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攻心
“你你你血口喷人。”许福气的涨红了脸,指着阎林,半天没有憋出几个字来。
他没有读过什么书,心思也不够灵活,脑子转的没有阎林快,嘴炮段位差距太大了。
断了我家少爷的儒道之路,还说是小施惩戒,这是狗屁什么说法。
颠倒是非,强词夺理,说的义正言辞,若非打不过阎林,许福真想冲上去撕烂他的嘴巴。
许府的护卫们也是气得火冒三丈,怒视阎林。
阎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张兄遭此大难,乃是我大夏文坛的损失。”
“若今日讨不回这个公道,若今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大夏儒生也都将朝不保夕,我儒林也将岌岌可危。”
气氛沉默了一下,众儒生相继点头。
阎林说的没错,这个公道他们必须要帮张生讨回来。哪怕他们错了!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都他娘的都是什么歪理,许福牙齿咬得咯咯响,面对阎林的强力抨击,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击,下意识的看向许白。
许白从出门后,便一心两用,一边打量全场,一边听着阎林的诡辩。
他试图找到二叔许承志说的那条‘大鱼’的一点蛛丝马迹。
很遗憾!
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了,儒生和围观者足足聚拢了上千人,他没什么收获。
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前世的许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个嘴强王者阎林,你若直接和他讲道理,大概率是讲不过他的。
和喷子讲道理?
人家自有一套歪理逻辑,可以喷得你怀疑人生。
能持续带动节奏,激起一众儒生,甚至刚刚那段话,就连一些围观者也觉得阎林的话很有道理,不住的点头,可见阎林的能力之强。
一旦陷入了喷子的逻辑漩涡,你无法控制有多少人怼你,那才是灾难的开始。
这个阎林应当是那条‘大鱼’的明棋,前日的文会,就是他在暗中窜动。
今天敢明目张胆的出现,他绝对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的具体内容,许白分析不出来,但他却能看出阎林的部分目的。
“阎林一而再,再而三的带动节奏抨击我,以及眼底那一抹渴望是骗不了人的。”许白开始分析。
他在渴望什么?
一名儒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渴望?
换句话说,不断抨击许白,许白损失的是什么?名声,名声扫地!
这样一看就很好理解了。
许白名声扫地,那么阎林就会声名大噪。
想明白的许白,哂笑一声,想踩着他定国公小世子的身份名满天下?
许白闭上双眼,三个呼吸后,他再次睁开眼眸,目光如电,看向阎林,冷冷的道:“阁下颠倒是非、玩弄人心的手段真令我大开眼界啊!”
怎么击溃一名喷子?
最简单的办法,武力镇压。
最有力的办法,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许白选择的是第二个方案,并非是他不想选择第一个方案。
道理很简单。
打死一个阎林容易。
但现在的情况是,舆论风向在阎林那边。
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若许白真的动手打人,难保这群儒生不会再群起攻之,到了那时候,哪怕所有护卫加上一起,也只是送人头。
许白带着护卫的目的,主要是威慑,以及防范可能发生的危险,可不是用来送死的。
再则,直接动手,说不定会遂了对方的意,落进对方的圈套,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许白不会这样莽撞。
原身倒是有可能,气血上头,莽就完了。前日文会上暴打张生不就是这样吗,直接就落入了对方设下的圈套中。
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那就不一样了。
不仅可以阻止对方的阴谋,又能扭转对自己不利的舆论,甚至还能从阎林的嘴里知道点关于幕后者的信息。
届时,阎林便是失道者,诬陷他盗诗,诬陷他把张生打成脑震荡一事,自然不攻自破。
感受到许白的凌人目光,阎林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产生了丝丝畏惧。
想以‘势’压人么?阎林暗自吸了口气,压下心中那股惧意,紧接着冷笑道:“颠倒是非?哼!你盗诗被我等揭穿,怒起伤人,把张兄打成脑震荡,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何来颠倒之说?”
“公道自在人心!儒林同道诸君,岂能看你眼睁睁伤人后安然无事。为儒林同道之情,为儒林将来之义,为张兄讨要公道,此乃正义之举,怎到你了嘴里,就成了玩弄人心了?”
“才一日不见,许世子都会造谣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嘴炮王者阎林一开口,好像连珠炮似的。
阎林偏头,看向众儒生,失笑道:“天下万事,求的是一个理字,诸位同道,我阎林能操纵你们吗?”
话毕,一众儒生哈哈大笑起来。
阎林不屑的看着许白,
许白盗诗和打人一事,哪怕府衙来了,也没办法翻案的,早就被他的主上弄成了铁一般的事实,更别说府衙根本就不会管。
他就算操纵这帮儒生又如何?一番话下去,贬斥许白,抬高众儒生,谁能说个不是?
怎么?不爽么?
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正中下怀呢!
定国公小世子又如何?
学会我们文人的这一套话术又如何?
你还能说的过我不成?我玩多少年了。
今日一过,他阎林势必要扬名天下了。
想到这里,阎林眼底掠过一丝得意的冷笑。
面对如夏蝉聒噪般的嘲笑声,许白很平静,不见有丝毫的怒意。
因为不值得!
刚刚的一番话,只是试探,却更加佐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不止阎林,看来这一大帮子儒生,都想踩着他扬名啊。
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心中定下计策,许白平静的直视阎林:“你刚才说,张生遭此大难,是大夏文坛的损失,可对?”
阎林不知许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话他的确说过,点点头,道:“不错!”
许白又看向众儒生,语气依旧平静:“诸位,可知晓许某文胆是被谁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