在深井里面，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姜晖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那个人就是主导这个事情的人？”
“不一定是他，但他知道这么多，肯定知道一些真相。”
“杜老板，那个人还能找到么？”道长跟姜晖都看着杜仲。
杜仲点点头，樟木镇的人，就算不熟悉，也都打过照面。
姜晖当时就想拉着杜仲去找人，被杜仲跟道长按了下来。杜仲给他解释道，现在外面的人都看着他们三个人，只要出去肯定会一群人跟着，找到人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道长也是说先不急，只要是樟木镇的人，就跑不了，让姜晖尽可放心。姜晖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三个人计划安排了一下，就各自散了，姜晖按照道长的要求，出门去准备晚上要有的东西。道长留在那里，继续做法超度。
杜仲则跟个闲人一样，四处晃荡，果然又听到了不少八卦。
有人说姜晖已经被鬼迷心窍了，竟然给不相关的人设灵位，还绘声绘色地说，姜晖印堂发黑，肯定霉运不断。
有人说姜晖是被人下蛊了，可能就是在接触那个小孩的时候，被飞蛊上身了，现在做的事情，都是被人控制住的。这话说的，让之前碰过猪跟小孩的人都很紧张。
也有人说那小孩就是姜晖自己放那里的，现在设灵位，就是为了培养恶灵，否则一般人为什么要跟不相关的人设灵位啊，多晦气的事情啊。
最后还有人说，杜仲跟姜晖都是被人控制了，所以两个人才那么卖力出力。
其他人看着杜仲过来，都开始跟杜仲套话，都希望得到最新的消息，好继续在乡邻里面持续发光发热。
杜仲也没让大家失望，说姜晖老家就一个老婆，这次发现这一对双胞胎，就想自己养起来，等以后长大了，说不定就能一下子娶一双姐妹花了。
都知道杜仲是故意消遣他们的，招来的自然是一顿鄙夷。不过还是有不死心的，私下拉着杜仲，让杜仲透露一点消息。
杜仲一脸的为难，在众人的不断鼓励劝说，以及吃人嘴短的情况下，杜仲终于开口说道：姜晖要为那两个小孩招灵，然后养鬼娃，用来保佑自己财运亨通。
众人一听，这才觉得靠谱，当然也有人面露鄙夷。不管大家满意不满意，都慢慢走开，去给乡邻传递新的消息去了。而杜仲则跟着其中一个追了上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寿衣铺的伙计，因为平时喜欢说三道四的，所以都喊他大嘴巴。福寿路上的铺子，做的都是死人生意，大部分都是自己既当老板又当伙计，而且还做点别的事情，否则根本养不起一个家。但像寿衣铺子，两口子在店里面，还另外养一个伙计，这个也是众人感到意外的，私下都在想，寿衣铺子究竟还有什么来钱的路子，还能养的起伙计。
杜仲赶上大嘴巴，就说要请大嘴巴到自己铺子喝茶。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嘴巴突然被人请去喝茶，还是很谨慎，没有贸然答应。
但在杜仲的吹嘘拍马下，大嘴巴的谨慎很快就不知道丢到哪里了，两个人称兄道弟就往棺材铺子走去。
只是两个人还没走几步，大嘴巴就被人喊了回去，是寿衣铺子的老板娘，让大嘴巴出门送东西去。杜仲看着老板娘，老板娘也笑着看着杜仲，两个人都在各自心里盘算着什么。
当杜仲看到老板娘手中的丝线，以及夹在手指间的绣针，在老板娘抬手的瞬间，杜仲突然笑了起来，远远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就马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