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美人的欲擒故纵
第二日
暮色时分，映月轩内早早的准备好随时迎接圣驾。
顾卿言从福宁宫回殿，就被沅湘清芷催促着梳妆准备。
顾卿言只是对云霜道：“跟你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云霜点头肯定道：“小主放心。”
沅湘清芷一脸疑问。却也没问什么，把纤月影纱裙拿了出来。两人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无非是各种惊叹、赞美。
云霜按照顾卿言的要求给他挽了一个凌仙髻，发髻中间有些镂空的感觉。前面两边则留了一缕耳发。后面的三千青丝垂直身后。
发髻两侧皆是用的今日南承翊赏赐的流苏簪。上面有悬掉着几只小巧玲珑的蝴蝶，流苏长长的垂泻于胸际。
执起眉黛，自己化了一个微弯的细长眉毛。她本是桃花眼，又轻轻勾了内眼线。灵动中透着几分妩媚。施了少许粉色的胭脂，浅红色口脂，整张脸显得白里透红。
换上裙子以后，竟自己也惊呆了。衣服皆为银白色，面料有些似纱裙，但是却比纱裙更细滑、柔软。宽大裙幅褶褶如月光华流动般倾泻于地，拖于身后。最不同的是这条裙子的衣领较宽。优美的颈部和锁骨清晰可见。一根白色的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
这还真是自己无数次做梦穿的裙子。
“小姐，奴婢都快不认识你了。好美呀。”清芷摸着裙子兴奋道。
顾卿言扶了扶两侧的流苏，打趣道：“意思是我之前不美咯。”
清芷连忙道：“不是不是，只是今日的小姐有一种仙女下凡的感觉。”
“皇上驾到。”高呼声打破了她们的对话，顾卿言缓步走到殿门口。见圣驾已经在眼前不远，她静静的站着等待他过来。
南承翊抬眸一瞬间，不由得眼前一亮。
眼前之人，安静的站在那里。一身白衣月光下竟隐隐有种波光流动的感觉。手臂上松散披帛与发丝在风中飘逸，仿佛如一抹云雾绕缭一般。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女，清丽出尘。
他此刻算是明白为何这条裙子叫做‘纤月影’。后面的梁福也是出了神，这后宫啊看来第一美人的‘姝妃’将被取而代之了。
“臣妾参见皇上。”顾卿言行礼柔声道。
南承翊手抬了抬，以示免礼。走近之后，见她眼波盈盈带着浅笑的望着自己，面如皎月，妩媚动人。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说的就是爱妃。”
顾卿言有些腼腆的拢了拢耳畔落下的一缕鬓发：“臣妾若是仙女，晚上就要飞回去了。”
南承翊笑道：“进殿吧，外头冷。可不能冷到仙女了。”他难得用着开玩笑的口吻。
看她穿的如此单薄在外面等着自己。心中竟有些微微发热，走到她身旁，伸手准备牵着她的手。谁知道手刚拿起来，顾卿言就退到了他的身后。他有些不自然放下了手。
此刻她的循规蹈矩，却显得如此碍眼。只听得她的声音：“皇上可要传膳？”
南承翊淡淡嗯了一声。
随后一道道菜上齐之后，倒是色香俱全。倒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顾卿言夹了其中一道菜给他：“这个是酒香鸭，皇上尝尝。”
南承翊尝了一口，却没什么酒的味道，但是嚼起来味道很香，有些麻辣。
随后又吃了几道菜。倒是发现了一个特点，他道：“好像爱妃比较喜欢吃辣？”
不知道怎么听他一句一句的喊着爱妃。有点不顺耳的感觉。
顾卿言继续替他布菜道：“吃辣，除湿气。”
南承翊似乎不信一般，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你这个什么歪道理。”
要说这个衣服吃饭可真是不方便。顾卿言有点蹑手蹑脚的把这顿饭吃完了。
殿中只剩二人。
流苏在烛光之下，更显光亮。称得她的脖子也晶莹剔透。她摸了摸流苏道：“臣妾去内殿将发饰取下。”
南承翊抬眸道：“为何？爱妃可是要就寝了。”忽然心中的好感少了几分。竟是那么迫不及待嘛吗？
顾卿言掩唇一笑，流苏与耳坠碰撞时发出沙沙作响声。“皇上想哪里去了，皇上忘记了？臣妾这个位分不可以佩戴双流苏的。已经是越逾了，所以去取下。”
倒是南承翊却有些尴尬，旋即恢复自然，“只有朕一人，无碍。朕在这里默认的，爱妃如何算越逾。”
顾卿言含首点头，“臣妾很喜欢皇上送的东西，谢皇上。”
南承翊这才打量了殿内，瓷器摆件皆换上了新的，这样看着倒是华丽点了。目光又在她身上道：“放眼六宫，这条裙子最适合的人莫过于你。”
这倒是真的，当初其越国进贡过来之时，他看到这个裙子还真没想到送给谁合适。想过姝妃，但是她的气质的确与这条裙子不符合。就放置了起来，结果不知如何那日就突然想了起来，觉得她合适。果然，没有大失所望。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没想到臣妾在皇上眼中竟有如此高的评价。”
南承翊半笑道：“在朕心里，一直觉得爱妃甚美。”
也许是之前对她总是有芥蒂，从未注意到她也是一位奇女子。大胆的是她，高傲的是她，如今妩媚动人也是她。他走近了两步，与她不过一步之遥，注视着她精致的面容。
顾卿言怔怔的望着他，见他默默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了双眸，低声道：“夜色已深，皇上还不回紫宸殿吗？”
南承翊被突如其来的话感到有些意外，“怎么，你不想朕留下来？”他挑起她光洁的下巴，眸光闪烁着好奇而幽暗的光芒。
顾卿言直视着他，看着她眸中的自己。竟生起几分心慌。这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为何竟然会如此紧张，也许自己也没准备好就这样侍寝吧。
她面容镇定自若的道：“臣妾无能，身体有恙，无福伺候皇上。”
南承翊目光一冷，松开了她的下巴。眉目肃然道：“朕看你面色红润，何来有恙？”
顾卿言见他松了手，心也跟着放下了几分。面上却有些黯然伤神，“臣妾之前掉水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昨日胃有些不舒服，传了太医，臣妾这两日都在服药。所以无法服侍皇上。”
宫中都有规矩，不管大病小病，为了龙体安危，皆不可以侍寝。
南承翊见她一脸真诚，淡淡道：“罢了，朕没有怪罪你。”
顾卿言见他脸色舒缓，柔声道：“外面天寒地冻，回紫宸宫太远了。皇上何不去就近的依兰轩，以免龙体受寒。”
南承翊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你倒是会为朕安排，想的如此周到。”
就在这时云霜端着药过来：“主子，药熬好了。”
南承翊看了一眼药，淡淡的说：“你喝药吧。”
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顾卿言屈身道：“恭送皇上。”
云霜放下药，小声道：“小主，奴婢看皇上脸色不是很好。”
顾卿言却是淡淡的笑着，她看的出来，他是想留宿映月轩的。“无事，经过今晚我倒是看出来了，皇上对我的不满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所谓三十六计之一：美人计、欲擒故纵计。这两计的成功率还挺高